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郁当然不屑,这种学院派的古板说辞,吓小孩还差不多。
“所以呢?”她挑高一边的眉毛,冲他挑衅,“这说明什么?”
“如果你不是她,那么至少你认识她。”他语气淡淡的,“在见到另一个跟你长相相似的人,你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李思郁又气又乐:“长官,你还真把教科书当万金油使?得了吧,我不需要按照你预想的剧本走。”
他眉目敛起,似乎想反驳,但目光在照片上掠过,又恢复镇定。
“是吗?”他盯着李思郁,“看着我,是你杀了白以宁吗?”
问句直扫进她的眼睛。
李思郁似乎僵了僵,她漫不经心地勾唇角:“不是。”
“……”
他客气地摆出假笑,似乎在嘲弄她:“你太不擅长撒谎了。”
“那又怎样,你要把我捉走吗?”李思郁敲敲桌面,并不怕他,“因为我看到照片没有惊讶?”
她凑近他,光明正大,气焰嚣张:“我没有杀白以宁,我,没有杀。”
他被迫微微仰起头,与她四目相对,针尖麦芒,一个虚张声势,一个眸溅冷光。
胜负已分。
但他没有拆穿她,相反,他十分认同她的话:“我的确只能放你走。”
他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低着头,把东西重新放回档案袋:“我的询问结束了,李小姐。”
李思郁嗤笑一声,站起来就走。
“哦,对了。”他添上一句,朝她转头,稍抬下巴,“如果真的对我感兴趣,李小姐,我进门就说过,我叫江燃,不叫长官。”
李思郁穿行过窄长的走廊,高跟鞋与地板摩擦发出哒哒的声响,在一众制服人员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没有人抬眼看她。
这个穿着最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的女生毫无出色的地方,她那张细看才能发现漂亮的脸蛋,在素面朝天里黯淡无光。
她拐过转角,踩上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短暂一停。
红是玫瑰绽放,红是朝阳东升。
红是血,红是粘稠,红是无人生还。
李思郁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下,做了个捏的姿势,就着姿势一路滑下去,倏忽,化指为爪,下按,又狠绝地提起。
仿佛在找寻一个人的喉管,掐住,重重按断。
然后,一条命就没了。
两个小时后,这个不着粉黛的背影,出现在环源市一家规模不大,瞧着却很热闹的酒吧里,她冲着前台说了什么,巧笑嫣然地往二楼去。
监控里,毫无特色的女生拿房卡推开最里间的门。
她没有再出来。
取而代之的,一双白如凝脂的手拉开了房门。
艳丽浓郁的红色占据了大部分的画面,女人散着波浪卷发,五官好像泼上了色彩鲜明的油画。
她朝着外厅走去,那里有人招呼她:“思郁,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