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利益来说,这约法三章对周越没有任何实际利益损失,就算真的损失了什么,也只是个人心情、自尊心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说是将军也好,威胁也罢,就看周越是否输得起,做一个真正的君子。如果他将来反悔,怎么都不肯“放人”,那他在她的心里的分数一定一落千丈。但话说回来,他若不在乎她的观感,又何必抓着人不放呢?他若在乎她的观感,自然要大方成全。她这样说,就等于把他架在那个位置上。
萧瑜一副没有商量的态度,周越反倒不好讨价还价,显得自己斤斤计较。
许久过去,周越又一次叹气,自觉被吃得死死的,却又控制不了蓬勃的好心和欲望,只想将这层关系推进下去。
他只得做选择:“好吧,三条我都可以答应,但我现在心情很差。”
最后半句话透着不甘。
至于为什么差,可能是介意她到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冷静、客观地考虑日后得失,并没有被一时情感冲昏头脑——他当然欣赏这样的女性,却又因此而挫败。
人就是这样矛盾,自己保持理智地喜欢对方,却又希望对方为自己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好像这样一来,理智的那一方就赢了,而失去理智的那一方就意味着沦陷得更彻底。
又或者,他是生气她已经预设了未来,画上一个be,但她却振振有词——如果未来没有发生这些事,这些君子协议就不会触发。但如果发生了,那么这些君子协议就是有先见之明。
她的能力如果能用在工作上,做老板的必然受益无穷,他的眼光没有错。
她这样的女人注定了不会恋爱脑,也不会精分裂得只将聪明放在工作里,恋爱中当个甘之如饴的大傻子。如果她是这种傻子,他大概也不会心动。
当然,对手戏要双方旗鼓相当才唱得起来。这种能力指的并不只是金钱、地位,还有精领域,比如情绪控制、情感驾驭、情商考验。
萧瑜听到他的回答,又是一笑,心里是愉悦的。
但她知道见好就收,并不会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的气闷上,于是将手落在他的胳膊上,身体也向他倾斜,说:“周先生心胸宽广,不会跟我这点小要求计较的。”
何况还是不会造成实际损失的要求,连名誉都不涉及。
“灌迷汤没有用。”周越表现得十分“冷酷”,还将身体挪开一点。
萧瑜忍着笑,又挨上去,说:“你只是不高兴我说得太直接了,可是这种事也没办法委婉啊。”
周越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听上去很像是在冷哼。
萧瑜又说了几句“谄媚之词”,声音带笑,周越听得十分顺耳,但依然绷着情绪,不让她听出来他已经消气,有些得便宜卖乖。
说白了,他心里那些不乐意,无非也就是需要人顺顺毛罢了。
如此你来我往,他站在台阶上不下来,她递了几次梯子无果。
周越正想着趁此机会多听两句软话,直到一抹温暖落在他脸颊上。
他一时猝不及防,心口荡了荡。
萧瑜的唇没有立刻挪开,依然贴得很近,只隔了一点距离问:“有没有好一点?”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面颊。
周越向她这边转头,嘴巴过硬:“不好。”
她感受到气息的转向,又凭着感觉亲了一下,落在他唇角上:“这样呢?”
周越又转过来一点,唇角已经扬起:“不够。”
他的手缓慢滑向她的后脑,就只是放在那儿,好像是在帮她固定位置。
直到她的唇轻轻贴上去,这次多停留了一秒钟,又分开,问:“那这样……”
她的声音十分低,十分含糊,而且根本没有说完话,就被他打断:“太少了。”
他手上用力,这次两人的唇终于黏到一起,不是浅尝即止,也不是礼貌性地试探,而是唇齿交缠。舌尖舞动着,丝毫不客气地抢夺对方的氧气。
他在喘息,她在嘤咛。
他像是在发泄,恨不得将嘴唇上所有经末梢都和她的紧密连接,将自己的所有情绪传达给她。
而她舌尖发麻,嘴唇发软,充分体会到一万多个经末梢共舞的力量,脑子里顿时充满多巴胺、催产素这些化学物质,精上的愉悦足以治愈一切。
不够,还是不够。
直到灯光乍亮,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觉得晃眼。
萧瑜下意识错开,将脸埋到周越胸前,遮蔽刺目的光线,他也抬起手挡住光源,低下头忍不住用鼻尖磨蹭着她的头发,嗅着她的气息,感受发丝滑过的触感。
随即两人同时笑了,笑声自胸腔汩汩溢出,共振在一起。
中央空调再度开启,冷风源源不绝。
她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她的一只手勾着他的腰身,上半身贴着他,歪着身体坐着。
他轻抚着她的背,低声说:“我心跳得好快,要跳出来了。”
她说:“我听到了。”
他的手将她圈紧,帮她换了个姿势。
她坐到他腿上,比他高出一点,待适应了光线,她看向他的脸,一手落在他的后脖颈,轻抚着干净整齐的发尾。
那里推得很干净,细小的毛发茬儿有些扎手。
鼻尖相抵,嘴唇时不时触碰到一起,如蜻蜓点水,有时候则浅尝即止,将热烈的余韵无限拉长。
身体温度升高,源源不绝地性吸引涌向全身,灌注每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