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7日
第三部·艳阳高照·第6章·端倪
关于肏屄以及父辈们肏屄的话,不管明着还是暗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直
都是陪伴二八青年成长所不可或缺的主题.如谁谁谁他爸长了个驴鸡巴,因把他
妈肏的喊叫声过于高亢尖锐,扰得邻居们都开始反应起来;如谁谁谁的鸡巴倍儿
硬,她媳妇儿的腿都给肏拉拉胯,惹来街坊四邻议论纷纷;又如谁谁谁的媳妇儿
因为长得俊俏,和身边若干个男人不清不楚.诸如这类话题经久不衰,而且在讨
论到高潮时,他们一个个的鸡巴都硬到家了,相互间甚至还会借着去茅厕撒尿的
机会相较高下——比谁的鸡巴大,比谁尿得更远,来实现并满足自我心里的那份
虚荣——期待有朝一日老子也能像他们那样当一把男人.而玩的上玩不上暂且放
在一边,总归这是他们成长中的一个念想,以至于多年后提起这个事儿,无不感
慨万千.焕章肏屄的事儿只跟杨哥一人提起过,「我不是王八」
这话也在彼时提起过.而关于别人嘴里的那些所谓的质疑多半都是来自于猜
测,捕风捉影吗,饭后谈资吗,同龄人之间尚且如此,而身处于社会这个大染缸
里的芸芸众生呢?焕章私下里也曾跟杨哥说起过自己爹妈行房的事儿.他绘声绘
色地描述着整个窥听过程,惊心动魄自不必说,人之常情吗,不过说到最后竟「
叹息」
一声.书香只是静静地听,没敢立即接话,偶尔插两句两句「她是你妈」,
最后也「叹息」
一声.焕章是在兴奋中叹息出来的,起因无外乎是因为母亲的唠叨,而且还
被她逮到了看黄书的罪证.书香叹息的是,自身内心燃起的欲火在兄弟面前竟如
此无耻不堪.如此时逃窜出来的心情,炙烤下,罪恶且又令人羞愧万分.七转八
转到停车时,心口兀自怦怦乱跳,难以平息体内窜涌的乱流.「来包烟.」
秀娟告他「想抽啥随便拿」,指着柜台后面摆着的香烟,又说「不用给钱」
.看着这个新近又烫了发、且花枝娇颤的女人,书香笑着打了个哈哈——我大家
里好烟有的是.扬起手指向牡丹香烟,待香烟到手时,把钱也一并扔到了柜台上
.「还见外了?」
「说话时,陈秀娟的胸脯子正搭在玻璃柜台上,玫红色倒映,扔过来的钱死
活不接着也就罢了,胸前的奶子却跟活了似的——它本就是活的,只不过在衣服
跳来跳去过于活跃了,「这次没考好吧.」
「听谁说的?」
悄没声地收回目光,然而陈秀娟的眼睛却很尖,这让书香立时扭转起身子.
刹那间余光扫到窗外的影子,他定了定神,没来由身子一紧,甚至不知陈秀娟又
说了些啥.回身拿起香烟正要离开,就又听陈秀娟嘀咕了句:「上礼拜你妈去一
中了吧.」
他回转过身子看向她,见她似笑非笑.「秋月姐说的?」
闹街的内个午后,他看到了贾秋月.「就不许是你娘娘说的?」
陈秀娟直起身子,双目斜睨着又笑了笑,只见其胸前波涛汹涌,想来若非是
穿着奶罩,那对奶子有可能都会飞起来.「你娘娘这身材,啊,这腰,渍,舞跳
得真好.」
说完,她又是一阵娇笑,花枝招展下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咋地,却笑得书香心
里很不舒服.他紧了几步,追跑到门外时,除了自己贴在厕所墙上的身体,周遭
已空无一人.五一过后,伊水河像往常一样也迎来了她的初夏.她夹裹着片片浮
萍平缓而来,妆点自己的同时也刷绿了两岸的春.那瓦蓝色的河水隐匿,转而变
成了一片翠绿,似是应季,到了沉稳庄重的时节就应该稳妥一些,原以为这泡尿
会非常坚挺,事实上也就鸡巴头子滑熘了些.别的?透过厕所的花墙垛子,书香
看到站在门前的陈秀娟穿了件透肉的衬衫,而紧绷的衣服里奶罩竟如此招眼.走
过厉变的枯冬,人似乎一下成熟许多,因为经历,在天翻地覆的变化后,人总是
要变的,所以,此时书香心里有股子冲动.他想撩开女人的奶罩,他想摸一摸奶
子,甚至还有个更为强烈的念头在心里酝酿,驱使他去拉她的手——进屋崩了她
.「这么急着走干啥?不两点才上课吗?」
艳红色胸罩和艳红色嘴相得益彰,就那黑黝黝的健美裤所包裹的长腿和大屁
股,难免让人想起那个午后套间里搞出来的事情.书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鸟,吧
唧嘴时,除了残留的一嘴奶腥,就又「哦」
了一声.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漆黑却又无比亮堂的夜晚——自己站在八仙桌
上窥视屋内肏屄的镜头.未知世界给他敞开了一扇大门,然而门后的世界又是如
此的令人回
味无穷.这让彼时的他不敢正视焕章,也不敢正视其嘴里说的那些玩
意,毕竟,这一切他都已经提前领教过,而且还是对方的母亲.「你大平时还真
忙.」
跳跃的音符传到耳朵里时,书香皱起眉头又捋了两把鸡巴.他不知陈秀娟这
话具体所指,也不知她年后是否又偷偷往大爷家里送过茶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贾新岳不是傻子,而他跟自己要安全套也绝非是因为遮掩某些事情而放的烟雾
.再有,书香甚至怀疑,如果自己能给予陈秀娟什么好处的话,差不多也是可以
爬她的吧,尽管心里有些腻歪这个风流女人.「忙点不好吗?当都跟我似的,闲
人一个?」
出厕所,推起车子时书香朝后摆了摆手,「我三大又没在家?」
这时节偶尔还可以推推牌九,但打卯好像不太对头,可人家有枪,还不是想
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自己要是也有把火枪——而不是链子把或者气枪,不也是
说走就走吗!往南的这条土路还算笔直.尽管此处变成排房,尽管此时没有风,
落眼处却变得扭曲起来——幽深的巷子被光影剖开一道狭长的裂痕,像一张吞噬
的嘴,尽头蔓延——也既是再远处则闪耀出一片恍惚的、带着些绿的金黄色,如
涛如怒,连树木都变得一片惊悚.书香凝视着小巷的尽头,他希望能在这里看到
什么,却又什么也不想看到,事实屁都没看到,他就捏紧了车把.烈日当头,晃
得人眼花缭乱,顺着村道往南走,嵴背跟针扎似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南场.听说
现在宅基地再批时需缴三千块钱押金——除非是在原址上翻盖,而地址就选在了
这儿.于此,大部分人都持反对意见,说这片儿以前是坟地,房子盖在这边肯定
会出事儿.大晌午头空空旷旷,腐朽的麦秆在阳光普照之下散发着一缕缕青烟,
在此时显得愈加破败,年前还曾在这儿看到过徐老剑客,此时,连个鸡巴鸟叫都
变得极为刺耳.中考进入倒计时,南头化学实验室的根据地被占领,书香就再没
从学校里抽过烟,不是不想——眼太多了.这段时日,他已从正房搬到厢房的套
间里,随之而去的还有他那把民谣吉他……说来说去,焕章又提起内天下午的事
儿,还说逛完闹街他去看录像了.书香揪住柳枝捻来捻去,有一搭无一搭,告焕
章他已把东西代交给琴娘时,这脑袋瓜子才稍稍回转过来.「咋样?」
说这话时,焕章凑到杨哥边上,眯缝起大眼又捅了捅他,笑道:「这回她没
再说我白眼狼吧?」
「把你妈想成啥了?」
书香碓了一撇子.其时买东西前焕章有没有捎带脚的嫌疑书香说不太好,反
正有总比没有强,此时又看他一脸春风得意,想必就算事后没找小玉,内天这管
儿他肯定是捋过.「琴娘美着呢.」
这倒没瞎说,不过书香却没敢和焕章具体细说,尽管当时跟琴娘再三解释那
是焕章买给她的,废了自己一笸箩话.「你俩去闹街了?」
一旁的王宏始终在支棱着耳朵听,见他俩说着说着竟悄没声地凑到一起,就
也跟着悄没声地凑了过去.偷偷在书香和焕章的脸上来回踅摸,一时兴趣挺浓:
「都干啥了?」
「干啥了?」
被冷不丁插了一脚,焕章眼珠子一转悠,侧身冲着王宏嘿嘿两声:「看老娘
们的大腿和咂儿了.」
见他两眼放光,还连连追问自己所看的具体细节,焕章呸了声:「还有点事
儿吗?」
瞅这意思,再不阻止的话王宏猥琐起来的劲儿真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当着
书香的面就又笑骂起来:「妈了个巴子,针织厂的娘们还不够他看的?啊,还惦
着看啥?」
他就闹不明白,老娘们有啥好看的?「切,说说能咋地,又少不了块肉.」
从焕章嘴里掏不出东西,王宏则转向书香:「杨哥,都看啥了?」
他坦着杨哥能透露个一二,哪知对方一摊手,兴趣没有且话来得更直接更痛
快——「别看我,我啥都不知道.」
书香确实啥都不知道.从文娱路开始一直到进了胡同,再到逛完闹街,他始
终闷头不语,临分别也只是叮嘱焕章早点回去,而当晚,他就睡到了套间里.「
不就毛片吗,又不是没看过.」
王宏噘了根条子,从那嘟嘟哝哝,好么一会儿,脑海中闪现出什么就背着焕
章贴近书香,「杨哥,到时候……」
「嘿嘿嘿,我说啥见不得人的话还背着人说?」
焕章扬起手来,卜愣个不停.「得干点啥.」
王宏说什么书香没太在意,他掐着树尖儿,目光在天空和小树之间穿梭.五
一过后,迎着暖风植被变得更葱绿了,连前段时间种的树苗都滋
出一串串嫩芽.
阵地由南头「松树林」
转移到三班西侧种的「灌木丛」
处,倒也算是给这帮人开辟出一片新的根据地.这段时间,书香心里始终寻
思要干点啥,本来惦着跟焕章说说,一时又没个薅信儿(目标),找不到方向.
从闹街转悠了一圈又去了趟邮局,捎回一本「昆仑」
和一本「大众电影」,心里的欲望变得更强烈了,但这身板打短工肯定没戏
,再说提出来家里肯定也不会同意.搬到套间的内晚,他心里极不痛快,其实自
打文娱路上心里就始终别别扭扭.「换洗的衣服拿了吗都?」
「洗个澡就睡了,拿什么呀我?」
「拿什么,你说拿什么?啥时变这邋遢的?」
套间里窸窸窣窣,似在干着什么,「看书写字记得把台灯开开.」
书香把暖壶里的热水一股脑都倒进了木盆里,不过倒也在随后给暖壶续沏了
凉水,插上了热得快,但脱衣服时,怎寻思怎不对劲:「妈,是不是早就合计好
了?」
歪起脖子越琢磨越是这么个理.「啥?什么合计好了?」
不知为何,这平日里习惯的声音听起来竟感觉有些疏远,彷佛从他身体里抽
走某些东西,起起落落歘地一下空了,「这谁的主意?」
往澡盆里躺时,水热得烦心,他扬起手来「啪」
地一声,拍向水里,「谁出的幺蛾子?!」
「你又闹什么?」
荷叶探出水面,来回张望,「我出的,咋了?」
书香紧紧抓住澡盆:「我不信!」
他盯着那张脸,试图在上面寻找到什么痕迹,失望的是,什么也没找到,手
颤颤巍巍抓得更紧了.「谁让你跑去的,不都说甭跟来吗.」
风摆荷叶消失的一刹那,和煦的声音却并未消失,「相片都给你放相册里了
,别一天到晚胡琢磨.」
「胡琢磨?」
火越憋越旺,「我又没去惹事,不信问焕章……爱信不信,也没坦着信.」
「怎这大气性,啊,心怎还这么小?」
再出来时,荷叶一脸冷清,「都成驴脸了你.」
「驴脸怎了?圆方脸变长方脸,还管得了?」
「气我是吗?」
荷叶的脸真的冷清下来,「嫌你妈心静了?之前怎跟我说的?」
杏眸直射过来,书香身子一抖.他没忘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也老大不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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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蹲在近前,只一笑他就又从燥热中一下子恢复过来.「还嫌你妈心静.」
温柔的手沾着水撩拨在身体上,书香把眼一闭:「以后怎办?」
「说什么呢你?」
从混沌世界挣脱而出,似蚕蛹蜕掉冗繁沉重的皮壳,事实上,化身成蝶之前
总要在探头的那一刻起,先经历一些痛苦.「天儿热了,你爸该回来住了.」
多坦着妈能站在自己这边说些类似「再搬回来」
的话,就算再不甘心也能给自己心里一个交代,将就着听了.睁开眼,书香
从盆子里坐直了身子,盯望过去:「就这么被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