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段惊语攥住贺声作乱的手,“别乱动呀。”
“苗老师……”贺声提起一个话头,却又没继续往下说。
“怎么了?”段惊语察觉到她似乎情绪不太好,将梳子和剪刀搁到一边,拖了把椅子坐在贺声对面。
“能不能不让她来?”贺声这次任由段惊语把她的手握住,没有挣扎。
“为什么呀?”
“不喜欢,没有意思。”
段惊语似乎有些惊讶:“不想集训?还是不想画画了?”
说实话,贺声就算不上大学,就这么在家待着,段惊语也能养她一辈子。
贺声用齿尖撕咬嘴上的一块死皮,斗争了一会儿无果后,选择了放弃。“都不想。”
她的回答让段惊语微微睁大了眼睛。
之前贺声虽然不愿与外人有来往,但她至少愿意读书和画画,也愿意听从段惊语的安排,从未有过排斥。
换句话说,之前的她仿佛段惊语手里的风筝,飞多高,该往哪飞,都是段惊语说了算,现在是她第一次忤逆段惊语的意思。
段惊语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她耐下性子,又问:“为什么?”
贺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原因:“不喜欢,没意思。”
段惊语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她想象了一下对方以后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去做,每天只等她下班,然后两人一起吃饭、收拾碗筷,过后再各自洗漱,回房睡觉。
贺声没有社交,段惊语因为想多陪陪她,于是也减少了很多社交活动,工作、见委托人就是她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段惊语突然莫名地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她和眼前的人这么一起共同生活了多少年了?段惊语其实也记不清了,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声,看起来油盐不进,让她毫无办法。
她抬头看了一眼贺声,贺声也抬起眼和她对视,眼里还是不含情绪。
但这次,她的视线却让段惊语觉得仿佛一条阴冷的毒蛇,攀上自己的身体,缓缓勒紧自己的脖子,让她感到窒息但又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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