“齐四,狗都未必能有你忠心!你天天地围着宗主转,死了也?要执着于找凶手,我看啊……你不如换个?主子,跟了我吧,我也?缺这么一条好狗!”
谢扶玉定睛一看,齐四便是那个?拿着罗盘焦急追凶之人。
他听了这番话,顿时?恼羞成怒,狠狠将罗盘朝那人的脑袋砸去。
挑衅之人抬手便接下了追灵罗盘,旋即像是没有痛觉一般,用力将罗盘捏了粉碎,琉璃做的罗盘瞬间崩裂,散落成一地碎片。
纵然他的手血肉模糊,仍是聚起灵力,将碎片凝在手中,朝对方挥洒了出去。
谁料下一瞬,击向齐四的碎片却被另一人的袖袍尽数挡去,他指着那人戏谑道:
“老三,难不成……你也?缺这么一个?夜里的入幕之宾?来为?你消解这修道之路的漫漫长夜?”
齐四听不得这种污言秽语,抬手便凝起一排小?纸人,旋即割掉了两人的舌头。
看见地上两块肉团,谢扶玉不自觉地皱紧眉头,身子下意识一凛。
狐尾轻轻柔柔地搭在了她?的眼睛上。
“不想看便别看了。”
她?扒下狐尾,露出眼睛。
“不行。”
若非她?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实不敢相信,同为?一门长老,竟可以各怀心思到?此等地步。
“啊——”
只听一声凄厉惨叫,鲜血便从他们口中大片大片地落出来。
而后,其中一人捡起一块琉璃,发疯似地朝他们挥舞而去。
那琉璃却被齐四一把握住。
“你以为?,你们很高贵吗?”
他一把揪起断舌之人的衣领。
“你偷翻禁书修习一事,若非我帮你瞒下,宗主早就把你杀了!”
说完,他将这人猛地摔了出去,又扯过另一人的衣领:
“你,缕缕在采办时?为?自己牟私利,我何尝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说我只对宗主好,不妨说我从不亏欠你们任何人!反倒是你们,你们欠我的人情不还?,还?出言污蔑!”
他的琉璃猛地朝一人面容刺去,快如削肉。
短短片刻,那人脸上的五官都已?不成样子,像是一摊烂肉混杂在一起。
谢扶玉将他的狐狸毛揪得更紧了些。
一行人彼此揭短,又互相杀戮,区区一方天地,竟陡然生出了一种森罗地狱般的血腥可怖。
谢扶玉细细探寻,终于在乌云沉沉与?滂沱大雨间,窥见了他们眼底的黑气。
“狐狸……”
她?心下一沉,小?声道,
“他们也?是受了那大妖的控制。”
她?想起她?刺破了那大妖的皮囊后,四处黑气翻飞。
应当就是在那时?,黑气才得以趁机侵袭了他们的智。
“若是我的剑法再高明一些,一剑斩了那大妖,他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她?略微有些自责。
江陵的尾巴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这明明是大妖的错,也?是他们自己心智不坚的错,无?论如何,也?不能怪到?你头上。”
“不,我本可以做到?的。”
她?的语气中含着浓浓的遗憾。
她?能做到?的。
若今日?的她?,是画卷外的她?,凭借她?的剑术,定然不会失手放走那只大妖。
她?屏住呼吸,继续关注着前方的战局。
他们争辩时?,言及的那修习秘术之人,似乎是被杀戮冲击了心间的快感,仰天大笑几声后,便随手抓了身旁的同门,召出纸人,扣在了他的灵脉上。
这招数比那日?武道大会上,试图吸食谢扶玉的那人,要再狠戾许多。
一转眼,一个?活生生的人,便被吸食尽了灵修与?精气,瞬时?变成了人干,直挺挺倒了下去。
眼前站着的天魂宗人越来越少?,一个?一个?黑袍银纹的修士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被妖气操纵的人,仿佛不将面前的一切杀戮干净,便不会再回头。
最后立在雨中的,仅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