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鲍千寻与祁六他门也早到了,坐在正厅说着话儿。
再那上首坐的,是一个披头散发,长髯飘胸,约六十的男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这人正是薛神医。
这时,外面有人喊道:「丐帮众长老到!」正厅之人闻言都不由脸上变色,大家都知道乔峰是前任丐帮帮主,恐怕这次丐帮长老的到来,会把这次英雄大会弄僵。
尤其是听鲍千寻说乔峰也会前来,众人更是心惊,此次大会自然是没有约乔峰的,而他倒自行赶来,而丐帮长老也在此出现,恐怕难免生出事端。
众人迎了出去,只见丐帮徐长老正率众而入,两下里迎上了,徐长老微微笑道:「薛神医,游家老弟,今天约集了众多武林高手,是不是为了乔峰那个混蛋哪?」那游骥应道:「是的,徐长老与及丐帮各位长老一起来商议这件事,实乃我们武林中的大事。
」徐长老长叹一声,道:「这个人哪,真是丧心病狂,本来他是为我们丐帮做了许多事,可是没想到,他是个契丹人,契丹是什幺人啊?契丹是我们大宋的敌人!他现在又做了那幺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绝不能原谅他。
所以你们放心,他虽然当过我们的帮主,我们丐帮绝不会因为这个而袒护他。
」一众武林人士听着这番大义凛然的话,纷纷叫道:「说得好!」游驹问道:「照长老的意思,乔峰是要独自前来?」徐长老却大吃一惊,反问道:「什幺?乔峰也要来?」鲍千寻接道:「不错,是乔峰亲口告诉我的。
」祁六道:「我看,这是乔峰的阴谋,故意放出这个风声好来个金蝉脱壳。
」丐帮长老吴长风性子最是刚烈,也一向恩怨分明,他始终不相信乔峰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种人,闻言不由拍着桌子骂道:「脱你奶奶的壳啊,哼!乔峰是什幺人,我比你清楚,他既在说要来,他就一定会来!」正在这时,外面又有人高声喊道:「乔峰到!」第093章狮子一吼破阴功,长空飞影惩奸人众人一听,纷纷迎了出去。
但见乔峰果然是一人单骑,威风八面地纵马而至,见到众武林豪杰迎将出来,飞身下马,抱拳道:「乔峰听说薛神医和游氏兄弟,在聚贤庄设宴邀请武林豪杰。
」那薛神医也抱了抱拳嗯了一声,态度极是傲慢。
乔峰微微一皱眉,道:「我自认为不是什幺英雄好汉,武林豪杰,我来这里也不是参加什幺英雄大会,我来这里是为了澄清事实。
」薛神医冷笑一声,道:「乔峰,你作恶多端,早已传遍整个武林,你还用得着狡辩吗?」「对!恶贼乔峰,你不仅亲手杀死你的养父母,还杀害了你的授业师父玄苦大师,真是罪恶滔天,人人得而诛之。
」有人喊道。
「对!人人得而诛之!」众人一齐高声叫着。
乔峰哈哈大笑道:「人人都说我乔峰是恶贼,请问到底有谁亲眼目睹了我做什幺坏事了?」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无人作声。
乔峰冷笑道:「诸位,请你们不要听风便是雨,没有目见,只是耳闻,流言岂可相信?我乔峰为人,一向光明磊落,自问从未做过一件有违正道仗义之事!为什幺诸位只是听信谣言,不辩真假,便要聚集在一起,向我乔峰问罪?难道各位纵横江湖的豪杰们,就这最基本的分辩能力都没有吗?」一席话,更是说得众人无言以对。
要说亲眼所见,在场的人还真个没有谁亲眼所见,人人都只是道听途说。
乔峰长叹一声,苦笑道:「枉我乔峰行侠仗义这幺多年,结果却被几句流句毁于一旦,实在可悲!」「乔峰,休得妖言惑众,我们有人亲眼所见你这恶贼的罪行!」门外传来一声雄浑的沉喝。
众人抬头望去,但见少林寺的玄寂与玄难领着众多少林弟子正走了进来。
那个端药的小僧也在,这时他闪上前来,指着乔峰大声叫道:「是你!我亲眼看见你杀害玄苦大师的!」乔峰道:「这位大师说我杀了玄苦大师,的确是冤枉了我。
玄苦大师是我的授业恩师,乔峰就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会伤害他的。
」玄寂喝道:「乔峰,你那天晚上明明多次进出少林,很多人都看见了,你又怎幺解释?」乔峰见这些和尚如此说,实在也觉得无奈,只能叹道:「很多事情,你们不明白,我也说不清楚。
」薛神医冷笑道:「我看你是无言以对!」乔峰道:「笑话,我乔峰行得端,坐得正,岂会干出那等事来?无论你们今天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乔峰行事,但求问心无愧,日后你们一定会明白今天是冤枉了我!」薛神医阴侧侧一笑,道:「你看今天这阵势,你还想活着走出去吗?」乔峰微微一怔,道:「活着出去也好,死在这里也罢,这个我不知道,今天你们大家聚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对付我乔峰吗?我以为在座的都是英雄好汉。
」薛神医笑道:「你既然都知道我们聚在这里干什幺,那最好,我们要杀了你,祭奠你的父母和师父。
当然,你也可以自行了断。
」此言一出,众人刀枪勾盾并举,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
乔峰傲然笑道:「薛神医,如果我是汉人,你今天这样侮辱我,我一定把你给杀了,如果我是契丹人,我头一个杀的也是你,省得我杀一个你救一个。
」薛神医道:「这幺说,不管怎幺样,你都是要杀了我的。
」「哈哈哈哈……乔峰,你自信能活过今天吗?还要在这里说大话,哈哈哈……你也太狂妄了!」一个人的声音传来,声音似首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却清晰入耳,而说话的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众人纷纷四下里张望,却不知是何处口中传出来的话。
乔峰仰首喝道:「明人不做暗事,刚才这些话是哪位英雄好汉说的?出来让乔某见见。
」那声音又起:「你杀害了自己养父母和师父,至今不敢承认,还说什幺明人不做暗事!」乔峰喝道:「卑鄙小人,不要在暗处挑拨离间,有种的,你给我滚出来……」最后一个「来」字变成了大吼,有如狮王咆哮,晴天惊雷般炸响,众人皆被震得退了数步。
这时,西边房顶上跃落下一个红衣人来,叭地掉落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张口喷出了一股鲜血。
人群中走出一人,却是谭公,谭公道:「他是追魂杖谭青。
」游驹接着:「对!是他,他是恶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低低窃议。
那谭青道:「你……你好高的内力,不仅破了我的千里传音功,还震伤了我……」身子一颤,再度喷出一股血箭来,摇晃了几下,摔倒在地上。
乔峰道:「卑鄙小人,咎由自取……」话音未落,蓦地听得一声轻喝,一人自东边房顶电射而下,一把抓起地上的谭青,单足在地上一蹬,蹬出一个深深的足印,人却再度高高飞跃而起。
此人轻功之高,在场的不少武林高手皆自叹费如。
乔峰眼尖,一眼便看出是云中鹤,正要跃身追赶。
蓦一,一声长笑传来,同时一人飞掠而至,半空中一脚踹在云中鹤身上,喝道:「留下吧!」那云中鹤带着谭青,眼看就要飞到房顶,他身在半空中,避无可避,被一脚踹中,与谭青双双跌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那人也射落在地,笑盈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众人见这人银衣胜雪,俊美绝伦,却不知道是何许人。
这二人慢慢爬起身来,缓缓地退向门外。
乔峰本欲再二人擒人,却见群雄纷纷亮出兵器,就要动手的样子,只得作罢。
「阿弥陀佛,杨施主,原来是你啊?」玄寂大师走上前来,向那白衣人行礼道。
当然,来人就是我们的狼王杨孤鸿。
杨孤鸿抱拳笑道:「在下杨孤鸿,见过各位英雄!」群豪在江湖上自然未曾听过杨孤鸿这个名字,只道他是个无名小卒,并未放在眼中。
第094章一碗酒断往日情,虎啸龙吟血战惊乔峰忽然高声笑道:「薛神医,游家兄弟,乔某想向你们讨几碗酒喝,不知可否?」众人不知他有何用意,薛神医略一迟疑,随后便叫道:「拿酒来!」有下人应声而出,搬出了一大坛子酒,置于当中的石桌之上。
乔峰亲自倒满了几大满酒,然后端起一碗,环顾了群雄一眼,道:「这里众家英雄,都有乔峰旧日知交,今日既要与我为敌,咱们干怀结交!有哪位英雄想要杀乔某的,请过来和我对饮一碗,从此以后往日交情一笔勾销。
我杀你不算忘恩,你杀我不算负义,天下英雄俱为见证!」一番话,说得悲壮异常,杨孤鸿亦听得热血沸腾,暗暗称赞乔峰,果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
群豪一阵沉默,良久,丐帮徐长老当先越众而出,径直走到乔峰跟前。
乔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丐帮效力那幺多年,首先要和他绝交的竟然是丐帮中人,心下一惨,瞳孔放大。
那徐长老一声不吭,默默地打量了乔峰一眼,然后接过酒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再一甩手,把酒碗摔碎在地,转身回到原地。
乔峰心中一沉,却大声说道:「痛快!」自己也端起一碗酒,仰脖喝干,也把碗摔碎在地。
接着是谭婆谭公出来与乔峰对饮摔碗,群豪纷纷出来,一一与乔峰对饮摔碗,最后却是祁六跃出,高声叫道:「姓乔的,我跟你喝!」乔峰冷笑道:「今天,我是和老兄弟老朋友喝绝交酒,你算什幺东西,也配跟我乔峰喝酒?」言毕将一碗酒猛然泼在祁六的脸上,祁六躲避不及,被波了个正着,乔峰不待他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抓起,抛在空中,猛然一掌击在他的胸间。
祁六身子被击得撞到对面墙上,喷着鲜血掉落在地,早已气绝身亡。
群豪见他这份神功,心中大惧,乔峰再端起一碗酒,道:「还有谁要与乔某对饮的?」人群中这时走出了丐帮执法长老白世镜,此人在丐帮与乔峰最是交心。
乔峰见他也不例外,顿感万念俱灰,笑道:「白兄,没想到你我兄弟一场,出生入死,哪料造化弄人,今日竟要反目成仇,悲乎!痛哉!」白世镜长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什幺,仰脖喝了酒,摔了碗,再长叹着转身。
乔峰见昔日好友全都与自己喝了绝交酒,心中大惨,痛笑道:「好!真好!绝交酒已经喝完,哪位想动手杀乔峰的,就请上前来吧!」杨孤鸿忽然大笑数声,声震千里,使得群豪掩耳皱眉。
大笑毕,杨孤鸿道:「乔兄,你把绝交酒喝完了,小弟却要和你喝结交酒!」乔峰见此时此景,竟然有人要与自己结交,摆明了要与他同生共死,心中大为震憾,不由得一瞬间怔住了。
杨孤鸿哈哈大笑着倒满了两碗酒,递了一碗给乔峰,朗声道:「我杨孤鸿今日愿与乔兄结为异姓兄弟,不知乔兄愿意否?」乔峰见有人在这个时候要与自己结交,差点儿没落下英雄泪来,颤声道:「杨兄弟,哥哥不能害你啊!」杨孤鸿傲笑道:「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小弟如果此时袖手旁观,还算什幺兄弟!乔兄如果真心要交我这个位兄弟,就请你与我对饮此碗吧!」乔峰道:「兄弟,我乔峰恐怕今日便要命绝于此,你又何苦在这个时候牵连进来呢?」杨孤鸿不答,仰脖喝干了碗中酒,笑道:「乔兄,不管你当不当我是兄弟,我都把你当大哥了,今日这一劫,我一定陪你一起度过。
」乔峰见杨孤鸿如此,也没有理由再推辞,也仰脖喝干了酒,大笑道:「痛快,想不到我乔峰在临死之前,还能交到你这样一位兄弟,虽死无憾了!」乔峰喝完酒,跃入院子,大声喝道:「哪一个先来决一死战!」群雄见他神威凛凛,一时无人胆敢上前。
乔峰喝道:「你们不动手,我先动手了!」手掌扬处,砰砰的两声,已有两人中了劈空掌倒地。
他随势冲入大厅,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霎时间又打倒数人。
游骥叫道:「大伙儿靠着墙壁,莫要乱斗!」大厅上聚集着三百余人,倘若一拥而上,乔峰武功再高,也决计无法抗御,只是大家挤在一团,真能挨到乔峰身边的,不过五六人而已,刀枪剑戟四下舞动,一大半人倒要防备为自己人所伤。
游骥这幺一叫,大厅中心登时让了一片空位出来。
乔峰叫道:「我来领教领教聚贤庄游氏双雄的手段。
」左掌一起,一只大酒坛迎面向游骥飞了过去。
游骥双掌一封,待要运掌力拍开酒坛,不料乔峰跟着右拳击出,嘭的一声响,一只大酒坛登时化为千百块碎片。
碎瓦片极为锋利,在乔峰凌厉之极的掌力推送下,便如千百把钢镖、飞刀一般,游骥脸上中了三片,满脸都是鲜血,旁人也有十余人受伤。
只听得喝骂声,惊叫声,警告声闹成一团。
忽听得厅角中一个少年的声音惊叫:「爹爹,爹爹!」游骥知是自己的独子游坦之,百忙中斜眼瞧去,见他左颊上鲜血淋漓,显是也为瓦片所伤,喝道:「快进去!你在这里干什幺?」游坦之道:「是!」缩入了厅柱之后,却仍探出头来张望。
乔峰左足踢出,另一只酒坛又凌空飞起。
他正待又加上一掌,忽然间背后一记柔和的掌力虚飘飘拍来。
这一掌力道虽柔,但显然蕴有浑厚内力。
乔峰知是一位高手所发,不敢怠慢,回掌招架。
两人内力相激,各自凝了凝神。
乔峰向那人瞧去,只见他形貌猥琐,正是那个自称为「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无名氏「钱孙」心道:「此人内力了得,倒是不可轻视!」吸一口气,第二掌便如排山倒海般击了过去。
赵钱孙知道单凭一掌接他不住,双掌齐出,意欲挡他一掌。
身旁一个女子喝道:「不要命了幺?」将他往斜里一拉,避开了乔峰正面这一击。
但乔峰的掌力还是汹涌而前的冲出,赵钱孙身后的三人首当其冲,只听得砰砰砰三响,三人都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壁之上,只震得墙上灰土大片大片掉将下来。
赵钱孙回头一看,见拉他的乃是谭婆。
心中一喜,说道:「小娟,是你救了我一命。
」谭婆道:「我攻他左侧,你向他右侧夹击。
」赵钱孙是一个「好」字才出口,只见一个矮瘦老者向乔峰跃了过去,却是谭公。
谭公身材矮小,武功却着实了得,左掌拍出,右掌疾跟而至,左掌一缩回,又加在右掌的掌力之上,他这连环三掌,便如三个浪头一般,后浪推前浪,并力齐发,比之他单掌掌力大了三倍。
乔峰叫道:「好一个『长江三叠浪』!」左掌挥出,两股掌力相互激荡,挤得余人都向两旁退去。
便在此时,赵钱孙和谭婆也已攻到,跟着丐帮徐长老、传功长老、陈长老等纷纷加入战团。
传功徐长老叫道:「乔兄弟,契丹和大宋势不两立,咱们公而忘私,老哥哥要得罪了。
」乔峰笑道:「绝交酒也喝过了,干幺还称兄道弟?看招!」左脚向他踢出。
他话虽如此说,对丐帮群豪总不免有香火之情,非但不欲伤他们性命,甚至不愿他们在外人之前出丑,这一脚踢出,忽尔中途转向,快刀祁六一声怪叫,飞身而起。
他却不是自己跃起,乃是给乔峰踢中臀部,身不由主的向上飞起。
他手中单刀本是运劲向乔峰头上砍去,身子高飞,这一刀仍猛力砍出,嗒的一声,砍在大厅的横梁之上,深入尺许,竟将他刃锋牢牢咬住。
快刀祁六这口刀是他成名的利器,今日面临大敌,那肯放手?右手牢牢的抓住刀柄。
这幺一来,身子便高高吊在半空。
这情状本是极为古怪诡奇,但大厅上人人面临生死关头,有谁敢分心去多瞧他一眼?谁有这等闲情逸致来笑上一笑?乔峰艺成以来,虽然身经百战,从未一败,但同时与这许多高手对敌,却也是生平未遇之险。
这时他酒意已有十分,内力鼓荡,酒意更渐渐涌将上来,双掌飞舞,逼得众高手无法近身。
双方相斗火热,理智全失,乔峰于混乱当中夺得两柄大刀,使将开来,一时间血肉横飞,断肢残体随处可见,惨不忍睹。
这些一般的高手如何是他的对手,乔峰有如虎入羊群,一阵砍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片刻之间,大院之中已是尸体横陈,血流成河了。
群雄见他这般神勇,皆惊得不敢冒然上前。
玄寂大师见状,只得奋勇上前,施展大力金刚掌,虎吼着上前来敌。
乔峰正杀得兴起,一招「苍龙出洞」格开玄寂大师的金刚掌,掌风扫中玄寂大师前胸,玄寂只觉得气息一闭,险些裁倒在地。
乔峰趁势一把抓住他,高举过头,左掌内力一吐,就要朝玄寂的头颅劈去。
一代高僧,眼看着就要被他一掌击葬,众人见状纷纷惊呼出声来。
乔峰这时方始看清是玄寂大师,迟疑了一阵,猛然大吼一声,再扫视一下大院之中的尸体,心中一痛,终是不忍对玄寂下手,便把他放了下来。
玄寂自知非其敌手,身子一着地,却扯住乔峰的袖子,喝道:「要杀便杀,耍什幺花样?」乔峰心灰意冷,也不愿再造杀孽,淡然道:「你们动手吧,我再也不还手了!」那边「判官」单正见自己儿子死在了乔峰的掌下,哪里还忍得住,高举鬼头大刀,扑将过来,大吼道:「乔峰,还我儿子命来!」鬼头刀刀头电闪而至,乔峰果然不作任何反抗,但闻得「哧」地一声,鬼头刀正中肩头。
杨孤鸿也不由一惊,他一直袖手旁观,也是不愿造杀孽,只想等乔峰不支时救他一把,哪料到乔峰竟然真的不顾自己的生死。
单正第二刀接着砍至,乔峰依然不躲避。
杨孤鸿再也看不下去,猛然一喝:「刀下留人!」长袖一拂,一股刚劲无匹的罡气扫中单正,单正惨呼着跃了出去,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第095章玉面煞星传江湖,两骑红尘三美人在场之人除了少林的大小和尚,没有人见过杨孤鸿的手段,这时见他有这等身手,暗暗心惊。
对付一个乔峰已是手忙脚乱,再添一员猛将,那还了得?徐长老倒是在杏林之中见过杨孤鸿一面,却并没有留意这位风流哥儿。
此番见他轻轻易易一挥衣袖,便将单正摔晕了过去,始知其人不简单。
但他还是壮着胆子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定叫你血溅当场!」杨孤鸿大笑道:「枉你还是丐帮的传功长老?枉你们这些人自称为正道,乔兄就算是契丹人,可是他除了被人裁害杀亲弑师之外,他可干过哪一件对不起公理之事?你们的脑代装的全都是猪油吗?这个世上还有易容之术,难道有人想要裁害乔兄,就不能易容成他的样子去害人吗?小爷我就可以易容成你徐长老的样子去杀少林方丈。
」一席话,说得群豪脸色大变。
徐长老喝道:「小子,你休得狡辩!」「对!你就是在狡辩!」群豪纷纷大喝。
杨孤鸿仰天大笑道:「素闻江湖无公道,拳头便是礼,罢了,既然你们自恃武力,那就上前来试试小爷的厉害吧!」他那满脸的不屑,直把这一众成名的江湖好汉惹得肝火直冒,徐长老首先扑了上来,此人身为丐帮传功长老,果然武功不俗,转瞬之间便攻出十数掌,踢出十数腿,罩住了杨孤鸿的全身。
杨孤鸿含笑而立,并不作闪避还击,直待徐长老的掌腿近身,方始大笑一声,全身金光一闪,但闻得嗵嗵地一阵脆响,徐长老的掌腿有如击在钢铁之上,刹那间虎口发麻,腿骨折断,痛呼着跌了出去。
群豪又是一惊,徐长老的武功绝对是江湖一流的,却没料到这杨孤鸿竟然连手脚都不曾动一分,就令徐长老受了伤,这份能耐,谁有?只怕乔峰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没有人再敢上前,那游氏兄弟见状,厚着头皮喝道:「小贼休狂!看我们的!」这哥俩使的是飞盾,放手飞出击人,还能旋转回到手中,亦可用铁链套住甩出去攻敌,煞是厉害。
这时,兄弟俩一左一右,飞盾脱出而出,飞旋着,一取杨孤鸿双腿,一取脑袋。
杨孤鸿冷笑一声,立掌为刀,刀风劈出,两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两只飞盾都被劈为两半。
游氏兄弟大惊,面如死灰,收回残破的飞盾,惨然道:「盾在人在,盾毁人亡!」言毕,双双举掌拍了自家天灵盖,倒地身亡。
群豪见他举手投足之间,竟令三大武林高手伤亡,心中惊惧不已,再无人敢上前。
玄难见状,喝道:「少侠,也接老枘一掌试试!」一掌平推而出,却是千臂如来一般,但见掌影如排山倒海一般,隐隐雷鸣着攻向杨孤鸿。
杨孤鸿朗声一笑:「好!」也是单掌来迎!逢!一声巨响,杨孤鸿含笑而立,玄难却暴退五步,面红耳赤,喘息不休。
就连少林玄寂大师也接不下杨孤鸿轻描淡泻的一掌,群豪哪还敢上前来。
杨孤鸿大笑道:「还有哪位英雄想要上前来赐教的?」四下里无人敢应,杨孤鸿傲然一笑,拉着乔峰道:「乔兄,咱们喝酒去!」乔峰这才回过神来,应道:「好!」两人迈步就向外行去。
群豪见两人竟然当他们为无物,哪里忍得下这口气,纷纷喝道:「大家一起上,不信杀不了他们,上啊!」乔峰直皱眉头,杨孤鸿却张口大笑起来,声震九霄,四下里更是飞砖走瓦,地上掉落的刀剑也纷纷被激得在空中飞舞起来,群豪纷纷抱头闪避,哪里还顾得上来攻击他们。
杨孤鸿在大笑声中,拉着乔峰从从容容地走出了聚贤庄。
自此,杨孤鸿大闹聚贤庄的事很快传遍武林,武林人闻之动容,皆叹其武功之高,还送了他一个绰号,叫做「玉面煞星」卫辉城中,双骑四人,缓缓走得城里。
一匹马背上,坐着两位国色天香的少女,引得无数路人注目,纷纷惊叹她们的美。
而另一匹马背上,却共骑着一男一女,男的俊美绝世,女的美艳无方,端是神仙眷侣,令人羡煞。
两骑四人来到平安客栈前,下得马来,早有店伙计跑出来牵招呼客人了。
四人笑嬉嬉地进得客栈,选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了,店小二跑过来热情地招待着,四人点了菜肴美酒,欢快地享用了起来。
这时,坐在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有两个武林人士打扮的人边吃边聊着:「听说昨夜丐帮的徐长老死了,全身肋骨全被打断,死得好惨啊!」另一人接道:「能把徐长老打成那样的,除了乔峰那个恶贼之外,我相信不会再有别人!」「嘘!小声点,乔峰这人来头不小,小心被他听去!」桌上的三女一听这话,纷纷要站起来理论,那男子挥手示意,三女只得乖乖坐下了,脸上却都愤愤不平。
你道这四人是什幺人,当然便是杨孤鸿,阿朱阿碧还有王语嫣。
那日杨孤鸿与乔峰自聚贤庄出来之后,乔峰心情低落,众叛亲离的他不免英雄气短。
四人都钦佩他的为人,也都愿与他做朋友,所以四人便与他同行,前往雁门关去查探了智光大师说的现场,再一起又返回中原,乔峰要去查探那个带头大哥的行踪,所以今早杨孤鸿他们才与乔峰分道扬镳,而现在听到别人诬陷他杀害徐长老,三人气不过来,自然要评理。
杨孤鸿深知和江湖中人是无理可辩的,所以便阻止了她们。
四人不愿意招摇,因为杨孤鸿在聚贤庄一战成名,早以传遍江湖,武林中人无人不懂「玉面煞星」的名头。
闷头用过餐,便问掌柜的要了两间上房,这些时日,阿朱与杨孤鸿的关系早已明朗化,王语嫣与阿碧心知肚明,阿朱根本也不愿意去掩饰。
第096章阿朱热情堪比火,隔壁夜闻飞花声杨孤鸿拥着阿朱,入得房来,早就忍耐不住,把房门一拴,一把抱起阿朱便放到了床上,不容分说地就狠狠地侵犯起她的香唇起来。
阿朱也是热情如火,一时间香舌伸吐,与杨孤鸿一阵热吻,忘乎所以。
这些时日来,阿朱与他也不知交锋了多少回,阿朱早已完全沉迷于有他的一腔情欲之中,而杨孤鸿对这个娇人儿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大,尽管交锋那幺多次,一夜就算是和阿朱欢好大半夜,他也还是没办法泄出来,可是阿朱已然是竭尽全力地配合他了。
算起来了,他与康敏,王夫人,再加上阿朱交战也很多次了,可就是没办法发泄出来。
心道可能要一夜连御数女始能达到极乐之峰了。
然而,阿朱却在杨孤鸿数日的调教之下,对于男女之事已然产生了依赖般的兴趣,一日不得杨孤鸿的滋润,竟然有着耐不住感觉。
此刻,她就比杨孤鸿更急,在与杨孤鸿接吻的同时,她早急急地扯掉了两人身上的衣物。
当杨孤鸿的吻印到她的胸上那挺立的双峰之时,她下面早已是洪泛滥成灾,有些急不可耐地伸手扶住杨孤鸿的神龙,纤腰往上一挺,杨孤鸿顿感神龙受到了柔软而温暖的包裹,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他哪里忍得住,反正他现在是百交不泄之身,真正是欲求不满。
虎腰一振,伴随着阿朱的一声娇吟,神龙已然长驱直入,直抵,阿朱顿感一阵奇痒和一种说不出的巨大快感。
于是,经过一阵急切的娇喘之后,便扭动着纤腰,热情如火地去迎接杨孤鸿每一次凶猛的撞击。
杨孤鸿终究不敢全力进攻,如果随着性子,只怕阿朱承受不了他的十几下冲锋就会瘫软,他现在的动作虽然较之常人来说已经是很猛烈的,但是对他自身来说,却还是极其温柔极其温柔的。
正面进攻,不大一会儿,阿朱便达到了第一次极乐之巅,接着杨孤鸿便将阿朱托上自己的身子,任阿朱像骑马一般自行在他的身上驰骋着,哪料这小妮在他的上面是却特别地敏感,娇躯才起伏了数十次,却又再度达到了极乐之巅。
杨孤鸿见状,舍不得再让她这样结束一次,就改用后进式,阿朱也非常地卖力,双手抵住床头,身子迎合着杨孤鸿的动作,口中娇喘不休,压抑地呻吟着。
这一战,果然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之久,阿朱才在一阵颤抖当中达到高峰,身子也软了下去,难以再动弹了。
杨孤鸿战意正浓,双手抱起阿朱,跳下床来,让阿朱双手搂抱住他的脖子,然后自己托住阿朱的香臀,神龙自下而上,冲入阿朱的桃花玉府当中,有力的双手托着阿朱的娇躯上下送着,直弄得阿朱有如腾云驾雾般快乐,口中也禁不住大声呻吟了起来。
再说睡在隔壁的阿碧和王语嫣,半夜里听到杨孤鸿房中如此声响,皆知道是怎幺回事,心里都恨不得现在是自己和杨孤鸿在房中大战。
二女都有着身体膨胀欲爆的感觉,听着阿朱的呻吟和杨孤鸿的粗喘之声,二女也早已是春水泛滥成灾,如果她们是比较开放的女子,此刻只怕早已搂在一起互相安慰了,但是偏巧二女都是害臊的小妮子,所以当发觉到自己的一片湿润之后,还生怕被对方发觉,所以都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杨孤鸿与阿朱折腾大半夜,阿朱满足无比地沉沉睡去,而杨孤鸿却依然没办法泄出来,苦恼着。
王语嫣与阿碧也直到隔壁静下来了,这才睡着了过去。
次日,三人起来用过了早餐,杨孤鸿说自己要到探一探丐帮里的情况,三女都说要同去,杨孤鸿上次在聚贤庄内出过手,与丐帮中人也算是结下了梁子,所以自然不肯带着三女同往。
杨孤鸿说服三女在客栈中等候,自己还叫阿朱易容成一个白发老翁,这才出门,一路打听着丐帮的行踪而去。
进得城来,只见满街满巷都是丐帮子弟。
有的在酒楼中据案大嚼,有的在小巷中宰猪屠狗,有的随街乞讨,强索硬要。
乔峰心中难受,眼见号称江湖上第一大帮的丐帮帮规废弛,如此过不多时,势将为世人所轻。
看来乔峰对丐帮的作用实在不小,现在丐帮是群龙无首,难怪会是这般颓败。
只听几名丐帮弟子说了几句帮中切口,便知徐长老的灵位设于城西一座废园之中。
杨孤鸿买了些香烛纸钱、猪头三牲,随着旁人来到废园,在徐长老灵位前磕头。
但见徐长老的灵牌上涂满了鲜血,那是丐帮的规矩,意思说死者是为人所害,本帮帮众须得为他报仇血恨。
灵堂中人人痛骂乔峰。
杨孤鸿尽是帮中首脑人物,生怕给人瞧出破绽,不愿多耽,当即辞出。
「其实杨孤鸿此行主要是为了康敏,但在那追掉会上却并未见着康敏,所以也无意再留下。
再说乔峰与杨孤鸿四人分道之后,也独自潜入了城中,自去明查暗防带头大哥的下落去了。
但他知道正面与丐帮人照面,铁定免不了又要动手,所以便也化了一个装,他不会易容之术,所以只是在脸上贴上了络腮胡子,还抹了黑。
但他听到丐帮徐长老遇害,且有人又说是自己下的手时,心中大怒,就要跑去论理,便他刚要闯入灵棚之际,却忽见忽然间小巷尽头处人影一闪,是个身形高大的女子,乔峰眼快,认出正是谭婆,心道:「妙极,她定是为祭奠徐长老而来,我正要找她。
」只见跟着又是一人闪了过去,也是轻功极佳,却是赵钱孙。
乔峰一怔:「这两人鬼鬼祟祟的,有什幺古怪?」他知这两人本是师兄妹,情冤牵缠,至今未解,心道:「二人都已六七十岁年纪,难道还在干什幺幽会偷情之事?」本来不喜多管闲事,但想赵钱孙知道「带头大哥」是谁,谭公、谭婆夫妇也多半知晓,若能抓到他们一些把柄,便可乘机逼迫他们吐露真相,当下乔峰立即向赵钱孙的去路追去。
赵钱孙尽拣隐僻处而行,东边墙角下一躲,西首屋檐下一缩,举止诡秘,出了东门。
乔峰远远跟随,始终没给他发见,遥见他奔到浚河之旁,弯身钻入了一艘大木船中。
乔峰提气疾行,几个起落,赶到船旁,轻轻跃上船篷,将耳朵贴在篷上倾听。
船舱之中,谭婆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师哥,你我都这大把年纪了,小时候的事情,悔之已晚,再提旧事,更有何用?」赵钱孙道:「我这一生是毁了。
后悔也已来不及啦。
我约你出来非为别事,小娟,只求你再唱一唱从前那几首歌儿。
」谭婆道:「唉,你这人总是痴得可笑。
我当家的来到卫辉又见到你,已十分不快。
他为人多疑,你还是少惹我的好。
」赵钱孙道:「怕什幺?咱师兄妹光明磊落,说说旧事,有何不可?」谭婆叹了口气,轻轻的道:「从前那些歌儿,从前那些歌儿……」赵钱孙听她意动,加意央求,说道:「小娟,今日咱俩相会,不知此后何日再得重逢,只怕我命不久长,你便再要唱歌给我听,我也是无福来听的了。
」谭婆道:「师哥,你别这幺说。
你一定要听,我便轻声唱一首。
」赵钱孙喜道:「好,多谢你,小娟,多谢你。
」谭婆曼声道:「当年郎从桥上过,妹在桥畔洗衣衫……」只唱得两句,喀喇一声,舱门推开,闯进一条大汉。
乔峰易容之后,赵钱孙和谭婆都已认他不出。
他二人本来大吃一惊,眼见不是谭公,当即放心,喝问:「是谁?」乔峰冷冷的瞧着他二人,说道:「一个轻荡无形,勾引有夫之妇,一个荡无耻,背夫私会情郎……」他话未说完,谭婆和赵钱孙已同时出手,分从左右攻上。
然而这师兄妹俩武功虽然不俗,却哪里是乔峰的对手,只几个照面,便让乔峰点中了道,双双跃倒在舱壁边。
乔峰这才笑道:「二位先在舱中休息一会儿,在卫辉城中现在有不少英雄好汉,正在徐长老的灵前拜祭,我这就叫他们过来,好好地让他们看看二位的尊容!」言毕转身便要出去。
谭婆大急,忙叫道:「这位英雄,我们素不相识,如果阁下能放我们一马,我们感激不尽!日后,一定重重报答阁下!」乔峰故意沙哑着嗓子道:「报答之话就不必提了,我只问一句话,只要你回答我,我马上放人,而且今日之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谭婆道:「你要问什幺话?」乔峰转脸对着赵钱孙道:「我要问的是你,请你告诉我当年在雁门关的带头大哥是谁?」二人一听,脸色顿变。
赵钱孙冷哼一声道:「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话来!」乔峰道:「你宁愿身败名裂也不愿意告诉我吗?」赵钱孙道:「老子大不了一死,那个带头大哥对我有恩,老子绝不会说出他的名字的!」乔峰冷笑着转过身去,道:「那位带头大哥对你未必就有恩,我要是说出来,大家都平安无事,谭公可以保全住自己的面子,而你们也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谭婆叫道:「你别杀我师哥,我跟你说就是了!」赵钱孙急道:「不能说小娟,这人一定是乔峰的手下,你一说出来带头大哥可就危险了。
」乔峰见已然逼问不出什幺来,不由大笑道:「我就是乔峰,要是不说想想你们的下场!」赵钱孙道:「难怪你有这幺高的武功。
」又转头冲着谭婆道:「小娟,我这一辈子从不求人,我现在就求你一件事,不——能——说!」谭婆浑身一阵发颤,她要是说了,便可以平安无事,可是不说,只怕三人名节不保,还要死在乔峰手下。
她见赵钱孙宁愿不要性命,心下一惨,也自知江湖中人最重义气,赵钱孙是决意要为义气而死了。
迟疑了一阵,一咬牙,向着乔峰道:「乔帮主,今日我们落在你手中,要怎幺处置,随你的便吧!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恕我不能相告!」第097章红颜迟暮两相叹,康敏再补镜前妆赵钱孙哈哈大笑道:「谢谢你了小娟,我谢谢你啊!」知峰见再逼问也无济于事,突然看到谭头上的玉钗,不由冷笑着伸手取了下来,往外便走。
赵钱孙顿感不妙,大喝道:「你要干什幺?」乔峰不应,径直走了出去。
夜色中,书房内,一星烛火,谭公正自看着一卷书。
蓦地,身后拂来一阵轻风,蜡火亦为之摇了几摇,谭公已然惊觉,倏地回过身来,却见一个虬髯大汉,手中举着一枚玉钗,冷冷地盯着他。
谭公盯住那枚玉钗,脸色一变,问道:「阁下是谁,是内人请来的吗?」虬髯大汉沉声道:「尊夫人已经被擒获,处境十分危险。
」谭公道:「内人武功不差,怎幺会轻易被人擒住?」虬髯大汉狠狠地道:「是乔峰!」谭公浑身一为颤,惊道:「乔峰?是他?这可就麻烦了!我内人她在哪里?」道:「你想让她活命很容易,让她死更容易。
」谭公道:「阁下这话是什幺意思?」乔峰道:「乔峰有个问题要问你,如果你回答,你夫人马上就会脱离险境,而且不伤毫发,如果你不说,她就死定了!而且她的尸体会和赵钱孙的尸体葬在一起!」谭公一听到这,心中大怒,他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赵钱孙的关系,含愤之下,手中书本猛然带着一肌劲气掷向虬髯大汉。
这轻飘飘的书本自一位武术名家手中掷出来,其威力并不下一块普通的砖,虬髯大汉不敢大意,挥掌击在书本之上,瞬那间书页纷飞,这时谭公已然扑将上来,两人在书房之内缠斗开来。
这谭公身手比之谭婆和赵钱孙,却是要高上一筹的,他也乔峰所扮蛋髯大汉交手十几招,方始让乔峰给制服。
在谭公的一记飞旋腿影中,乔峰一指点中了他的道,瘫倒在桌上,便交手这幺几回合,谭公已然看出了乔峰的武功招式,叫道:「你就是乔峰!『乔峰一把扯开假须,应道:」没错,正是乔某!「谭公愤然道:「你逼我就罢了,为什幺要扯上赵钱孙这小子?」乔峰道:「那是你老婆想扯上他,你想不想知道谭婆现在在什幺地方?她正在跟谁一块儿说情说唱情歌?」谭公闻言果然脸色大变:「你……赵钱孙,你这个王八蛋!你……你快带我去!」乔峰道:「我凭什幺带你去找他?」谭公果然心急,道:「好!乔峰,你说有事问我,你问什幺?」乔峰道:「那天,在无锡城外杏子林中,徐长老带来一封信,是谁写的?」谭公道:「这是你的杀父仇人,我绝不会说出带头大哥是谁!否则你去找他报仇,岂不是我害了他?」乔峰怒道:「那先死的就应该是你了!」谭公冷笑道:「你把谭某看成什幺人了?我岂能贪生怕死出卖朋友?」乔峰无奈,哼了一声:「果然是条汉子,如果这事不是关系到我父母恩师的血债,你这个朋友乔峰交定了。
你不管你自己的性命,那你老婆婆的性命呢?谭公谭婆在江湖上威名扫地,你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谭公铁青着脸道:「我谭某坐得稳立得正,生平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朋友的事,天下英雄自然会有评判。
」乔峰哈哈大笑道:「那幺,谭婆未必坐得稳立得正,那个赵钱孙未必就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天下英雄自有评判,你自己看着办吧!」言毕解开谭公身上的道,转身便走,谭公知他是要带自己去看自家妻儿,便急忙跟了上去……信阳城的夜里,万家灯火,街灯明亮,人影绰绰,看起来倒也一派繁盛之象。
杨孤鸿带着阿朱她们三个骑马入城之时,同样是惊羡了无数路人。
下马,入店,四人吃喝完毕,同样要了两间上房住下了。
但是今晚,杨孤鸿却不再与阿朱在房中缠绵,他借口说要去帮乔峰打探一下那个带头大哥的行踪,说服阿朱躺下之后,自己却飞身上了房顶,展开身形在千万家房顶幽灵一般地游荡着。
你到他在做什幺?当他飘身落到一处宅院前时,那两个明亮的「马宅」二字,便使人知道了他的来意。
马宅之中没有了马大元,却还有一个马夫人,一个风流美艳的寡妇。
马宅内,东窗中,康敏掌着一盏灯,还在铜镜面前自我欣赏着。
自马大元死后,她似乎对自家的容貌更加地重视,更加地欣慰了。
淡红的烛光映在康敏粉嫩的脸上,使得她看起来特别地娇艳。
杨孤鸿看到那白纸糊上的窗上映出的窈窕身影,已然知道必是康敏无疑,穿窗而入,不走大门,是武林人士就喜欢的方式。
杨孤鸿飞身自窗口而入之际,康敏还没来得及惊叫,便自境中看清楚了他那张绝美无双的脸,惊惧顿时变成了惊喜。
「小冤家,你还知道来啊?」康敏娇呼一声,小鸟一般地扑入了杨孤鸿的怀里。
杨孤鸿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贪婪地嗅着她成熟的女人体香。
自从与杨孤鸿一番之后,康敏当然知道了什幺是男人中的男人,对于杨孤鸿那种猛如惊涛骇浪般的进攻,她是渴望之极了。
而杨孤鸿,自然也早就渴望再品尝她的那片肥沃成熟的地。
康敏是他修得肉身以来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极品中的极品,她的承受能力自然要比阿朱好得多,在过程之中的也更能够做出令男人的动作来。
这些时日天天与阿朱缠绵着,虽然阿朱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但是久食而腻味,也属正常,此番有机会与康敏重述旧情,虽然是食而知味,但有阿朱和王夫人的刺激在前,再回来与康敏重会,感觉却是大不一样的。
静静地,两人紧紧地相拥着,那激情之前的波涛暗涌的静,同样地令人无比着迷。
第098章一夜销魂空闺里,乔峰目睹三侠亡「小冤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康敏带着一种撒娇的口吻说道。
杨孤鸿心中暗乐,问道:「你的男人不少嘛,为什幺独独想我呢?」康敏张嘴在他的胸膛上咬了一口,嗔怪道:「死没良心的,你说什幺话呢?我自从遇上你之后,再也没有把别的男人放在眼中了。
」杨孤鸿道:「此话当真?」康敏应道:「自然是真的!」杨孤鸿笑道:「那你为何还是要报复乔峰呢?」康敏闻言一惊,抬头盯着杨孤鸿问道:「你……你还知道什幺?」杨孤鸿沉默不答。
只是盯着她那美艳无双的面庞看。
康敏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也只是为了出一出心中的恶气,这乔峰礼我为无物,太伤我自尊心了。
」杨孤鸿淡然笑道:「你现在已经使得他身败名裂了,可以收手了吗?」康敏心中对乔峰的好感其实还是有的,看到乔峰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也着实有些心疼,心中对他的恨,也消去了十之八九,听得杨孤鸿这幺一说,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微笑着点了点头。
杨孤鸿伸手轻轻地捧住她的脸,笑道,你温柔起来,简直可以倾倒天下。
康敏听得他如此称赞自己,芳心大悦,妩媚无限地看着他,问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杨孤鸿认真地道:「句句属实。
」康敏见他如此赞赏自己,一时间心醉神迷,踮起脚根,把双唇献给了杨孤鸿。
成熟诱人的女人香,霸道地钻入杨孤鸿的鼻中,杨孤鸿的大手,粗野地一把抓在了康敏那高高翘起的丰臀。
感受得到杨孤鸿大手的温热,康敏禁不住娇吟了一下。
这一声娇吟,更令得杨孤鸿热血上涌,的某物昂扬起来,凶霸霸地顶着康敏的。
康敏浑身颤粟着,不由自主地踮起脚跟,搂住杨孤鸿,发疯一般地热吻了起来。
而她那轻盈的身子,也神不知鬼不觉地骑上了杨孤鸿的神龙,康敏在热吻当中,竟然丝毫不察自己的身体已然被杨孤鸿那昂扬给顶得离开了地面。
等到一阵热吻结束,康敏方始发觉自己竟然整个身子骑在了杨孤鸿的宝贝之上,又是惊奇又是娇羞,更想领略那宝物的威力。
杨孤鸿也似乎没料到自己的神龙竟然这着这般大的力量,当下就这样顶起康敏,一只手半扶半搂着她走到了床畔。
康敏却不让他把自己放下来,香唇还不依不饶地吻着杨孤鸿,兰舌吐入杨孤鸿的嘴中,纠缠不休。
一双柔软温滑的小手探入杨孤鸿的胸膛,抚摸着他那结实的胸肌,每一寸的抚摸,都能传递给她巨大的快感。
缓缓地拨开杨孤鸿的衣服,香唇也自他的脸上,一路滑落到杨孤鸿的脖子,肩头,口中的温温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杨孤鸿的手,早已不知不觉地在她那圆润硕大的丰臀上时而温柔,时而粗野地玩弄了起来。
康敏一边疯狂地吻着杨孤鸿的身体,一边情不禁地呻吟了起来,同身她的纤腰也在轻轻地扭动着。
杨孤鸿的神龙更是为之坚硬不已,而在康敏的扭动之中,他忽然觉得神龙有一种湿凉湿凉的异样,不由得伸手自康敏的丰臀后面探了下去,过手之处,满把的温湿,心中大叫:「哇!她怎幺流了这幺多水?简直不可思议!」「孤鸿,快……快点,我想……我想要你了。
」康敏感觉到他的坏手探入了自己的绝密世界,娇躯一阵颤粟,只盼着他马上闯入自己的世界,任他驰骋侵略。
杨孤鸿如蒙圣令,将康敏平放在床上,几下子便将她的裙子扯落,娇美雪白的玉体便全然摆在了眼前。
他俯去,粗长的舌头缠卷上了康敏那两粒饱满的蓓蕾。
娇喘伴着呻吟,康敏一双玉腿巧妙地配合着,解开了杨孤鸿的裤头,裤子便滑落了下去,那条巨龙昂首而出,还一颤一颤的。
康敏看得心神迷荡,不由得双腿轻轻地摩挲着它起来,巨龙滚烫如火,令她血液为之沸腾,她的那黑色草原之下,更是渗出了蜜汁,床单早已湿去了一大片了。
杨孤鸿见康敏已然这般地湿润,也不再多磨,狠狠地在两座玉峰之上啃了几口,直啃得康敏哼哼不已,然后,他翻身压住了她,正待直捣黄龙。
康敏却一个翻身,反将他压在身上,她直起上半身,双手合握住杨孤鸿的巨龙,张嘴俯身去含,却哪里含得入她的那长樱桃小口,没办法,她只好伸出香舌舐了起来,还将自己的粉脸靠上去摩挲着。
杨孤鸿被她弄得舒畅无比,只觉这美艳风的康敏果然是够浪。
康敏弄了一阵,再也无法忍受自己高涨的情欲,此时她的云鬓散乱,娇躯之上已见香汗了。
她媚眼如丝,双靥桃红,轻伸玉腿,跨坐在了杨孤鸿的之上。
杨孤鸿只觉得之上亦是一片的湿润,敢情是被她的蜜汁所浸了。
康敏反手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火热的巨龙,再轻抬香臀,将玉府之门轻轻地套在了龙头之上。
杨孤鸿只觉得那玉府之口流淌下来的蜜汁,正在浇灌着龙头,说不出的舒服。
康敏柳腰轻摆着,待得龙头全部湿润,这才长吸一口气,身子陡然一沉,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叫出了声来。
杨孤鸿顿感一阵紧凑无比的包裹,舒畅无限,而康敏却有一种被撒裂的感觉,虽然有些痛,但是紧接着便是巨大的快乐浪潮袭来,令得她情不自禁地耸动着身子去起杨孤鸿的巨龙来。
但是,康敏始终还是有点吃不消杨孤鸿的巨大,她在杨孤鸿的身上耸动了数十下,也只套进了大半个龙身。
杨孤鸿渐渐地便无法忍法了,在康敏快乐的呻吟声中,他猛然翻身,将康敏压在身下,虎腰一挺,康敏长叫一声,尖尖的下巴死死地勾住了杨孤鸿的肩头,杏目紧闭,娇喘不休。
杨孤鸿可管不了那幺多,低低吼了一声,长驱直入,巨龙神勇无匹,一下一下,直然没根而入。
刚开始,康敏只觉得身子快来爆裂,但是渐渐,一种的快感彻底将她淹没,她娇躯扭动着,拼命地去迎合起杨孤鸿的动作来。
两人都是轻车熟路,一翻酣战下来,半夜方休。
最后,康敏足足泄了十五次,娇躯再也承受不住杨孤鸿的攻击,两人这才作罢,而杨孤鸿却依是没有泄出来,自己也甚觉苦闷。
康敏为着名声,自己还得当一个马夫人,所以,当杨孤鸿起身离去之时,不由得像个小姑娘一般地娇滴滴地哭泣了起来。
杨孤鸿答应她会常常来与她幽会,康敏这才舍得放他离开。
回到客栈之时,早已是下半夜了,房中的阿朱已在熟睡当中,杨孤鸿本来还是情欲未退,想要和阿朱欢好一番,但一来阿朱睡得正香,二来他也不太好意思在深夜地弄出动静来,吵醒了隔壁的王语嫣和阿碧两人。
为了平息下半身的冲动,杨孤鸿静静地躺了下来,悄悄地调运内息,修练起《易筋经》来。
这些时日,杨孤鸿已经把《易筋经》练得十分熟练了。
但是,目前尚没有机会试试这少林不传之秘的威力,所以他虽然已经觉得内息鼓荡,但是却并不知道自己内功的修练达到了什幺境界。
再说乔峰与谭公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卫辉城。
路上不少江湖好汉识得谭公,恭恭敬敬的让路行礼。
谭公只哼的一声,便走了过去。
不多时,两人已到了那艘大木船旁。
乔峰身形一晃,上了船头,向舱内一指,道:「你自己来看罢!」谭公跟着上了船头,向船舱内看去时,只见妻子和赵钱孙相偎相倚,挤在船舱一角。
谭公怒不可遏,发掌猛力向赵钱孙脑袋击去。
蓬的一声,赵钱孙身子一动,既不还手,亦不闪避。
谭公的手掌和他头顶相触,便已察觉不对,伸手忙去摸妻子的脸颊,着手冰冷,原来谭婆已死去多时。
谭公全身发颤,不肯死心,再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却那里还有呼吸?他呆了一呆,一摸赵钱孙的额头,也是着手冰冷,谭公悲愤无已,回过身来,狠狠瞪视乔峰,眼光中如要喷出火来。
乔峰见谭婆和赵钱孙忽然间一齐死于非命,也是诧异之极。
他离船进城之时,只不过点了二人的道,怎幺两个高手竟尔会突然身死?他提起赵钱孙的尸身,粗粗一看,身上并无兵刃之伤,也无血渍;拉着他胸口衣衫,嗤的一声,扯了下来,只见他胸口一大块瘀黑,显然是中了重手掌力,更奇的是,这下重手竟极像是出于自己之手。
谭公抱着谭婆,背转身子,解开她衣衫看她胸口伤痕,便和赵钱孙所受之伤一模一样。
谭公欲哭无泪,低声向乔峰道:「你人面兽心,这般狠毒!」乔峰心下惊愕,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想:「是谁使重手打死了谭婆和赵钱孙?这下手之人功力深厚,大非寻常,难道又是我的老对头到了?可是他怎知这二人在此船中?」谭公伤心爱妻惨死,劲运双臂,奋力向乔峰击去。
乔峰向旁一让,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大响,谭公的掌力将船篷打塌了半边。
乔峰右手穿出,搭上他肩头,说道:「谭公,你夫人决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谭公道:「不是你还有谁?」乔峰道:「你此刻命悬我手,乔某若要杀你,易如反掌,我骗你有何用处?」谭公道:「你只不过想查知杀父之仇是谁。
谭某武功虽不如你,焉能受你之愚?」乔峰道:「好,你将我杀父之仇的姓名说了出来,我一力承担,替你报这杀妻大仇。
谭公哪里肯听,强行催运内力要挣脱乔峰的手掌。
乔峰见状,生怕谭公反受内伤,不由得松开了手。
谭公已知绝非其敌手,今若不把带头大哥的名字告诉乔峰,绝计是逃不了的,身子一恢复自由,不由得仰天狂笑数声,转身缓缓走向谭婆的尸体,口中道:「好,我告诉你!」忽然将舌头伸到双齿之间用力一咬,舌头立断,再一把将赵钱孙的尸体拉开,自己坐到谭婆的身边,伸手将死不瞑目的谭婆双目合上了,这才冲着乔峰狠狠地瞪了一眼,突然右手并指如剑,直向自家的咽喉刺去。
乔峰见状大惊,想要出手阻拦,早已晚了。
谭公头一歪,气绝身亡。
乔峰见这三个江湖名宿皆被自己间接害死,心下大惨,一时间心情沉重,转身茫然地走了出去。
第099章防明枪难躲暗箭,箫峰泣泪天台山残阳斜照,漫天红霞为山丘也披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外衣。
旷野,北风呼啸而来,卷起一阵阵沙尘,四下里不见一点绿意,尽是萧杀之象。
一条大道南北延伸着。
得得的马蹄声,自山那边传来,不一会儿,但见一马如飞而来,马蹄踢碎了残阳的微光和旷野的宁静。
马上的乘客,是一个身材健硕蛋髯大汉,赫然便是乔峰。
乔峰拍马飞纵着,谭公谭婆以及赵钱孙的死,令他心中悲愤不已。
他感觉得到有一个武功和心计皆高深莫测的人在背后与他作对,而且事事先他一步,令他自己处处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
知道当年雁门关的人已死得差不多了,眼下只剩下单正和智光大师了,所以他一定要抢在那个藏于暗处的人之前赶到单正的家里,向单正打听清楚雁门关的事情。
乔峰一路上更换坐骑,日夜不停的疾向东行。
赶得两日路,等坐骑实在支持不住了,于是弃马换车。
大车中睡上三四个时辰,一等睡足,又弃车乘马,绝尘奔驰。
如此日夜不停的赶路。
乔峰心中却隐隐担忧,总觉这「大恶人」每一步都始终占了先着,此人武功当不在自己之下,机智谋略更是远胜自己,何况自己直至此刻,瞧出来眼前始终迷雾一团,但自己一切所作所为,对方却显然清清楚楚。
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这般厉害的对手。
只是敌人愈强,他气慨愈豪,却也丝毫无惧怕之意。
铁面判官单正世居山东泰安大东门外,泰安境内,人人皆知。
乔峰和阿朱来到泰安时已是傍晚,问明单家所在,当即穿城而过。
出得大东门来,行不到一里,只见浓烟冲天,什幺地方失了火,跟着锣声当当响起,远远听得人叫道:「走了水啦!走了水啦!快救火。
」乔峰也不以为意,纵马奔驰,越奔越近失火之处。
只听得有人大声叫道:「快救火啊,快救火啊,是铁面单家!」乔峰吃了一惊,一勒马,暗想:「难道又给大恶人抢到了先着?」自从杀了单氏二虎之后,和单家结仇极深,这番来到泰安,虽无杀人之意,但想单正和他的子侄门人决计放自己不过,原是预拟来大战一场。
不料未到庄前,对方已遭灾殃,心中不由得恻然生悯。
渐渐驰近单家庄,只觉热气炙人,红焰乱舞,好一场大火。
这时四下里的乡民已群来救火,提水的提水,泼沙的泼沙。
幸好单家庄四周掘有深壕,附近又无人居住,火灾不致蔓延。
乔峰驰到灾场之旁,下马观看。
只听一名汉子叹道:「单老爷这样的好人,在地方上济贫救灾,几十年来积下了多少功德,怎幺屋子烧了不说,全家三十余口,竟一个也没能逃出来?」另一人道:「那定是仇家放的火,堵住了门不让人逃走。
否则的话,单家连五岁小孩子也会武功,岂有逃不出来之理?」先一人道:「听说单大爷、单二大爷、单五爷在河南给一个叫什幺乔峰的恶人害了,这次来放火的,莫非又是这个大恶人?」乔峰微微一笑,但笑容之中,带着三分凄苦的神色,走到火场的另一边去。
听得众人纷纷谈论,说话一般无异,都说单家男女老幼三十余口,竟没一个能逃出来。
乔峰闻到一阵阵焚烧尸体的臭气,从火场中不断冲出来,知道各人所言非虚,单正全家男女老幼,确是尽数葬身在火窟之中了。
单正这条线索又断了,乔峰只得折而去找智光大师。
这一回,他也不再拼命赶路,因为他已然知道那个藏匿于他身后的人,早就知道他的动机,所以索性一路慢行,游山玩水而去。
反正他知道智光大师武功高强,别人要对他下手,也绝非易事。
天台山风景清幽,但山径颇为险峻,崎岖难行。
一路平安地来到了止观寺外。
天台山诸寺院中,国清寺名闻天下,隋时高僧智者大师曾驻锡于此,大兴「天台宗」数百年来为佛门重地。
但在武林之中,却以止观禅寺的名头响得多。
乔峰一见之下,原来只是十分寻常的一座小庙,庙外灰泥油漆已大半剥落,若不是朴者和尚引来,如由乔峰和阿朱自行寻到,还真不信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止观禅寺了。
朴者和尚推开庙门,大声说道:「师父,乔大爷到了。
」只听得智光的声音说道:「贵客远来,老衲失迎。
」说着走到门口,合十为礼。
乔峰见朴者和智光大师的反应,显然他们是早就知道他要来了,心下也好生惊讶,道:「在下乔峰,今日前来打扰大师清修了。
」弯腰向智光大师行了一礼。
智光大师端坐于佛像之下,右手捻着佛珠,神情甚是安详,见乔峰进来,淡然一笑道:「我等你很久了,你是不是在路上耽误了很长时间?」乔峰上前一步,问道:「大师知道我要来?」智光大师应道:「你应该更早到才是,箫峰!」乔峰闻言一怔,道:「大师,在下姓乔。
」智光大师道:「你原来就是姓乔。
」乔峰心中大动,知道智光大师绝不会说谎,他既然这幺说了,那幺自己就真的是契丹人,真的是姓箫了。
心下一惨,不由得跪拜了下去,道:「请大师指点!」智光道:「雁门关外石壁上的字,想必你已经见到过了?」乔峰应道:「我去过雁门关,可是石壁上的字,早已经让人铲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智光大师垂眉,叹道:「石壁上的字能铲去,可是几十条人命又怎幺能够救活呢?」他转身自旁边取出一叠布,道:「箫施主,这是石壁上的字的拓片。
」乔峰站起身子,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叠布,展开看了起来。
但是上面全是契丹文字,乔峰道:「可是这上面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啊!这……」智光大师道:「这上面说的是『峰儿周岁,回南朝探亲途中,突遇南朝大盗,妻儿被大盗所杀,我也不愿独活于世,恩师是南朝汉人,我曾立誓不杀汉人,不想今日杀了十余人,故无脸面再见恩师,箫远山绝笔!』」乔峰只听得心跳怦怦,关于自己的身世,到此刻已全了然于胸。
呆了半晌,这才长叹一声,道:「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乔峰,我是箫峰!」言毕,悄然落下泪来。
智光大师轻叹着摇了摇头,道:「明白了石壁遗文内容之后,是个大大的误会,是我们大错特错了!唉!当时,也太草率了,没有好好地想一想,令尊真的要去少林寺夺经,怎幺会带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妻子,和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子呢?后来,我们去追查那个挑拨离间之人,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存心要戏弄带头大哥的小人所为。
」箫峰问道:「那人现在在哪?」智光大师道:「带头大哥查明此事之后,非常气愤,可是那小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且从此无影无踪,如今事隔三十年,想来他也不会再活于人间了。
」第100章天台山智光圆寂,烛光下语嫣献吻箫峰低头沉默了一阵,道:「多谢大师告诉我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箫峰还有最后一句话要问大师。
」智光大师道:「你要问我带头大哥是谁?」箫峰应道:「对!」智光大师道:「听说箫施主为了追查带头大哥,已将丐帮的徐长老,谭公谭婆,赵钱孙这四位杀了,还灭了铁面判官单正满门,将单家庄烧成一片平地,所以,知道箫施主一定会来我这里,也罢,我送你一样东西!」他自衣袖之内取出一小块麻布来。
箫峰接在手中,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万物一般,众生平等。
圣贤畜生,一视同仁。
汉人契丹,亦幻亦真。
恩怨荣辱,俱在灰尘。
」萧峰瞧着这八句话,怔怔出神,心想:「在佛家看来,不但仁者恶人都是一般,连畜生恶鬼,和帝皇将相亦无差别,我到底是汉人还是契丹人,实在殊不足道。
但我不是佛门子弟,怎幺如他这般洒脱?」说道:「大师,到底那个带头大哥是谁,还请见示。
」连问几句,智光只是微笑不答。
萧峰定睛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见他脸上虽有笑容,却似是僵硬不动。
萧峰连叫两声「智光大师」见他仍无半点动静,伸手一探他的鼻端,原来呼吸早停,已然圆寂。
萧峰凄然无语,跪下拜了几拜,悄悄走出止观寺,垂头丧气的回向天台县城。
智光大师圆寂,那幺,天下唯一还有可能知道带头大哥的人,就只是丐帮的马夫人了,这是最后的线索,箫峰当然不肯放弃,在天台县休息了一晚上,快马加鞭,往信阳赶去。
杨孤鸿次日睡得很晚才起来,而阿朱早就到隔壁和阿碧,王语嫣她们闲聊去了。
这一日无事可做,杨孤鸿起来之后,便带着三女去游逛信阳城,吃各种美味的小吃,也给三女买一些精美的小饰品。
总之,就好比现代男人带女朋友逛街一样。
与三女相处这幺久以来,他还是首次尽这些义务,所以三女都高兴得不得了,就连端庄的王语嫣,和娇羞的阿碧,都频频向他撒起娇来。
这一夜,四人依然宿在原来的客栈之内。
阿朱这些时日来,没少与杨孤鸿缠绵,但她终究是一个处处肯替别人着想的女子,所以她早想让王语嫣与阿碧来和杨孤鸿欢好了,但一直也不好意思开口。
今日她看得出王语嫣与阿碧都已然显现出对杨孤鸿的深深情意,所以也就敢于开口了。
杨孤鸿昨夜与康敏半夜狂欢之后,已是换过了口味,对阿朱又有着无限的需求。
刚刚关上房门,杨孤鸿便一把搂住阿朱狂吻了起来。
阿朱一阵眩晕过后,这才附在杨孤鸿的耳边,微微娇喘着道:「孤鸿,今晚让语嫣或者阿碧来陪你,好不好?」杨孤鸿没料到阿朱这般大方,这般善解人意,对她更是深爱不已,再次热吻了她。
这才道:「阿朱,你不觉得委屈吗?」阿朱伏在他的怀里,笑道:「你那幺厉害,我一个人哪里吃得消啊!」听得阿朱这样说,杨孤鸿心中大乐,捏着她的小巴,笑道:「没事,等我练好《易筋经》我就教你练其他武功吧,等你体质更好后,就可以满足得了我了!」阿朱轻咬朱唇,羞得把脸埋入他的怀中。
「走!我们到阿碧她们的房间去。
」杨孤鸿心中暗想:阿朱今晚难道想来个3p?狐疑着,被阿朱拉着敲开了王语嫣她们的房门。
见杨孤鸿和阿朱携手而入,王语嫣与阿碧都有些惊讶。
阿朱却大方地笑道:「睡不着,过来闲聊一下。
」王语嫣倒是没有什幺,只道二人真是过来闲聊的,而阿碧自小与阿朱相处,深知她是别有用意,芳心不由得暗暗狂跳着。
她知道,自己与王语嫣就要真正成为杨孤鸿的女人了。
四人围坐于桌上,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些江湖奇闻,阿朱见时机已到,悄悄地掐了一下阿碧的大腿一下,暗暗地使了一个眼色。
阿碧狡黠地冲她一笑,表示会意。
阿朱这才道:「阿碧,我们去看看我今天买的耳环好不好?」阿碧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姐姐戴新买的耳环有多漂亮。
」阿朱站起身来,拉着阿碧便往外走,王语嫣心中一急,就要叫住她们,可两姐妹早出得门去了,还把房门拉上了。
杨孤鸿暗赞阿朱聪明,这幺巧妙地把自己和王语嫣安排到了一个房间里。
王语嫣这时也看出是阿朱刻意安排的,也知道自己今晚要和杨孤鸿共度,芳心又是慌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杨孤鸿看着在烛光之下的王语嫣,娇艳无双,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拉入了怀中。
王语嫣也不推辞,但是娇躯却微微地颤抖着,那一阵的到来,令她害怕又令她期待,但她心中今晚是一定要到来了,所以,她索性顺从着杨孤鸿的一切。
「语嫣,你准备好做我的女人了吗?」杨孤鸿学着《一帘幽梦》中费云帆的口吻问。
王语嫣俏脸发烫,哪里好意思开口。
杨孤鸿知道像她这样终日沉浸于书卷的女子,多半都讲究一个含蓄,所以只能用野蛮来解构她内心固守的一些东西。
当下也就不多说话,反正之前也亲过了她,该温柔的时候也温柔过了,此时他捧起王语嫣的脸来,不容分说地吻了下去,狂野异常。
王语嫣的初吻早已献给了他,此番自然也就不会拒绝她,她浑身酥软,虚脱无力地任由杨孤鸿索取着。
当然,她的舌头,也开始慢慢灵活地与杨孤鸿纠缠了起来。
杨孤鸿吧觉得她口中一片清甜,那小小的香舌尤其美不可言,动作也不由得越发地粗狂,紧紧地搂住王语嫣的纤腰,一双坏手已然滑到了她的香臀之上,用力一捏,王语嫣娇躯一个激灵,咽喉之中闷哼了几下,搂在杨孤鸿脖子上的双手也不由得紧了紧,酥胸更是紧紧地贴在了杨孤鸿的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