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教皇冰冷凌厉的声音的落下。
埃利维斯的眼愈发阴沉,他那一直挂在唇边丝毫未变的笑容已经缓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冷冽与杀意。
他身边的人形怪物发出诡异不绝的咆哮,身上的鳞片变得鲜红,恍若凝固的鲜血。
“人类,你别以为尤莱雅护过你,就能这么胆大,他的天性向来如此,只是把你当成了猎物罢了。”
塞西特缓缓勾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眼眸清澈透明,看上去纯洁无瑕。
他金色的发丝如同灿烂的阳光,透着漂亮璀璨的光辉,语气轻柔而平静。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在我这呢?你们在害怕什么呢?”
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骤然从他手中的金色权杖上射出,在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的光环,随后,那个金色光圈便如同浅浅的水波一般荡漾起来,朝着周围扩散开去......
“嗡......”
“嗡......”
整座殿都仿佛震颤起来,就连天际之上也传来阵阵轰鸣声。
无数耀眼明亮的金色光粒子朝着埃利维斯袭去,他的色愈发阴沉。
他的指尖闪过黑色的血液,在虚空中写下了一个个复杂诡异的古老符号,符文在他的手心中汇聚,然后化为了一把血淋漓的钟表。
古老的钟表被刻满了诡异怪诞的符号,这些符号在黑暗中不断的旋转,发出滴滴答答的齿轮转动声音,低沉而诡秘,就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一般,一下子就将那些金色光粒子统统挡住并击碎。
这是诅咒之钟。
是埃利维斯由自身血液汇聚而成的恐怖魔器。
埃利维斯挡在镜片下的金色眼眸露出了阴冷诡谲的光,犹如阳光下骤然出现的乌云。
身后的诡异的瘟疫怪物发出了恐怖巨大的怒吼声,它的身上不断散发着浓烈的绿色雾气,这股绿色的浓雾迅速在周围弥漫开来。
“殿下,还请您快些离开,人类经受不起再一次失去您的打击了。”
一个红衣主教突然挡在他的身前,沧桑的眼中满是坚定。
人类是无法阻挡住瘟疫的,更何况还是直面瘟疫的本体。
他的寿命已经不多了,作为光系法师,他已经活了两百三十一岁,这对一个人类来说,已经足够长寿,他愿意为塞西特殿下而死。
这将是一个莫大的荣幸。
看到了那一双苍老却有力的眼睛,教皇却忽然停下了动作,做出这个行为的却不是符合塞西特的设定,而是虞纠,曾经作为明、人类的他的悲悯。
虞纠清楚明白,教皇这个马甲还没有成功恢复到最高的等级,即使他能杀死埃利维斯,在这个瘟疫怪物的影响,也一样会受到一定的伤害,甚至很有可能两败俱伤。
甚至这附近的所有人类都会因为蔓延出去的绿色雾气而感染瘟疫,这个鉴定地挡在他身前的老人也会死去。
塞西特在意人类,但更在意本体,他自然是不会因此泄露尤莱雅的下落,可是因为可能导致人类患上瘟疫而死去,因此妥协的其实是虞纠。
“虞纠,不要委屈自己,你厌恶他们,不是吗?”
塞西特的声音骤然在他的心里响起,“我会护住我的下属和那些人类,也会杀掉这个恶魔的。”
虞纠却突然对他说:“我需要真实度,你知道世界是最真实又最沉重的东西是什么吗?”
塞西特沉默,与本体灵魂相通的他在那一刻就明白他的意思。
“感情。”
“恨意,爱意,越多,越深沉,扭曲和疯狂,在旁观者的眼中却更加真实。”
在刚刚埃利维斯遮掩在不变的笑容和冰冷的视线下的嫉妒与恶意,早已使这个马甲的真实度到达了百分之十八。
“所以,不必难过,这是我的选择,这并不伤害到我,只是让你难过了,抱歉......”
塞西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遮掩不在的怒意和伤心,“可是,你之前很难过,我们都在和你一起难过,你不知道吗?”
来自灵魂深处的彻骨的悲伤与心疼将虞纠深深包裹。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真实度也一定会有其他的办法的,可以吗?”
虞纠的心脏骤然抽搐起来,在那一瞬间,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被塞西特瞬间夺去。
教皇看向恶魔的天蓝色眼眸中是无尽的冰冷,白皙俊美的面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沉静而又苍白。
他一言不发,漫天的金色光芒从殿的上方缓慢洒落,整个殿堂内仿佛都变成了纯净的金色。
在几个红衣主教震惊的视线之中,他手上的金色权杖的光芒炸然闪烁,猛地朝着瘟疫身上铺撒而去。
怪物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金色光芒如水银泻地般倾泻而下,将它笼罩其中,它低声嘶吼了一声,一团猛烈的绿色雾气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埃利维斯的诅咒之钟依旧在剧烈的转动,银白色的齿轮古老而精致,快速抵挡着朝他袭来的金色璀璨光辉。
在就一瞬间,他却忽然苍白了那张斯文的脸,猛地吐出了一股漆黑的血液,金眸森冷无比。
“你做了什么?”
塞西特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玻澜,这让人觉得,他像是一尊雕塑,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他的声音冰冷平淡,却并不回答埃利维斯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