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去, 把膏体抹在那张俏丽又惨白的脸蛋上, 谢棠就闭着眼哼唧,让他快一点。
秦宴怀疑她是故意的,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卸了妆,还要涂爽肤水、眼霜、精华、面霜……
秦宴总算领教了她老婆洗个脸有多麻烦,偏偏这些玩意儿就像是刻进了谢棠的dn一样,发烧烧迷糊了都一样不落。
在洗手间折腾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秦总面无表情的想,这玩意儿简直比谈一笔生意还复杂。
谢棠总算是安心的趴在了自己的床上,她说:“你不懂,我们美女都这样。”
秦宴帮她把被子盖好,说:“你们美女到底还睡不睡觉?”
谢棠睁开眼睛看他。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这个时候,眼中的凌厉都没有了,看上去有点软。
秦宴看着,笑了一下,用指尖碰了碰她湿漉漉的睫毛。
谢棠抓住他作乱的手,然后一脚踢开了被子,她说热。
她平时睡觉的时候都喜欢卷着被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现在反倒不喜欢盖被子了。
但她还病着,秦宴不会让她这么做。
他一抬手,又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谢棠又把被子给踹开,秦宴就摁着她,再把被子给她盖上。
谢棠烦了,她抓着秦宴的手,警告道:“你不要再动了。”
秦宴真的很纳闷:“你怎么这么能折腾?”
他自己也是病过的,人在发烧的时候浑身虚软无力,话都懒得说一句,而谢棠,她还在还没完全退烧,脸白成这样,刚才洗脸的时候手都不想抬一下,怎么这会儿像喝了假酒一样?
谢棠觉得他在小瞧人,她指指旁边的温枪,说:“我现在没事了,不信你试试。”
秦宴举起温枪对她“滴”了一下,三十六度六,果然是不烧了。
但他还是不太放心。
谢棠跟秦宴对着干,折腾了一会儿就累了,睡死了过去。
秦宴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他又守了一个小时,床上的人又开始难受的呓语。
谢棠又开始发烧了,这次烧到了三十八度,秦宴从电话簿里面找到了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给医生打了个电话。
谢棠这次是真的吃到苦头了,她从没这样病过,再次烧起来,她比原来还难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床头没人,莫名其妙就开始委屈,她茫然的趴在床边,试图寻找一个会陪在她旁边的人。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是一个人睡的,很小的时候,她很害怕,那个时候,妈妈会在床边陪着她。
有时候她睡得不安稳,半夜会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就会看见妈妈守在她的旁边,或者干脆就也睡在她的床上,那个时候,她是最安心的。
可是后来,亲眼目睹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床边的守候就变成了一场噩梦,夜半时分,她从梦中惊醒,会看见母亲浑身是血的躺在她的床上。
那时候起,一直到慢慢克服这种恐惧,她都不愿再看见自己的房间有人,床头有人等候。
谢棠茫然的趴在那里,脑中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她在寻找什么。
秦宴不过是打个电话的功夫,就见她一副要掉下去的模样,几步上前去,把她给抱了起来,谢棠本能的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把她整个人都贴到了对方的身上。
她身体里好像有火一样,可被她握住的手且是冰冰凉凉的,能起到很好的降温作用。
秦宴总觉得谢棠好像比刚才更迷糊了,看见他就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贴。
“秦宴,我难受。”谢棠很委屈。
秦宴看她这副模样也跟着揪心,他把人抱在怀里,不熟练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哄她:“医生一会儿就到了。”
谢棠嗫嚅:“我不要医生,我不想打针。”
秦宴顺着她说:“嗯,不打针。”
谢棠这才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秦宴开始跟她讲话,两个人一问一答,倒也和谐。
秦宴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谢棠迷迷糊糊的,把脸别到一边去,说她不过生日。
秦宴就问她是不是不想过生日。
谢棠很仔细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她的脑子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这会儿说什么都是真的,她轻轻说:“没什么必要了。”
秦宴很难耐心的问:“为什么没必要呢?”
谢棠说:“大家都过圣诞节,谁还过生日呀。”
她说:“谁都听说过我家里的事情,他们都觉得我害怕过生日,其实我只是不想庆祝。”
因为那一天已经没有什么庆祝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