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隐隐对驸马生出埋怨,小声嘟囔着:“纵使驸马对公主再无情,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应对公主置若罔闻。”
宁星玥睡得很浅,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她侧过身来,正好撞上翠竹担忧的目光。
她虚弱地扯出一个微笑,从被子中伸出手轻点了一下翠竹的额头,“本宫已无碍的。”
随即,她缓缓起身靠在床沿,目光坚定地看着梳妆台上的一个锦盒。
“翠竹,昨日我已经向皇上请了旨,本宫与萧逸鸿从今日起恩断义绝,待天明后,你就将所有的东西搬回公主府,一刻也不要耽搁!”
翠竹早知会有这么一天。
经过今晨的事情之后,当下她的表情无比的平静,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办。”
哭过之后,宁星玥也重新振作了起来。
如今她已然决定,无论需要通过何种手段,她都定会护皇上周全。
但现在她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萧逸鸿图谋不轨。
既然梦中的场景暗示萧逸鸿会在宫宴上刺杀皇帝,依照他平日里步步为营的性格,定然不会冲动行事,那或许他的书房会有些许蛛丝马迹。
这个时辰萧逸鸿应该还在上早朝,不会这么快回来。
想到这,宁星玥一把捞起梳妆台的锦盒,摒弃下人独自前往萧逸鸿的书房。
果然,书房一个人也没有。
宁星玥推开书房大门。
之前每次来这里都是为了来找萧逸鸿,说来虽然在府中生活了十年,但她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书房,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
她四下查看了一圈。
萧逸鸿的书房与普通的王公贵胄并无二异,除了碑帖拓本,就是各种兵书古籍。
宁星玥转头看到背后的书架上放了一个跟整体布局都有些格格不入的白色古瓷瓶。
她走上前去一拧,忽然从旁边弹出一个暗格。
宁星玥大惊,萧逸鸿既然真的有秘密藏在书房。
一起生活了十年,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骗得团团转。
她哑然失笑。
只怪前面十年自己被猪油蒙了心。
虽然弹出了暗格,但定睛一看,暗格上还有一个样式怪异的,是需要特殊的办法才能将其打开。
宁星玥从旁取了一张纸,将锁的样子,一一临摹下来。
“你在作甚?”
突然,她的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她猝尔转身,看清来人,她压抑住心中的慌张,脸上的错愕稍纵即逝,此时她已换上泰然自若的色,双手负于身后,将画中藏匿于袖中。
再次看到萧逸鸿这张清丽俊逸的面庞,她的心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热爱怜,取而代之的是泠泠寒霜。
每每想到他当下不知正在计划何种计谋意欲刺杀宁星玥至亲的皇帝,她对他的恨意又加重了几分。
“本宫是来给萧大人送和离诏书的。”
宁星玥并没有露怯,语气淡然,指了指桌上金色的锦盒。
萧逸鸿眼扫过她额上的纱布,忽而听清了她先前那句,表情明显一滞,“你就为今晨我未来看你?”
宁星玥嗤笑,“萧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日在风雅居,是本宫说得不够明白,还是大人早已习惯对本宫说的话充耳不闻?”
萧逸鸿有些莫名地盯着宁星玥,他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又何时受过此等揶揄。
宁星玥并未在意,蛾眉微蹙,轻挑的凤眼折射出一道令人镇慑的光,“东西,本宫已送到,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还望今后大人,好、自、为、之。”
话已带到,宁星玥也并未打算继续跟萧逸鸿纠缠,旋即便出了书房。
回到房中,宁星玥拿出刚刚在萧逸鸿房间拓下来的锁样,若有所思的凝视着。
沉思片刻,唤出平日里护她的暗卫。
“乐承,这是我刚刚在萧逸鸿书房看到的锁样,即使翻整个京城,也要给我找到能开这锁之人!”
“微臣领命。”
第7章
刘理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宁星玥前脚踏出书房,他赶紧低着头,福身。
当宁星玥从他身边经过之后,他才怯生生抬起眼角,目光诚惶诚恐地落在迎面而来的公主身上。
不对劲。
刘理是从萧逸鸿与公主成婚之后便一直守在身边,十年了,公主每每来找驸马,十次有九次刘理都在身旁伺候着。
虽然,以前公主每次都是满心欢喜而来,怅然若是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