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因此你就选上我,冒充郡首继承爵位。
这可是欺君大罪,我可不干。
”“那你可以选择前一种处理办法。
”郡首夫人淡淡地道。
武天骄苦下脸来,道:“如果你生了个女儿,那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做假冒的侯爵?”“不用一辈子。
”郡首夫人话中隐隐透出一股惩罚别人的意:“就算我生的是女儿,我女儿长大了,找到合适的人入赘,你就可以解脱了。
”“那要多久?”“顶多二十年。
”“二十年?!”武天骄呻吟一声,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这就是和女人交易的代价啊!他在心中“慨叹”。
在武天骄被迫与来人做卖身交易的时候,在独院另一边的房间里,站了一屋子的女人。
剑姬奇怪地问:“风姨,你怎幺任由公子被那两个女人欺负?”剑后笑道:“现在说谁欺负谁还言之过早,公子也需要人管着,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乱来。
这一次虽然是冒充别人,照顾她们,但也许是公子的机缘也说不定。
”“什幺机缘?”应滢儿好奇地问道。
神音圣母接道:“一个改变大陆所有人命运的机缘,冥冥中也许早已经注定,躲不掉的。
我们跟在他身边,只是协助他,最好不要违背他的决定。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他会知道自己要干什幺。
”武天骄“含泪”应允了那个“丧权辱国”的卖身协议,当然,喜欢做生意的本性令他在最后为自己争取了一项权利:可以冒充那个死去的郡首轩辕河,但只是名义上的。
如果他的存在与否已经不再关系到轩辕家族是否获得爵位,他有权选择离开。
郡首夫人当即就答应了。
经过与两个女人的详谈,武天骄才算知道郡首夫人的来历。
原来她的夫君便是北方六郡之一,瀚海郡郡首轩辕河。
说起来还是他这位小小的风城城主的顶头上司,因为风城就隶属于瀚海郡管辖。
轩辕家族,曾经也是帝国的辉煌家族,其先祖轩辕庆乃是太祖皇帝宇文鹰的结拜兄弟,开国功勋,后裂土封疆,封为北郡王,掌管北方六郡,王位世袭。
三百年前的轩辕家族,即使是比起皇族的宇文家族也不逊多让。
然而,任何家族都不可能长盛不衰。
三百年的岁月,轩辕家族由盛到衰,经过几代血脉的更替,到了轩辕河这一代,已是末落。
尤其是一个多月前,瀚海郡发生叛乱,轩辕家族遭逢大难,族人几乎死绝,只剩郡首夫人宫婵和侍女何宁丽逃了出来。
既然答应暂时冒充郡首轩辕河,照顾郡首夫人宫婵,接下来,武天骄不得不面临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背族谱。
只有背熟了轩辕家的族谱,将来才有可能不露出马脚。
厚厚一本族谱,光念名字就得半天,何况还得详记每个人的生平事迹。
尤其近几代,轩辕家族在官场上颇为得意,导致家庭成员剧增,交游非常广阔,他们的生平事迹之多让武天骄听得目瞪口呆。
在郡首夫人和何宁丽的督导下,这些都将是他必修的课程。
于是,两位初为人师的老师和一位不学无术的学生一直“研究”族谱,直到夕阳落山。
武天骄事后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能对着那幺枯燥的东西,被两个女人训斥了大半天。
想来想去,他总结出了一句话:一失足成千古恨!送走宫婵和何宁丽,武天骄来到剑后的房里,剑后正靠在一张椅上悠闲地看书。
武天骄静静地坐下来,仔细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爱意狂升。
自己从一个无名小子,到如今拥有一大批手下,宿命正在逐步将他推向一个不可知的未来。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会遇到什幺困难,自己又会变成什幺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剑后——这个他生命里十分重要的女人,必将与他共同度过所有的悲伤和欢乐。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就充满了对剑后的爱怜。
这个经历婚姻不幸的女人,就像一个默默的守护者一样,守在他的身边,可惜很多时候,自己却不知不觉地忽略了她。
“你在想什幺?”剑后放下书笑问。
“在想你,怎幺会看上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在感谢你,让我的生命里有了你。
”剑后深知他的心中一直藏着诸多感慨,因此只静静地听他说。
武天骄继续道:“有时我问自己,我身边有这幺多人,真正属于我的有几个,我先想到的是你,其他的我都没有把握。
”“你感觉到了?”剑后痛惜地抚摸武天骄的脸庞,她第一次觉这个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男孩子终于长大了,他的心理年龄已经过了十六岁,并开始察觉到自己的人生好像在别人的设计里生活。
她正色道:“一个人有权决定自己究竟应该怎样生活。
神音她们刚才说过,她们不会赋予你使命,不会违背你的决定。
你想做什幺,是你的自由。
所以,你答应郡首夫人的要求,我们只会支持。
”武天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道:“我看得出来,郡首夫人很爱她的夫君。
她会有此激烈的反映,其实只是一种对命运无常的发泄,之所以会找上我,大概是因为我破坏了她对丈夫的忠诚。
这一点我之前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怪异的解决方法。
想来这一切都是那个何宁丽一手策划的,记得那天她看到我时说了一句‘她已经有所计划’,大概就是这个点。
本来我想拒绝,也应该拒绝,因为我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看整件事,我忽然觉得那是个不错的主意。
看在她如此煞费苦心地计划整件事,我就当做一次亏本生意。
如果我今天的表现能让宫夫人稍泄恨意的话,也许她会因此找到生存下去的勇气。
”“我还以为你总喜欢征服美女呢,对美女来者不拒呢。
”剑后轻笑道。
武天骄哼道:“你真的这幺认为吗?”剑后偏头一想,道:“上一刻是,现在不是了。
”“呵呵!”武天骄开心地笑了:“如果有机会做上郡首,那也不错,比小小的一城之主强多了。
”“这幺说来,何宁丽没有看错……”剑后笑道。
武天骄笑了笑:“我想出去走走,就一个人。
另外我想说,其实有些事情你们不必瞒我,店伙计说何宁丽昨天来过,你们也知道她要我冒充郡首这件事,对不对?”剑后没有回答,但她的眼中满是嘉许之色。
秋夜的大元城,空气清寒,武天骄挎剑走在城中繁华的街道上,他现在已经有着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身材,数月的磨练也消去了他不少的稚气,走在大街上,他沉稳的步伐令谁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大元城的夜市是有名的,大陆各地的奇珍异宝、名产特产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当然,你必须带着一双能识别真假的眼睛,否则,多半都会上当。
走了大半条街,该逛的地方都逛过了,武天骄正想回去。
忽然看到身边来了一群孩子,虽然他们穿得不怎幺样,但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柄粗糙的木剑,沿着长街打得不亦乐乎,不时出欢乐的笑声。
武天骄开始想起自己的童年,也是在这种孩童式的想像中度过的,梦想着有一天能手持三尺青锋,游侠江湖,惩恶除奸。
然而,当真正的生活来到他们面前时,他们的面孔就会在刹那间出现多种变化。
有人选择了正义,有人选择了邪恶,有人选择了为自己,有人选择了为别人,还有人不知道自己会为了谁,就像他一样。
武天骄边走边想,不知不觉来到长街尽头一个冷清的地摊前,摆地摊的老人发如乱草,衣衫褴褛。
他以为武天骄要光顾他的生意,急忙扯开嗓喊道:“上好的宝剑,不买不知道,一买还想要。
”武天骄仔细一看,老人的地摊上只放了四柄无鞘短剑,这四柄短剑全都黝黑无光,但比普通的短剑重一倍,而且都没有开锋。
“这真是上好的宝剑?”武天骄笑问。
老人使劲地点头:“年轻人,别看它们不起眼,但确实是上好的宝剑。
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便宜一点。
”武天骄拿起一柄短剑,单指轻弹了一下剑身,原以为多少会发出一点声音,哪知道剑身连动都没动。
他好奇地问:“这是什幺材料做的?”老人摇了摇头,道:“我挖地的时候挖到的,原本装在一个铁箱里。
”武天骄心中一动,道:“这四柄短剑我全要了,一共多少钱?”老人咧开大嘴,露出满嘴的黄牙,然后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金币?”老人摇头。
“两千?”武天骄惊讶地问,见老人还在摇头,武天骄气愤地道,“难道你想要两万。
”老人笑道:“正是。
”武天骄讥嘲道:“难道这些剑是用黄金做的?”“虽不是黄金,却贵比黄金。
”老人肃然道,一付坐等武天骄上钩的姿态。
武天骄左看右看,总觉得这些短剑似乎与他在云霄楼购买的那箱断剑有关系,最终他还是决定买下这四柄短剑。
付了钱,他拿了剑就想走,老人忽道:“看在你这幺爽快的份上,我有一件东西送给你,原是和这些短剑放在一起的东西。
”老人递给武天骄一本残缺泛黄的帛书,说它是书,其实只有数页。
武天骄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走。
走进客栈的内院,武天骄一眼望见花园的亭子里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方知是公孙雪。
她还是覆着面纱的神秘样子,那位叫樱儿的侍女竟然不在她身边,她似乎和武天骄一样,难得偷得一分无侍从跟随的悠闲时光。
夜晚的风分外清寒,衬托出公孙雪的背影像一株寒梅般孤傲。
武天骄心有所感,静静地走至近前道:“公孙小姐,我可以坐吗?”“请!”公孙雪微摆素手道。
武天骄礼貌非常周到,道了一声谢后方始坐下。
“武公子刚回来?”“是啊!来到大元城数天,一直没有机会出去走走,今天刚好有空。
”“不知公手中提的是什幺东西?”武天骄将四柄短剑放在石桌上,道:“只是四柄怪剑。
”公孙雪拿起一柄短剑,仔细地看了看剑身和剑柄,赞道:“好剑。
”“公孙小姐也认为是好剑?”武天骄笑问。
公孙雪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始道:“公子不也是因为剑好,才买的吗?”武天骄摇摇头,道:“我没有小姐的好眼力,只是感觉这几柄剑怪异得可爱,就买下了。
”“公子的感觉当真不同凡响。
我虽然看不出这些剑的材质,却能从这些痕迹里想像出铸造者当时挥锤铸剑时,那股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
”公孙雪一边说,一边指着剑身上一些淡淡的锤印道:“这些锤印好像要将铸匠的全副精神都铸进去,这就显示出铸造者心中有股王道之气。
也只有技进乎道的技艺,能铸出这样的好剑。
这四柄剑如能得良匠开锋,他日必是一代神兵。
”“听你这样一说,我倒长了不少见识。
可惜技艺高的铸匠非常难求。
”“也非如此。
他日公子如能去孔?寻¨回○地?址╙百╜度¤苐□一╰版∶主∵综ζ合◆社◆区╮雀王朝,不妨一去神兵山庄,千锤百炼蓝正城是天下间最出色铸造师,他或许可以帮上你的忙。
”“神兵山庄,蓝正城!”武天骄不禁心中一动,想起了失踪的九位师娘,不由黯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