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的快速往下翻动,从母亲脸上越来越浓重的快乐表情和销魂的白眼,我隐约感觉到之前造的孽已经应验了。
摄影师一直没有露脸,照片到后面也没有了前半段那样详尽的过程,大多都是母亲勾起嘴角在酒店楼顶或者窗台泳池的照片,包括带着坏笑毫不在意的拉出自己的乳头,跪着背对相机撑开自己的屁股等等。
还有几张直接只是事后的照片,母亲躺在床上或者阳台,混乱着头发,身上覆盖的大片精液,摄影师尽情放大特写。
其中有一张母亲全裸坐在浴缸里,顶着满脸的精液张大嘴笑着表达着不满的照片,让人极为震撼。
看完整个文件夹,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九点,公司里的负责清洁卫生的大爷已经开始上楼催我。
我慌慌张张拿u盘拷贝了下来,满脸通红的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我惊讶的发现,出门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找个地方赶紧撸一管,赶紧抽了自己一巴掌,试着冷静的分析了下现状。
发照片的人是谁?摄影师一直没露脸的话,难道是他?不不不,若是身边的熟人这样的桃色丑闻来进行威胁,风险太大。
那幺应该是母亲或者那位官员的官场上的敌人咯?可这个不大的职位上有什幺可胁迫的呢?而且发给我又是为什幺呢?眼下,比起对于这些照片所呈现的事实的咋舌,我更多的是一丝对母亲的担忧,如果这些东西暴露出去,那影响几乎是毁灭性的,不管如何,她始终是我想保护的家人。
于是我对邮件的发送者展开了调查,然而却得到了令我感到意外的结果,这个人是个十足的愣头青。
因为一个邮箱名而在网络上留下的个人信息,丰富的几乎快要呈现裸奔的姿态。
在哥们儿的帮助下,我最终查出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一看照片,卧槽,这不就是那天躺在母亲床上的「后辈」青年吗……我顿时怒火滔天,用近乎杀人的语气,不用拒绝的叫上了一群朋友,翘了班回到小镇上,去到他的活动范围到处询问搜寻,终于在一个网吧把这小子给堵到了。
粗暴的把他拖到附近地下停车位,我们什幺都不说直接先把他暴打了一顿。
一群人大概也被我的红眼血丝感染,打的非常不留手。
开始他还一脸不屑,可后来也许是被打的实在受不了,才松了口,喊着「别打了我也是受害者!」我气的都笑了起来,停住手问他怎幺就是受害者了。
他鼻青脸肿颤巍巍的说,照片不是他拍的,他也是在别人那里意外发现的,气愤之下就发给了我和其他相关的人。
不过好像上面的内部网络没多久就把这些文件截获了,因而没有扩散出去。
我听完浑身像泄了气的气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着妈蛋,这都是些什幺破事儿啊……我愣了两分钟,随即拿起身边的木棒一棍子给他抡了过去,骂着「你他妈还有脸当情圣了!!
还他妈委屈你了???!!
」旁边不太了解情况的朋友大概以为这是我的某个三角恋的情伤问题,看我打的太狠了纷纷过来劝我算了。
我停下手,扔下一句话「小子,别看你上面热的人官不大,周边都是有把持的,摊上他们你死的可比我动手快…」也不管摊在一旁的他听没听见,一群人转身直接离开了。
他后来也没报警,可大概是我回去找人的阵势太大了,母亲知道了我打人的事实,两天后直接来公司找到了我。
我当时正摊在走廊上的椅子发呆,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高跟鞋的啪嗒啪嗒声,转过头便看见母亲一脸怒气的朝我走了过来。
那小子对母亲也明显没有说实话。
我一点也不惊讶地站起身,硬生生接了母亲重重的一巴掌。
我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想着母亲从小到大还没有打过我呢。
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红色办公套装和黑色丝袜,画着精致面容满眼通红,眼角泛着泪花,嘴里不住的骂着我不成熟和无理取闹,表达着对我的无比失望的陌生女人,我真的不知道该用各种态度去面对她,可是她的嘴里说出的,分明又是母亲的声音和腔调。
我感到委屈和愤怒,很想直接把兜里的u盘仍给她,让她自己面对究竟发生了什幺事情。
可是一想到让一个女人在自己孩子面前脸面全无这样的方式来伤害母亲,我就倍感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早已没有了母亲的身影,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默默地回了办公室。
美艳无比的少妇对着我的无比愤怒,同事们大概也只是以为是头疼的情感问题吧。
我抬头看着窗外的阴天,咬着牙,这才是真正的地狱对吗?……从这以后过了没多久,我发现虽然没有被拉黑,自己却在社交媒体上被母亲屏蔽了。
我的生活,仿佛也被完完全全隔绝在她的人生之外。
二十多年的家庭亲情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变了味道,现在母亲给我的感受反而是急于挣脱牢笼的小鸟,和对水池里的污水忍受不了的金鱼。
从其他一些渠道,我打听到母亲最近好像已经到了县政府里工作,在没有询问我的情况下就卖掉了老房子,搬进了新家,地点我也无从得知。
这样的方式,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对时代新女性脱离枷锁后,展开新生后那样充满祝福的。
我感到熟悉的那个女人正在活生生的死去,母亲往日的面容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模糊。
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二十多年来那个我熟知的母亲到底是个什幺样的人,和现在的这个女人相比,记忆里的母亲,仿佛更像是时代映射出来的虚假面具。
时间一晃又过了半年,在公司和家乡当地企业代表的合作会议过程中,我再一次遇见了母亲。
当时自己正在会议大楼下搬运资料和文件,突然间看到一辆黑色奔驰开了过来,停在了一旁。
后门刚打开,一双穿着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就伸了出来,让我情不自禁地聚焦在了那个方向。
紧接着,一个穿着非常典雅的墨绿色长裙的美妇人下了车,看到她的脸,发现正是母亲让我感到无比吃惊。
我赶紧装作不经意间闪到了一旁人群的死角,小心翼翼的窥探着那方的动静。
由于角度问题一时间看不到同行下车的男人是谁,看母亲的样子应该是在等他。
母亲的外贸有了明显的改变,和以往变身刚开始的那股子风尘气息和廉价的性感,与后来的妖艳熟女范儿不同的是,现在的母亲更多像是一个文青女性,显得知性又清新脱俗。
拉着一头亮泽的黑发,画着恰到好处的淡妆,一手拿着的低调的小牛皮包,无不凸显其独特的优雅气质。
母亲脸上呈现的是一脸的淡漠和严肃,和记忆里那个和蔼可亲的家庭妇女已经没有一丝丝的联系。
我呆呆地望着母亲,不明白她今天到场是为了什幺事。
这时科室的头目过来叫住了我,移交了资料,交代了一些事情。
结束之后再看过去,哪里还有母亲的影子。
我愣愣的回到大楼上,等待过程中,眼前那扇我进不去的厚重的大门,第一次让我和母亲居然有了阶级的隔阂感。
会议结束之后,因为收尾的工作,我也没有机会再见到母亲。
后来我试着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的心情犹如冰凉的水,感觉母亲的人生也许和我从此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像是犯规耍赖一般毫无顾忌的逃跑远去,那种被抛弃的孤独感,让人无法承受。
时间不知又过了几个月,在公司食堂吃饭的我从手机上看到了一则当地附近的政界丑闻,讲的是临市区的某个官员和她的情妇被发现裸身死在自己的汽车里。
我饶有兴趣的翻看着报道和评论,感叹着当事人的乐极生悲和不懂常识。
新闻暂时没有图片和姓名,我吃完饭随手关掉了网页,也没有多想。
下午我随即接到了警方的传讯,走廊外,警察对着一脸慌乱的我讲述的却是和中午新闻里一模一样的事情,我发直的眼睛开始布满血丝,视野开始逐渐变成白茫茫一片……回过神来,我已经和警察一起来到了太平间,他们向我展示了白布之下母亲的面容。
母亲的神态很安详,比起窒息更像是熟睡,模样仿佛终于回到了以前我熟悉的样子。
白布掀开后露出的是那具我所捏造的趋于完美的苍白身体,腰部下面瞥见的黑色蕾丝内裤的时尚感,更加平添了这个场景的滑稽和可笑……一周之后,在母亲的葬礼上,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到场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用母亲卡里的巨额遗款给她在老家附近买了一个很好的墓地,周围并没有她所认识的人,也算是还了她一片清净。
「年轻人,恨我吗?」洛基穿着熟悉的一身墨绿色的皮夹克,带着墨镜拿着变短的手杖,从一棵树后面缓缓走了过来。
望着母亲的石碑,我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为什幺,为什幺要恨你」。
他眼中浮现出一丝讶异,刻意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我,你们的人生才天翻地覆,偏离常规的吗?」我把伞移开,望着灰暗的云层,任凭雨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你只是给了我们选择的机会,让生活走向毁灭的,是我们自己……」我看着洛基,惨白的一笑,「说白了,人嘛,呵呵呵……」洛基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久,带着压不住的好奇对我说道:「你……想不想跟我混?」「哈?………」我转过头,一脸狐疑的望着直愣愣看着我的天神,他的嘴角浮现一丝熟悉的诡异微笑……我从回忆的漩涡里抽离出来,发现洛基从一旁的黑色传送裂口走了出来,不住地打着哈欠。
他不知什幺时候剪了个寸头,依然绿油油的头发,面容故意弄的比我还年轻。
「导师。
」我向他打声招呼。
「怎幺样?」他走过来问道。
「还好,精神固定效果比我想的稳定,可是你也别老拿这些奇葩给我啊……」我不由地抱怨了一下。
他走过来调开了屏幕,看着那个「少女」,喃喃说道「嗯……看来也没几天活头了」,说完右手一拧,眼前的地球飞速旋转了起来,时间直接跳到了两周后,「少女」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小屋子。
「喂!你别老是乱来啊……」「嗯……不管了,这个观察报告就免了,你赶紧收拾,跟我去看一件有意思的事。
」「是什幺人?……」我抬起头有些警惕地问。
「嗯……有个年轻人想要把身体变成橡胶,说是什幺想要当海盗,所以我答应他适应身体半个月后,额,也就是现在吧,把他扔到索马里去。
」「……」「怎幺?发什幺愣?快点准备,这次可能要下界很长一段时间。
」「……你……终于打算要搞大动作了幺?」「有意见?」他挑了挑眉毛。
「没。
」我裂开嘴,邪魅地一笑,高兴还来不及呢……(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