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就萧瑜所知,顾荃有一半时间在海外生活,而且一直是以单身身份。
沉默许久,周越忍不住问:“我想知道你怎么想……”
萧瑜第一反应就是摇头:“我不知道。真的,我真不知道。我想我也需要时间想清楚,咱们就先这样保持现状吧。”
周越松了口气,却又没有完全松懈。
他描述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若一点余地都不容,一定要分手,他阻止不了,会失落,但也会理智地给予补偿。虽然这不是交易,不是买卖,可他除了感情之外,能给的只有物质。
反过来,她若说一定不会分手,不管他怎么选她都愿意牺牲,他又会觉得这不是她的真正想法。
这就和谈项目一样,在最终结果出现之前,整个过程都在流动摇摆、充满变数。
萧瑜没有一句责备、迁怒、怨怼,她表现得十分平静,给予充分理解,按理说他应当知足,可不知怎的心里又有些异样。
他看她的眼与以往不同,隐隐有什么东西压抑着,而他还在控制,没有让这些东西浮现出来,扰乱他的思路。
可即便是隐藏再好的情绪,对方也会有感知。
萧瑜捕捉到一些,却没有刨根问底,她将此理解为是压力,不想在这个时候逼他表态。
那些口头上的甜言蜜语真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反而口头保证越多,于她而言越不靠谱。
萧瑜回了个笑容,主动拉他一起看电影,周越很顺从。
只是两人都没有太投入。
周越中途有些累了,和她靠在一起,伸直双腿。
她搂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直到他的双手圈上来,越来越紧迫,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
她感到窒息,却又有些沉迷。
她热情地回应他,彼此都在通过这样的交流中释放压力。
她听到他一声声叫“小瑜”,感受到他的需要,心里有着满足。
如果他表现出焦躁、愤怒,她会下意识回避,可现在他选择隐忍、独自承受,她又觉得心疼。
现实就是,无论她多么希望能帮到他,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分担。
……
萧瑜有些庆幸,在她身上没有发生小说和影视剧中常出现的那种狗血桥段——给你支票,离开我儿子!你会毁了他!
真是幸好。
她其实是不太理解这种桥段出现的意义,可能就是为了变相证明这段感情对这个人的影响非常大,甚至到撼动人生的地步。可话说回来,压迫越大,反抗越大,有些事你越不让,他越要对着干,不是为了证明真爱,而是为了争夺人生的自主权,摆脱枷锁和控制。
而站在强势的那一方,这样“纡尊降贵”要求弱势的一方离开,岂不是自降身价的表现?既然不在一个级别,那就不该对话。最好是一个眼都不要给,允许他养着对方,因双方实力太过悬殊,弱势的一方不具备任何威胁,又有什么容不下的?
萧瑜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第一个关心她感情生活的人会是萧固。
萧固:“周家的事听说了吗?”
萧瑜只是一怔,便管理好情绪:“听说了。”
萧固看了她一眼:“希望你能处理好这部分,如果你的决定会影响工作,要提前让我知道。”
萧瑜明白他的意思:“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我的工作,这个位置我也不会因为任何人放弃。”
在萧固面前,萧瑜大多是委婉的,很少这样直接。
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这份工作是她的资本,如果没有这份资本,她不会有机会遇到现在的感情——哪有住上高层就拆掉地基的道理?
萧固笑道:“我就知道没看错人。”
萧瑜没有多言,也不会向萧固取经或诉苦,再说萧固作为老板,他要的只是她一个保证,至于她心里如何消化,那是她作为一个成年人需要自行处理的部分,如果真让老板反过来安慰她,那反倒是她的失职。
没过几天,又有第二个人表示关心。
这个人是陆荆。
因在工作中和陆荆的接触越来越多,萧瑜近来越发放松,比之前少了几分防备。
短途出差即将结束,副理和助手先一步返回酒店,萧瑜和陆荆慢了一步。
两人走在路边,经过一排排南方城市才有的植物,陆荆一边挥手驱赶蚊虫,一边问:“怎么最近情绪这么低落,感情出问题了?”
萧瑜从包里拿出驱蚊水给他,不答反问:“我的戏这么差吗?”
陆荆眯着眼睛屏住呼吸,喷完驱蚊水才说:“其实不难猜,人会被情绪困扰,要么就是事业、金钱,要么就是因为家庭、感情。以你现在的情况,只可能是后者。”
萧瑜淡淡道:“我会处理好的。”
陆荆将驱蚊水还给她:“我知道。”
一阵沉默。
萧瑜又将问题抛给他:“你呢,一直没见谈女朋友,真收心了?”
陆荆坦白:“应该说是我现在的目的和以前不同了。”
萧瑜记得,他上大学时谈女朋友都是奔着感觉去的,感觉来得很快,只图开心,一旦稍有负担或者感情淡了就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