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水星慢半拍地低下头,看清了对方手上的钻石腕表,她转过身,看着顾因,试着将手腕从对方手中拧出去,但没成功。
她脱力般靠在了门框上,抬起眼,懒怠道:“顾老师,你这算是趁人之危吗?”
顾因不像之前西装革履,金色细边眼镜在他窄挺的鼻梁上压出浅浅的压痕,他穿着私人订制的白衬衫,衣袖挽到手肘,恨不得低下头贴着许水星的脸说话,“算是吧,在电梯口等你很久了,只不过你没看见我。”
面对对方的靠近,许水星呼吸分毫不乱,也没有躲闪,“所以您现在是准备对我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酒精,许水星懒得动弹,她靠在门框上,就着这个姿势,她觉得很舒服。
连带着看顾因也比之前顺眼了起来。
“可以把口罩摘下后和我交流吗?”
“那你可以先放开我的手吗?”
谈判失败,她不愿意,顾因也不愿意。
“明天我要飞去意大利,临行前,来看看你。”顾因压着嗓音,他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些卑微。
许水星垂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米兰大教堂。”
顾因低声笑起来,“你果真是喝醉了。”
走廊的灯,光线柔和,墙壁是浅淡的米黄,地毯柔软得让许水星觉得自己是踩在云上。
她察觉自己酒精上来了,手摸到了门,同时发红的眼睛看向顾因,“顾老师,请放手。”
“水星?”顾因彻底低下头来,他的肩背将许水星完全罩住。
许水星呼出一口气,她后脑勺已经贴在了门框上。
她承认她和一些男人暧昧过,但那都是建立在双方愿意的前提下。
而她现在,不是不愿意。
并非是瞧不上顾因,而是,没感觉。
她没回应,随便顾因怎么贴着她耳朵轻喃,她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她打哈欠的时候,视线穿过顾因的肩,看见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的唐晚书,对方步伐并不算快,但面无表情,所以显得气势汹汹。
许水星直起腰来,“顾因。”
完全是直觉,直觉告诉她,唐晚书来者不善。
然而唐晚书已经走到了两人身后,他缓缓停下,眸子冰冷,嘴角上扬,“许老师?”
“需要帮助吗?”
顾因的肩膀被唐晚书轻轻地拍了两下,他还没来得及转身,那堪称优雅的力道变重,他被按着肩膀掰离了许水星,唐晚书一个书包丢在了顾因的脸上,接着一脚踹在了顾因的腹部。
顾因下意识用手臂去护许水星,将她推到了房间里。
他扯了下领口,踢开地上的书包,迅速朝唐晚书扑过去——许水星身在居中可能不太清楚,但唐晚书的挑衅他在第一天见面时便见识到了。
拳头与□□零距离的碰撞,沉重的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一个勉强还算是少年人,打红了眼,他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异常狠厉,比他平时表现出来的乖巧模样要狠多了。
而总是以优雅绅士著称的设计师也不是花架子,他对这个以乖巧面具蒙骗许水星的富二代已经看不顺眼很久了。
许水星摘下口罩,看着你一拳我一脚的两人,“别打了。”
被拍下来,骂名又得她背。
“再打我叫警察了。”
她说完之后,懒得再管两人,直接把门关上了。
她知道顾因在想些什么,也知道唐晚书是为了什么才会动手。
走廊外面还有没有在打她不清楚,她到厨房倒了杯水,站在岛台边上慢吞吞喝光。
又到莫茉带来的行李箱里翻出了解酒药吃下去。
刷了会儿购物网站,给购物车里加了几样东西。
“叩叩。”
门被轻轻敲响。
许水星没有立刻过去开门,她继续刷手机,门再度被敲响之后,她才走过去将门打开了。
外面站着的人是唐晚书。
他浅蓝色的衬衫被扯掉了两颗扣子,上面有残缺的脚印,头发也乱糟糟的,眼周充了血,嘴角也破了块皮,看起来很狼狈,跟平时的模样一个天一个地。
唐晚书眼底的戾气慢慢藏了起来,顾因伤得比他重多了,他只是外伤,顾因应该断掉了骨头。
但他是不会告诉姐姐的。
他抿抿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