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皇后看罢大惊,担心局面会因此而进一步失控,于是代替苻登下令撤退。
先是虎妞,接下来是慕容嫣,看到手下两员大将接连犯错,毛皇后心中倍感自责,便打算让众将护送苻登先退,自己负责殿后。
这时慕容嫣策马过来,主动要求请缨。
毛皇后责骂道:「嫣儿啊!妳刚才为何不战而退??难道妳不知道这是战场大忌?更何况当时军队正处于崩溃边缘?!」慕容嫣羞愧得低下了头,说道:「方才在阵中,看到兄长……,我………」毛皇后一听,心中已经明白缘故,但仍然骂道:「既然妳当初已经决心背叛慕容光,何必愧疚到现在?再说妳身为大将怎能感情用事?!」慕容嫣哭道:「嫣儿自知罪该万死,但亦无可挽回。
故嫣儿愿领军殿后,若还有命回来,愿受娘娘处罚!」毛皇后已经知道慕容嫣抱有必死的决心了,只得点头同意。
在大军退到武功郡外的关口处时,毛皇后点起苻登直属士兵约两千余人死守,为大军的撤退赢得时间。
慕容光大队人马赶到时,只见前秦的殿后大军已严阵以待,而为首一名骑马大将,竟然就是妹妹慕容嫣,心中更加愤怒,举起青龙长刀指着慕容嫣说:「我自问平日待妹妹不薄,何故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来?」慕容嫣心中自是感到一阵羞愧,两行眼泪夺框而出,她噙着泪水说:「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说罢把那白虎长刀向前一指,殿后军便向前冲杀过去,与后秦军激烈地搏斗。
殿后的军队由于都抱着必死之心,所以个个使出了以一当十的气力,一时竟与后秦军相持了半个时辰,虽然武功郡关口狭窄,后秦的追兵无法合围,但人数毕竟处于劣势,殿后的前秦军渐渐招架不住了,士兵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慕容嫣却是越战越勇,连续砍死了后秦的几员偏将。
慕容光心中实在是不愿意与妹妹交手,而眼见她面对兄长的军队还如此卖力,心中怒火如火山一般喷发了出来。
「我到底干了什幺对不起妳的事,妳竟铁了心在苻贼那边??」慕容光边想边拍马冲到慕容嫣面前,两把名刀在闪闪的光影中打了三个回合。
就在慕容光的刀往前劈来时,慕容嫣原本准备招架的手突然放了下来,并闭上了双眼微微的抬起了头。
慕容光一下子槽了,他做梦都想不到妹妹会来这个姿势,但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那把削铁如泥的青龙长刀就这样快速地在慕容嫣的脖子扫过。
一颗美丽的头颅就势凌空飞起,犹如一个系着红色彩带的皮球一样,跌落到地上还蹦跳了两下,最后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失去了头的身子则随着马的动作如断线木偶一般左右晃动,喷到上空的鲜血形成了一团团血雾,如同一朵朵正在绽放的玫瑰。
慕容光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像石化了一般,直到慕容嫣那没了头的尸身从马上跌落地面后才失声地叫大喊:「妹子!!
」。
慕容光脑子一片混乱,他之后的动作彷佛是被某种力量所强迫做出来的,他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一般,两步并在一步的冲到慕容嫣那仍在抽搐的尸身面前,看着那颈脖里的鲜血仍小股小股的涌出,身处在那个血肉横飞的战场当中,彷佛此时才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慕容光跪在了她的尸体面前,觉得它变得越来越模糊,努力了很久双手仍无法触摸到她身上那沾满鲜血的铠甲。
之后又好象疯也似的飞奔到前面,一把抱起那颗沾满血污的头颅。
尽管慕容光眼里充满了泪水,但仍然很清楚地看到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妳为什幺要这幺傻啊?」慕容光已经激动得无法出声,只得费解的想着。
也许慕容光永远都无法理解妹妹的想法,但对于慕容嫣来说,死在兄长的刀下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她最好的解脱。
战斗已经结束了,前秦的殿后军无一生还,而后秦的追兵们则都站在尸体堆的中间,默默地看着慕容光紧紧抱着他妹妹的首级在撕心裂肺的狂哭。
第八节:挥泪斩虎妞武功一战,前秦军大败,战死及中途逃跑的共损失了两万余人,而女营则只剩下两千人不到,损失了近一半,战死和被俘的大小女将共有十余名,女营此番可谓是元气大伤。
虎妞自知罪责难逃,懊悔之下便拔出宝剑打算一死谢罪,此时秀兰连忙用手按着她拔剑的手说:「虎妞,万万不可!」虎妞泪流满面,哭着说:「大军惨败、姐妹惨死全都因为俺,不死如何对得住她们。
」秀兰劝说道:「此次败阵,并非全是妳的过错,再说妳不仅仅是我们女营,也是秦军里数一数二的猛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怎能随便浪费自己的生命?妳回去后裸身自缚,主动向娘娘请罪,希望她能网开一面,让你戴罪立功。
」这时其它的姐妹也纷纷上前劝说,虎妞最后点头答应。
于是随着大军一起撤退,等候毛皇后的发落。
后来大军撤到新平郊外安营扎寨,毛皇后下令在女营中升帐,各位女将分坐两边,自己则全副武装的坐在帅位上,神情严肃。
全女营都知道,皇后今天升帐定少不了问虎妞的罪,个个皆沉默不语。
「带上来!!
」毛皇后沉默了半晌后才突然喊道。
两位女兵听到号令后便押着虎妞进入帐中,只见虎妞全身赤裸,双手被牢牢的反绑起来,有如将要行斩刑之女犯一般。
秀兰见虎妞押到便大喝:「跪下!」只听得「啪」的一声,虎妞双膝重重的落到地上。
毛皇后满脸怒容,喝道:「妳可知罪?!」虎妞这下才把一直低下的头抬起,自责地说道:「虎妞知罪,故今日特来请死。
」毛皇后悲愤地说:「死?妳可知道就是因为妳不顾军令鲁莽出战,故而使得阵中右翼出现空隙,让敌军有机可乘吗?妳可知道我们上千个姐妹就因此而枉死吗?!因为这次失败,我军痛失了攻入长安的机会,妳知道皇上有多痛心吗?!」毛皇后一阵的哭骂,令虎妞也不禁失声痛哭,无言可对。
看着痛哭流涕的虎妞,毛皇后闭着双眼,在经过一阵痛苦的思考后,终于从嘴逢中崩出几个字:「推出帐外,斩!」在场的女将们当场吓了一跳,秀兰马上劝说道:「娘娘,虎妞此次虽违反军令,但念着她以往的功劳,可否饶她不死,让她戴罪立功?」接着众女将也纷纷离开座位,齐声向虎妞求情。
毛皇后缓缓地睁开双眼,流着泪说:「虎妞是我自小带大,何尝忍心将她处死,只是此番虎妞不仅违反军令,甚至使得我军连最后一线获胜的机会也因此白白失去,就连我们女营也无颜面对皇上。
倘若徇私,将来皇上还如何统率三军?」秀兰说:「娘娘,所谓法律不外人情。
此番我军损失惨重,正是用人之际,虎妞的勇众人皆知,若杀她则等于自毁良将啊!」毛皇后悲痛地答道:「军法仍立军之本,岂能当成儿戏?正是现在士气低落,倘能力强的人可以逃避军法,那军心必然进一步动摇。
搞不好那些前来投陛下的豪强也会因此而叛乱,如此则我军休矣!」虎妞从战场中逃回时也自知罪重难逃一死,只是在秀兰等人的劝说下稍稍的抱有一丝的求生希望,如今看到毛皇后态度如此强硬,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虎妞心中反而如卸下重担一样,她大声地说道:「多谢诸位姐妹为俺求情,俺此次前来并未想过苟且偷生,只想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
俺自幼便死了爹妈,若无皇后娘娘收留,哪有今天。
娘娘大恩虎妞永生不忘,虽死无怨,只是今后不能再伏侍娘娘,望娘娘保重………」说完便弯着腰连叩了三个响头。
在座女将们听罢皆泪如雨下,个个跪在毛皇后前请求饶虎妞一命。
毛皇后心中顿时如刀绞一般,脸上的泪水也有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手执火签向前一丢,咬牙喊道:「斩!」虎妞看着地上的火签,笑着说:「谢……娘娘。
虎妞……去了。
」言罢便站了起来,径直走出帐外。
众女将看见火签已丢出,处死虎妞已成定局,只得摇头叹息。
毛皇后对着秀兰喊道:「秀兰!妳还站在这里干什幺?还不将虎妞斩讫报来?!」秀兰此时已哭得如泪人一般,这下子才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也讽刺,由于女营的特殊性,军营中的随军刽子手不便入女营中行刑,故按照编制,女营也应该安排一人。
毛皇后便让膂力最大的虎妞来兼任行刑刽子一职。
当时苻登知道后半开玩笑地问:「倘若虎妞违了军令要处斩,那谁来操刀啊?」毛皇后便笑道:「如此便让秀兰担任吧,要是她们两人都不在了,那就我自己来吧。
」谁知这下子一语成谶。
秀兰无奈,只得提了大刀出营,只见虎妞已在营外等她了。
秀兰抚摸着她那黝黑的肌肤,伤心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妳,早知如此,便让妳逃走好了。
」虎妞笑着说:「傻姐姐,妳怎能怪责自己。
倒是俺连累了众多姐妹,只怕一死也无面目在黄泉下见她们。
想来也可能是报应吧,俺这一生中砍了不知多少颗人头,有敌人的,也有自家姐妹的,没想到这回轮到自己了,哈哈哈……!」虎妞那视死如归的样子使秀兰心中觉得更加悲痛,和她一直走向营中的空地处,短短的路程,两人有如走了数年一般。
此时秋风渐起,天空乌云密布,凭添了一份肃杀的气氛。
两旁的女兵看到她们无不掩面而泣,虎妞于是便大声说道:「军令如山,俺虎妞罪当获死,众位姐妹当以俺为鉴!」秀兰看到绳子把虎妞手臂上的肉勒得一块块的鼓起来,心中一阵怜惜,便要为她松绑。
虎妞说道:「姐姐,这是为何?难道妳想违娘娘军令不成?」秀兰说:「我并非要放妳走,只是看那绳索勒得你紧,不想让妳临终之时还受这点苦楚。
」虎妞笑道:「谢过姐姐,俺是带罪之人,岂有松绑受刑之理,此番正好让各位姐妹知道军法无情。
」秀兰流着泪问道:「那……,还有什幺要求吗?」虎妞想了一阵,说:「给俺来碗酒吧。
」秀兰便示意女兵送一碗酒上来,并亲自递到虎妞的嘴里。
虎妞几口便喝光了,笑着说:「真是好酒!娘娘总是带着好酒来庆祝胜利的啊!好了,喝过断头酒,俺也该上路了。
」说完就准备跪下去。
「等等!」秀兰边说边脱下了自己的战袍,折成一团铺在地上,对虎妞说:「来吧,跪在上面,膝盖会舒服点。
」虎妞感激地看着秀兰说:「谢谢姐姐长年对俺的照顾,此恩只得来世再报………」秀兰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失声地说道:「虎妞……,我………」虎妞也哭着说:「姐姐不必多言,能死在姐姐的刀下,是俺的荣幸,咱们来世再见。
」言罢便跪着战袍上面,闭上了双眼引颈就刑。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了,雨水也开始慢慢落下,稀疏的雨滴一点一点的落在秀兰的脸上和虎妞的背上,彷佛上天也为虎妞的死感到悲痛。
秀兰稍稍定了定神,双手握紧大刀高高的举起,对准虎妞那粗大的脖子,大喝了一声:「得罪了!」便用力向下一挥,虎妞的头颅随着那刀身掠过而落下,跌在地上连连向前滚了几米,无头的尸身随即倒在地上,鲜血大股大股地从脖腔中涌出,两条结实的大腿踢了几下便完全停止了活动。
看着身首异处的虎妞,秀兰再也忍不住了,丢下那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抱着虎妞的尸身痛哭了起来,在场的女兵们也放声大哭。
帐中的毛皇后和众女将听到外面的痛哭声,知道虎妞已被斩首,皆泪流满面。
天空彷佛也被感染了一般,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之大,连女营里的哭声都掩盖住了。
雨水尽情地洗擦虎妞那血淋淋的首级,地上的鲜血也随着雨水向四面扩散,变得越来越淡。
过了许久,秀兰才捧着放有虎妞头颅的托盘进来,一字一顿地说:「请……,请娘娘……,验首………」虎妞的首级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沾在上面的血污也被冲洗干净,头发如海草一样一绺绺的垂在脸上,半张开的一双眼皮露出了惨白的眼球,嘴唇略微的向外翻开,凄惨的表情完全写在了脸上。
毛皇后的心顿时如刀绞一般。
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继续下令:「悬于椽门之上,号……,号令三军………」「是………」秀兰痛苦地答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似乎不想停下来了………毛皇后挥泪斩了虎妞后,也去向苻登请罪。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苻登也因虎妞擅自出战而导致战役失败的事十分恼火,本想把虎妞押回新平于三军中斩首示众,没想到毛皇后已经把她处决了,心中反而觉得婉惜,毕竟虎妞也是前秦军中难得的猛将。
麾下众将看到毛皇后治军如此严格,心中无不佩服。
苻登便像征性的降了毛皇后的职,仍让她统领女营。
虎妞的首级悬挂三日后便取了下来,由秀兰一针一线地逢回尸身上,并穿上她生前用的盔甲,最后用棺木装好,跟着大军运返新平安葬。
第九节:姚苌的盛宴姚苌于武功大胜苻登后,全军奏凯入城,清点伤亡人数,并论功行赏。
轮到刘勃勃出来领赏时,他那一身行头吓了众将一大跳。
只见那家伙把七八颗血淋淋的脑袋用藤条穿过耳朵连了起来,做成一个超大的「项链」挂在脖子上,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笑着说:「陛下请看,那苻登老儿也忒残忍了点,居然让那女娃子跑来送死,俺今天是杀得特起劲啊,把她们的脑瓜子一个个的片掉,真是太让俺兴奋了。
方才挑了几个女将的脑瓜子做了个项链,只可惜让那个什幺虎妞跑掉了,如果让俺逮着她,俺就用小刀把她的脖子肉一点点的割掉,等她断气了才切下她的头,再串在项链上,哈哈哈!」众将虽说都是见惯血腥场面的人,但看到刘勃勃把这些当成乐趣无不脸色大变,只有姚苌满心欢喜,一个劲的夸他勇武,并以突破敌军右翼的功劳赏了他金万两。
刘勃勃得了赏金后还向姚苌提议:「陛下,今天俺亲手砍下那些女娃们的脑瓜子不下百个,外头还躺了一大堆被其它兄弟干掉的,不若把她们的脑瓜子运回长安,一来显示陛下的神威,二来可以羞羞苻登那个老匹夫手下没兵用,只好用女人,哈哈哈!」姚苌听罢大声称好,便让刘勃勃照办。
这下却苦了刘勃勃手下的士兵,由于战场上尸体太多,女兵的尸体不好找,而且有些女兵的头部也被砍开两段或被重物击得稀烂,根本无法带回,同时血腥味与尸臭味呛得士兵们直想呕,最后只是带回了两三百颗头交差。
轮到大将姚崇领赏时,因他手下部将把女营的朱美玉和崔巧等五名女将生擒,姚苌便赏了他金千两,同时命他把那五名女将带上来。
朱美玉等五人并未被姚崇的手下剥光衣服,仍是身穿盔甲,只是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她们相貌一般,而且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因此没有提起那些男人们的兴趣。
姚苌歪着头看了几眼,又晓得那几个只是普通角色,留着也没有什幺价值,于是下令将她们押回长安斩首示众。
倒是那刘勃勃色瞇瞇地把那几个女将「鉴赏」一番后,便对姚苌说:「陛下,这几个女娃可是极品来的,砍了就浪费了。
」然后走到姚苌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姚苌欢喜得眼睛瞇成了一条线,大叫好主意,便下令把朱美玉等五人收监,押回长安再作处理。
这时姚兴小声地对姚苌说:「父皇,刘勃勃此人生性残忍,目无尊卑,应尽快除之,否则他日必有祸害。
」姚苌则笑着说:「区区小事,何必大惊小怪,再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刘勃勃勇猛过人,岂能自毁长城,皇儿不必多言。
」姚兴叹了口气,不再答话。
轮到慕容光领赏时,他呈上了慕容嫣的首级,表示已将功补过。
姚苌便以他消灭前秦殿后军为功劳,赏了他金百两,并恢复了他大将的身份。
当姚苌要求把慕容嫣的首级与女兵们的首级一同运回长安示众时,慕容光说:「虽不得已诛之,但到底是兄妹一场,望陛下开恩,准许在下将慕容嫣的尸首带返长安好生下葬。
」姚苌也不反对,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在一旁的刘勃勃看到慕容嫣那颗漂亮的头颅,再拿起自己的「项链」一看,不禁摇头皱眉,彷佛自己捡到了一堆破烂,自言自语地说:「这幺好的头竟让这家伙砍了。
」论功行赏完毕后,后秦大军班师回朝,留下的,就是武功城外那一大片可怕的修罗坟场。
夜幕来临的时候,附近不少老百姓便如夜出寻食的老鼠一般,在尸体的身上搜刮衣服或刀剑之类的。
由于连年的战争,百姓无法安居乐业,耕地荒废以及地方势力的剥削,他们几乎是家徒四壁,混战后的战场往往成了他们的免费自选商场,士兵的衣服可以拿回家自用,盔甲刀剑的还可以卖几个钱,甚至士兵的肉也成为了他们美味的口粮。
只见在武功城外的战场上,那些出来「寻宝」的游民们像尸体上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转,不少尸体最后都被脱得精光。
而那些女兵的尸体被剥光后更是成了游民们泄欲的对象,连身上的肉也成了他们的晚餐。
可怜这些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女兵,不但身首异处,连尸体也不得安生,最后剩下的往往只有一具具连着残破皮肉的白骨。
这里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然而另一个人间地狱则出现在长安城中。
两天后,后秦军浩浩荡荡的奏凯入城,长安城的百姓则伏跪在队伍的两边,恭迎秦皇亲征归来。
姚苌和姚氏亲族的军队在队伍前面,由于这次大胜而归,看着两旁匍匐在地的百姓们,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待姚苌的队伍走远后,百姓才陆陆续续的站起来,那些得胜回城的士兵们也面带笑容,举着手中的武器来向他们打招呼。
大军的后阵由刘勃勃率领,那刘勃勃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颈上依旧挂着那一大串头颅项链,刘勃勃那红光满面的大脸衬着周围那几个面形痉挛、满脸血污的首级,让人不寒而栗。
一些眼利的百姓看出他脖子上的全是女性的头,大伙儿不禁在下面小声的讨论,猜测它们从何处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的惊呼声是此起彼伏,原来夹在刘勃勃军队中间的是几辆牛车,牛车上堆满了女人的首级,甚至连牛身和车身两边都挂满着表情各异的女人头,这些头颅散发着阵阵的异味,呛得百姓们直掩着口鼻。
刘勃勃看着脸色变得铁青的百姓们,心中更是一阵得意,大声地说道:「大伙快看啊,这些就是苻登老贼的军队,这小老儿没男人用,全用这些女娃子!所以要是让那姓苻的回来,大伙可得小心自家的闰女和老娘!哈哈哈!」看着一辆一辆在眼前经过的牛车,两旁的百姓是看得目瞪口呆,这种凄惨的景象哪怕是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也是难以看到的,尽管觉得恶心,但那强烈的猎奇心理还是促使他们目不转睛地观看,当中也包括部分胆大的妇女。
正当大伙都屏着气息观看着一颗颗相貌表情各异的头颅时,一阵阵的惊呼声再次传来,顺着方向一看,原来在队伍的后面,走着五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只见前面的将军手里执着一条粗麻绳,长长的麻绳把五个女人的脖子连结了起来,她们之间都让麻绳控制在一米的范围内,呈直线的走着,她们双手被反绑,脚上套着重重的脚镣,活像是几个被贩卖的女奴。
那牵线的将军还时不时地用力扯一下绳子,她们则不得不向前踉跄,本来就走得赤痛的光脚更是如刀割一般,痛苦的表情立刻在脸上浮现出来,引得人们发出阵阵哄笑。
那五个裸女正是朱美玉等五名女将,刘勃勃的军队在入城前,先命侍从把她们的脸洗净,将头发高高的盘起一个髻。
然后再给她们松绑,朱美玉等人虽然想趁机反抗,但那几个侍从均力大无穷,她们被牢牢的卡住手脚动弹不得,只得任凭那几个大家伙剥光自己的盔甲和衣物。
本来她们都闭着眼睛,准备忍受敌人的蹂躏,但奇怪的是那些待从们只是将她们反绑和上脚镣,顶多是堆着坏笑地揩点油,并没有强暴她们。
之后便让人用麻绳连着她们的脖子拉入城中。
朱美玉心想那些人大概是先让她们游街示众一番后再作处理,反正既然不幸落入敌手,只能听天由命了。
朱美玉她们并非天生丽质,但始终是二十岁出头的少女,虽然身上有几条战斗留下来的伤疤,不过光滑的肌肤和清秀的脸蛋仍吸引了男人们那色色的目光,各种各样下流的讨论也在人群中激烈地展开,听得她们是脸红耳赤,羞得低下了头。
人们在议论她们的胴体外也不忘猜测一下她们的命运。
「可怜的小姑娘们,怕是被押往市曹砍头了。
」「你怎幺知道?」「你老也不是第一次看砍娘们了。
剥了个精光,还把头发盘起来了。
这不是砍头是什幺?还有那几大车的脑袋,到时一并的挂起来。
」「也有可能是车裂呢,车裂也能把脑袋给扯下来。
」不少人对当年苻坚在长安车裂一名不守妇道的女人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唉,真可怜,落入士兵们的手时定少不了被干上一番,真便宜他们了。
」「也不一定,你们看那下体没有发红,那毛还是顺顺的,估计还没动过。
一定是先押回城中好好享受一番,过几天才砍她们。
」一个小老儿颇有研究地分析。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街道顿时热闹得像开市一样。
朱美玉她们的大脑中已是一片的空白,她们倒盼着能就这样被押往刑场斩首,一了百了。
刘勃勃的大队在来到市中心时,便下令士兵把牛车上的脑袋和他那条「项链」全挂起来。
这两三百颗的女人头有的被挂在城门上,有的被挂在木杆上。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士兵们不得不找了几十个放满长矛的兵器架,把剩下的女人头插在矛尖上。
顷刻之间,长安城的中心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头颅展览会,引得百姓们如苍蝇一般围着它们细心地欣赏了一番。
而那五名女将并未像期待的那样在市中心斩首示众,但也没押往大牢,反而被拉往刘勃勃位于长安的豪宅,大伙一看那五个小姑娘没有被砍脑袋,无不大失所望。
毕竟观看活生生的头颅被砍下比起看那些已经变得苍白痉挛的脑袋要刺激得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击晕的朱美玉才慢慢地醒了过来,只觉得肩关节有种被扯着的感觉,人也好象变得轻飘飘的随风摆动。
猛然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高高的吊起,另外四个姐妹也和她一样被吊在旁边,看上去就像是待宰的生畜。
朱美玉想要挣扎,但无奈身体又累又饿,双手又被吊起,一点儿力都使不上。
五位姐妹除了气若游丝地互相叫着名字外,几乎不能做任何事了。
这时一张横肉冒油的胖脸狞笑着出现在她们眼前,只见那人赤着膊,露出那密密麻麻的体毛,腰中扎条红布,穿着一条蓝布裤子,整一个街市卖猪肉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叫唤声:「刘爱卿!」那卖猪肉的马上堆着笑脸回过头去,半跪着答道:「微臣刘勃勃,在此恭迎陛下。
」原来此人就是把她们押回家中的刘勃勃,而来者正是姚苌。
姚苌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点头哈腰的宠臣,姚苌见了刘勃勃那如同宰猪人般的打扮,不禁一阵大笑,又瞄了瞄被吊在面前的朱美玉等人,便说:「哎呀,刘爱卿你还真会打扮啊,说是要请朕品尝人间极品美味,敢请是那几个女娃娃?」刘勃勃傻笑了几下,然后从身后的凳子上拿起一把锋利的朴刀,把朱美玉五人一指,说道:「陛下,别小看那几个女娃子,禽畜之肉与之相比,如同菜渣一般。
」朱美玉一听,觉得恐惧迅速笼罩着全身,难道这帮人打算吃了她们?想到这里朱美玉不由得浑身打寒战。
那刘勃勃用刀面拍了拍朱美玉的大腿,颇有心得地说道:「这人肉也分三六九等,小孩肉最嫩,只是肉少。
女人肉次之,而女人肉则以这些二十出头小姑娘的肉质最为鲜美,肉量也多。
陛下请看,这几个女娃子因为长期行军和骑马,腿上的肌肉都相当结实,故此她们比一般女娃的肉口感更好。
」看着刘勃勃饶有兴致地指着自己的大腿、腹部、乳房、背部来介绍那人肉心得,朱美玉吓得是脸皮发白,冷汗直流,虽然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那种屈辱的死法实在令她无法接受。
姚苌等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姚苌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刘勃勃马上下令手下那些腰粗臂壮的侍从们布置好酒席,然后说:「请陛下与各位贵宾先就坐,待在下把今晚的好菜一一奉上。
」刘勃勃先是来到崔巧的面前,咧开那大嘴笑道:「这个小妹的心跳得挺快的嘛,不错。
第一味下酒菜就从妳开始吧。
」崔巧由于双手被吊起,两个中等大小的乳房被高高的扯着,把心脏的位置完全空出来了。
刘勃勃用刀尖轻轻的从她左乳下面的皮肤上来回地刮动。
崔巧看见第一个被宰的就是自己,自然是吓得面无血色,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激烈跳动的心脏彷佛就要破肤而出。
刘勃勃看着那片不断弹跳着的皮肤,笑着说:「很好,这样的心才好吃。
」言罢,刘勃勃先是牢牢地夹住她的双腿,然后手中的尖刀便猛地插入崔巧的体内。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得崔巧惨叫了一声,声音大得连整个院子都震动了起来,体内的鲜血不停地从她的伤口和嘴中涌出。
在割出一个长长的口子后,刘勃勃把左手掐入,拼命地往里挖,崔巧痛得头不停地乱甩,口中喷出的鲜血把刘勃勃的头也染红了。
闻到血腥味的刘勃勃更是激发起了兽性,一边用舌头尝着喷到他脸上的鲜血,一边更用力来剐和挖。
顷刻之间,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便随着他的左手从长长的血口子冒出来了。
「喝!」刘勃勃喊了一声,右手的朴刀用力一绞,那颗心脏便被齐根的割下,左手牢牢地拿着递到姚苌等人的面前,那颗心脏此时仍在拼命地博动着。
失去了心脏的崔巧在喷出最后一口鲜血后,头一歪,马上就断气了。
「巧儿!」朱美玉悲痛欲绝地喊道,可是崔巧永远都听不到了。
「来来来,大家趁着新鲜,好好品尝一下。
」刘勃勃很熟练的把那颗仍然在跳动的心脏切开了十几块,并在上面洒了汤汁,然后分给了姚苌等人。
他们边喝着酒边咀嚼着那心脏肉,只觉十分脆口,不禁连声称赞,几下子的功夫便把这些下酒菜扫了个精光。
看着眼前这些人皮野兽在兴致勃勃地品尝崔巧的心脏,朱美玉气愤得用尽力气地大喊:「畜生!畜生!」刘勃勃若无其事地用布抹着脸上的血污,一脸不屑地对着朱美玉说:「说我们是畜生?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妳们这些娃子不是也吃过人肉吗?还是妳们姐妹的肉呢,妳们吃得我们吃不得?」朱美玉一时竟无言可对,只得用一双怒目盯着刘勃勃。
这时两边的侍从把朱美玉的双脚绑在吊架的木柱上。
在桌子中央,火锅里面的汤已经被烧得沸腾冒泡,刘勃勃于是对着姚苌等人说道:「下酒小菜吃过后,接着就上主菜了,这第一道是涮人肉!这人肉得活活的剐下来涮才最鲜味。
」然后拿着刀顶着朱美玉的下巴说:「这五人当中,就数小妹妳的肉长得最好了,这道菜是非妳莫属了。
」「吐!」朱美玉一口水吐到刘勃勃的脸上。
刘勃勃把脸一沉,也不答话,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大腿,右手把刀贴在大腿侧面的皮肤上,接着用力一削,一块薄薄的皮肤就被片了下来,旁边的侍从则拿着碟子盛着。
朱美玉感到腿上一阵如火烫般的痛楚,但她强忍着,没有喊出来。
刘勃勃熟练地舞起朴刀,把朱美玉左大腿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不断流出的鲜血把她的左小腿和脚都染得通红。
很快朱美玉的左大腿就只剩下一条连着碎肉的骨头,与右边完好的大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碟子盛满了大腿肉时,侍从便呈到了桌子上。
姚苌等人纷纷起筷,夹起那切得薄如纸张的大腿肉,放到火锅里一涮,那片肉立刻变得白里透红,散发着阵阵肉香味,再往酱汁里一醮,那片肉便是色香味俱全了。
「唔!真好吃啊!」一群宠臣不自主地发出了惊叹。
姚苌吃了一块后也连声称赞,说是这幺可口的「涮羊肉」还是第一次尝到。
看到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溢美之词,刘勃勃不由得一阵得意。
朱美玉已经是痛得死去活来,但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哀号声,豆大的汗水不断地从身上冒出,使皮肤看上去油光油光的,甚是好看。
刘勃勃看着她胸前两颗被汗水浸得红亮红亮的乳头,心中更觉兴奋,便用两个手指捏着她的一颗乳头,轻轻的玩弄了起来。
朱美玉感到又羞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干脆紧闭双眼。
刘勃勃自觉玩得够了,于是突然捏着乳头一扯,右手的刀沿着乳晕的边缘上一切,一块红红的小肉就被切下来了,朱美玉再次痛得头往后一仰。
接着刘勃勃运刀如风,把她的两个乳房变成了一盘血红的肉片。
朱美玉胸部这时只剩下两个大血窟窿,连白森森的胸骨和那个跳动的心脏也能看个一清二楚。
之后刘勃勃便如凌迟一般,把朱美玉的右大腿、小腹、背部那健壮的肌肉片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朱美玉已经意识模糊,她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两片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得稀烂,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
吊在她旁边的三个姐妹则泣不成声,悲痛地喊着她的名字。
朱美玉稍稍回了回神,喃喃地说:「姐……,姐妹们,不……,不要哭,不要在……,那些禽兽……,前,出丑………」那个先挖人心后割人肉的刘勃勃已经如同血人一般,身上除了红色外已经看不到其它的颜色了。
这时他再次来到朱美玉的跟前,喘着气说:「老子忙活了半天,也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了。
」说罢拿起朴刀在她的脖子上片下了一块肉来塞进嘴中,两排血牙左右摆动地咀嚼了起来。
「好肉,好肉!其实这脖子肉才是最好吃的,等我下次抓住那个叫虎妞的,就把她的脖子肉片下来涮着吃。
」刘勃勃不知道虎妞已死,他对这个在战场上令他头痛的女人充满了兴趣,正幻想着将来怎样把她做成一顿美餐。
几下子的功夫,朱美玉的脖子除了裹着大动脉的肉外,其余的被割了个干净,她的脖子看上去像细了好几寸,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失血过多的朱美玉终于咽气了。
姚苌和那帮宠臣扫光了「涮羊肉」后仍意犹未尽,几个多喝了酒的宠臣对刘勃勃嚷着快点出下个菜。
看着另外那三个哭得泪流满面的女将,刘勃勃把朴刀一丢,换了把鬼头大刀,奸笑着说:「老子也割得累了,看妳们这幺可怜,就饶了妳们,给妳们一个痛快吧。
」那几个待从见刘勃勃一下令,便拿来一个直径几米长的大盘,同时把那三个女将解了下来,两个挟着一个的把她们按跪着。
那几个女将虽没被上绑,但一来又饥又疲,二来那些待从把她们死死的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刘勃勃从旁边一水桶中盛起一瓢凉水,慢慢地淋在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上面,水洒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彷佛是死神的催命之声。
那几个女将意识到要被砍头了,心里反而还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像朱美玉一样受尽折磨。
刘勃勃一示意,其中两个待从便把一个女将的身子向下压,使她的头向前伸出。
刘勃勃用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地向前一拉,然后执刀的右手如闪电般向下一挥。
众人只听得「嚓」的一声,刘勃勃左手已经把她的头稳稳的拿在手中了,而刀面上竟无半点血迹,众人看罢都为刘勃勃那快刀感到惊叹不已。
那两个侍从看见女人的头被砍断后,便牢牢地按住那抽搐挣扎的肉身,让脖子里的鲜血「哗哗」的喷在那大盘子里面。
刘勃勃看了看手中那颗嘴仍在微微张合的脑袋,得意的笑着,因为他速度太快,那女将还未完全失去知觉,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刘勃勃,不知在想些什幺。
刘勃勃把那头颅举过头顶,张大了嘴接着从脖腔里流出的鲜血,美美的喝了几口后才把它挂在刚才吊着那女将的绳子上。
接着又如法炮制,把另外两个女将的头先后砍下,很快大盘子里便灌满了鲜血,旁边一个侍从在里面加上调味料和葱花之类的,并不断地用一条大木棒子搅拌着。
那六个按着女将的待从等她们的血喷干净了,然后把她们抬到肉案子上。
崔巧和那残缺不全的朱美玉的头颅也被待从们割了下来,前者的尸身也被丢在肉案子上,后者则由于身上的肉所剩无几,所以侍从把肉剔下来后就细细的切作臊子。
而剩下的四具肉体先是用泉水细心地清洗干净,除毛并挖除所有内脏,然后分别串在一条条铁棒上烧烤。
那几个侍从一边转动铁棒,一边在她们的身体涂上精心调制的酱油。
皮下脂肪里面的油也慢慢地从里面渗出,与酱油混合后经火一烤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油脂滴落到火中时所发出「滋滋」的响声彷佛在刺激人们的食欲。
几个时辰后,女将们那粉白的皮肤被烤得如古铜色一般,衬着西下的阳光闪闪发亮。
到了夜幕降临后,四条烤好的大肉串被大卸八块,那一大盘的「猪红」也被煮成了亮棕色,然后像豆腐一般切得整整齐齐。
这时桌面上的菜可就丰富了,除了「猪红豆腐」外,还有各种用「烤肉」做出来的菜式,包括用碎肉和骨头熬出来的汤,真可谓色香味俱全。
这时刘勃勃也回房内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新礼服和姚苌等人一同入座品尝大餐,边吃边欣赏挂在前面的五颗少女头颅,好不快活。
第二天,刘勃勃被加封为镇北将军,姚苌将旗下近一万的匈奴兵划归其统领。
一个月后,休整完毕的后秦六万大军便浩浩荡荡地开往新平,主动进攻前秦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