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书香就在狗子低鸣的呜咽中睁开了眼。
揉了揉眼——差十分钟六点,打了个哈欠之后,他绷紧身子伸了个懒腰,随
后活动着四肢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外头的脚步声随着动作幅度明显增大,继而碗筷碰撞之声也大了起来,他
便皱了皱眉。
于书香而言,父亲这个词本应离他很近,而这岁数应该也是和父亲开始交流
的岁数,然而事实上,这近一个月的时间爷俩拢共加起来也没说十句话,而且除
了嗯就是啊,再就是反复重复,他都觉着别扭。
就如此时。
异动带来的异响所产生出来的噪声,正常却令人极其反感。
穿衣迭被,乃至从套间走出来,穿过厢房,院子,来到堂屋,空气一般,书
香始终都没哼一声。
他过着清水洗脸,啪啪啪地。
晃悠着,一撩中分,吐了口气,对着镜子照了照,又咧开嘴看看自己的牙。
米粒齐整,就这点,就像极了柴灵秀,然而现在却没看着柴灵秀。
打春过后,西场就开始翠意盎然,抖擞的风吹起来,半片天空便投进三角坑
里的怀抱,再被绿水倒映得浑然一派时,摇曳在细柳之下,一切都变得清新透亮
起来,却又隐隐夹带着一股随时随地都能令人眩晕的热,从树的根茎上慢慢攀爬
而起,在枝叶摇摆中吹拂过来,不免防不胜防了。
此时,灵秀正爬山虎架子前刷牙呢,却不知身后镊着手脚走来一人。
那人倒是眉清目秀,他见她身着短白背心小红短裤,放下茶缸,展开双臂就
从后面抱了过去,嘴里还嘟哝了句妈。
大清早给来这么一出,任谁也会被吓一跳。
灵秀就被吓了一跳,哪知臭小子得寸进尺不说,竟还把手放到了自己胸口上。
多久了都?闭着眼,杨书香把脸贴在柴灵秀的脖颈上。
咋还跟孩子似的,也不害臊?漱口杯里的水溅落出来。
书香摇起脑袋:妈,都多少天没摸了。
煞有介事,又天经地义,隔着背心摩挲着灵秀渐渐翘挺的奶头,抽搭抽搭地
,用鼻子来回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彷佛虎入丛林,一朝得了自由。
行啦,没完了还。
灵秀给他摸得浑身燥热,再冻着你。
才五月活祖宗就光起膀子,这才哪到哪,见身后之人无动于衷,她又拱起书
香的胳膊,喝吒一声:水都洒了。
绿水向来都是围着青山转,此处柳绿花红,水面微微漾起涟漪。
鸟声入林,细碎且环绕,直把惺忪的天都给唤醒了。
书香就噘起嘴来,说了声小气,倒也变得规矩起来,蔫熘熘回身拾起了牙刷。
面条不够还有饼。
斜睨着眼目前这个已经可以算作小伙子的人,灵秀端起茶缸含了口水,与此
同时,扬起脖子。
窸窸窣窣中,她擦擦嘴角,见杨书香嘟噜起脸来,凑过去照着屁股就给一脚。
妈你干啥?被一脚撩起来,书香炸毛鸡似的抢出去两步,水也溅了出来。
弄我一身啊。
还不兴妈说你两句?啊,心眼那么小还!灵秀睨起双眸,小嘴微微嘟起来:
尽知道气我,该!说得书香直脖愣瞪,心道,不就摸咂儿吗,怎又气你了?转瞬
间,见妈脸上显出莫名其妙又琢磨不透的神色,他便含煳不清地问了句:晌午你
跟我一起回来吃饭吗?天大地大,除了柴灵秀,他眼前一片皆无。
其时鸟语花香,正绽放出一派蓬勃之色,空气里都充满了留兰香的味道。
然后这一周都是留兰香的味道,足够清新,足够写意,然后眨眼间又是一个
周末。
似乎到了周末就该自由活动了,就该过属于自己的性生活了。
回前院把吉他擦干净,收进琴袋,书香又把压褥子底下的内本黄书揣进书包
里,这才跑去正房——拿了几个安全套揣进兜里。
盘算过后,他琢磨着,说啥这回也不能再五分钟了。
这时,柴灵秀也从后院走了回来。
衣裳不换?连脑袋也不洗?进屋之后正撞见儿子,她就拿起暖壶倒水。
还愣着啥,换衣服介。
答应一声,书香跑进里屋从衣柜里找来工字裤,又从里面踅摸了一条白衬衣。
一会儿去我娘娘内头洗。
坐在炕边上,三两下脱掉上衣,随后把鞋一脱,又道:我娘娘走了没?堂屋
传来撩水声,他没听清妈说什么。
干啥呢你?问着,牛仔裤脱下身,穿个三角裤衩就跑了出来。
灵秀刚撩了几把水,虚缝起眼道:这会儿该走了吧。
书香哦了一声,也看到了灵秀健美裤下紧绷着的黝黑,然后两腿不受控制就
凑了过去。
他先是叫了声妈,而后又说我帮你洗。
伸出手给她抻了抻领子,就着水撩了一把。
内狗甭抱后院。
这么说着,就又撩了把水。
乌黑的秀发粘在一处,白漆漆的脖颈便露了出来。
书香摸了摸,还顺势揉搓几把。
等初三开学,见妈没言语,他又说:指定能看家护院了。
把想法说出来,心情更为舒畅,且打定主意,反正明儿是周六,今儿个得好
好来来。
抱着狗睡也不嫌脏?灵秀抹了把脸:啊,老大不小了也。
也搁盒子里。
轻按着灵秀的脑袋,待头发彻底阴湿,书香弯腰从地上的瓶子里倒出了洗头
水,这一打晃,目光就又定在了灵秀那两条黝黑的长腿上。
初夏的晚风从纱帘吹拂进来,一轮明月也露出脸来,周遭静得似乎只剩下水
滴的声音,扑通扑通地,荡起了涟漪。
干啥呢还?闻声,书香赶忙起身,然而鬼使神差,他就站在了妈的身后。
月亮出来了都。
这话说得绝对没错,就是有些太突然,突然到他搓起了手心,一不小心还碰
到了身前的屁股,然后他咳嗽了一声,够着身子把手按在了柴灵秀的脑袋上:妈
,我娘娘几点过来的?又问,说吃饭时你们唠啥了又,一个个悄没声的,是不是
有啥大新闻。
我大呢?怎没过来?给这一通追问,灵秀脑袋都快大了:瞎扫听啥。
书香吸吸鼻子,空气里飘散出来的香味绕在心头,他低头看看身下——妈裸
露出来的腰——身前露出的一抹红。
他知道,今年是妈本命年,妈三十六了。
雪白的肌肤在轻轻扭动着,虚微的红很容易让人产生出一丝联想,于是他就
贴着身子又端详了下。
黑色健美裤兜起屁股蛋儿,绷得圆滚滚,看起来颇有弹性。
妈以前练过体育。
这些东西在书香脑子里一闪而过,然而卡巴裆何时支起的帐篷他不清楚,他
就有些犹豫,甚至为此还红了脸,不过最后还是往前够了够身子。
在几乎挨近柴灵秀那对桃型屁股时,杨书香心跳加速,脸更红了。
似乎又好长时间没摸咂儿了,他就想摸摸。
这股子念想一起,心里的渴望变得更为强烈,手指头不停搓着,然而脑子里
闪现出黄书后面的情节,就没来由打了个冷战,又往回缩了缩。
朦胧夜色,书香看看当院,收回目光就叫了声妈。
吧嗒一声落地,他发觉自己嗓音有些发颤,身子也有些抖,还发觉鸡巴头子
已经湿了。
又怎了?不知道怎了,也没法回答到底怎了,他看着妈发丝上的白沫,就又
搓了搓手指头。
别一天到晚胡琢磨。
头(发)洗的差不多,临去沫前灵秀伸出手来。
给妈捋捋。
书香就给她把袖子捋捋,露出了白莲藕,然后灵秀撩起水来清洗。
站在一旁不知该干点啥,书香就撩起内裤看了下。
狗鸡已从包皮里屯出半个脑袋,滑不熘丢,他都不知裤衩啥时湿的。
直到现在,蛋子上面仍旧寸草不生,据他所知,同龄人似乎没有青龙,而盛
夏时分,泡在伊水河或者青龙河里洗澡的内些年长的大人似乎也没有谁是青龙,
这是好是坏呢,他也不知道。
到内头听你娘娘话,别啥都由着性子来。
他正心思不属,柴灵秀又叮嘱一声:也不小了,还让妈天天替你操持?换过
清水,书香试了试水温,想走又赖着不动,身上被泼了一盆水后,竟又站在了灵
秀的身后。
他仍旧像开始时那样,给她搓起头发,不时还低头看看身下。
灵秀双手虚扶在盆子上,说了句行了,不见动静,她又嘿了声,也不知臭小
子又琢磨啥,就朝后拱了拱。
书香哎了一声,脚踩了棉花,抱住了柴灵秀的腰。
真的是好些天都没摸咂儿了,就喘息着顺灵秀的肚皮摸了上去——温热的肉
体一片顺滑,很快便触摸到奶罩上。
怎又磨人?灵秀晃悠着屁股,抬手够起毛巾:多大了都?毛巾都搭在脑袋上
了,儿子的手却仍没收回去。
不是书香不想收,给屁股晃悠那么两下,龟头就从包皮里脱身而出,他双腿
打起摆子,水遮住了眼,摸到奶罩正想钻进去,却挺胸抬头朝前碓了一下。
统共两个呼吸不到,灵秀便觉察到了异样,她勐地直起身子来,喊了声杨书
香,又喊了一嗓子:干啥呢?啊!没,没。
惊醒在剧变间,在那双
似水含煞的目光注射下,书香双手抱头,腿一下子就
软了:不是我。
他解释,但语无伦次,冷汗歘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灵秀铁青着脸,好歹擦抹几下,也不去看,闯闯地走进里屋。
书香苦拉着脸,这回是真不知该干啥了。
妈逼的都不想过日子了?!啊!妈轻易不骂人,有数听到的内几次也都是因
为气急了。
凛冽的寒意涌将出来,内张怒气未消的脸白得渗人,哪怕看不真处,却足以
令人心惊胆寒,这是继五岁内年跟顾长风偷跑出去之后,他第二次见柴灵秀被气
成这样儿。
不要脸,臭不要脸都!书香耷拉下脑袋,原来内些个起伏的日子并非全都适
用于每一个人,原来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原来黄书里写的都不是假的。
他攥紧拳头,一边骂着自己,一边又羞愧万分。
这脑子是挨驴踢了吗,明明当时想的只是摸咂儿,咋就弄了这么一出?想起
黄书里内个因被强暴而上吊自杀的女人,啪地一声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灵秀身子一顿。
脚步声倏起,裸着屁股的人便奔到眼前,她看着内张原本应该拳头大小而后
瞬间长成的脸,有些恍惚。
这还是我养活的内儿子吗?那为啥儿子要跟妈做内种下流动作?想到旅游时
的内个清晨,羞愤之下,心底又陡地攀升出一股恐惧。
我就问你,在外头有没有胡搞?越想越怕,越说越来气:说话呀,哑巴了你?!没杀人放火做缺德事,也没祸祸过女人!被一通呛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
书香抬起了脑袋。
做缺德事儿让车撞死!就又喊了一嗓子。
后来跟柴灵秀提这段往事时,虽没跪下却郑重其事,他说这辈子真没祸害过
谁。
柴灵秀则直翻白眼,问他,说你还想祸害谁?书香嘴上叫妈,叫着叫着就笑
了。
柴灵秀在绷过脸后,也笑了。
书香上前给她揉起了肩。
灵秀说当时你胆子内?书香歪起脑袋,咧咧嘴:都吓没了。
你呀。
彼时的灵秀轻轻摇头,说话绵软,脸上带着久经岁月考验的娴静,却又不禁
叹息起来。
良久,喃喃而语:抬头做人,低头做事,穷不偷人,寡不养汉。
仰起脸盯了过去,又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悠扬地长吟似月下的影子。
书香也喃喃起来:宁跟娘讨饭,不要当官爹。
风风雨雨半生,那些个吃过的苦和受过的罪闪电般划过各自脑海,就像一幅
幅黑白色的山水画,重又印在脑海深处,融入到身体的血液里。
灵秀看向儿子,抿了抿嘴。
这人活着到底为了啥,又图的是个啥呢?冤家………………
还敢跟我犟嘴?看着内左半拉充血的脸,让原本就心生恐惧的灵秀你了半天
,竟说不出话来。
恐书里的东西演变成真,书香又怕她气坏了身子,扑过去搂抱住柴灵秀的腿。
从小到大他也没哭过几次,然而现在却酸了鼻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可咋办。
儿子得了失心疯吗?混小子倒跟个受气包似的。
又见他兀自喋喋不休,果真是得了失心疯。
灵秀心里瞬间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她举起手就抽了过去:白养活你我。
书香固执地抬起头——在那双瓦蓝色伊水河的面前,心里一空,泪抑制不住
淌了下来:妈你打吧。
颈起脖子把脸迎送过去。
白养活你我!妈你打吧!——记忆中,于我而言,这应该是妈在清醒时唯一
一次说过的狠话。
她爱惜羽毛,正如她爱我。
然而青春年少,注定浑浑噩噩,于性方面我又半饥半饱,所以内些年确实没
少放纵,弄出了很多荒唐事儿。
收敛时,妈曾问我后不后悔,她又说你大了妈管不了你。
在她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我说这辈子不后悔,下辈子也不后悔。
她看着我说:要是再敢煳弄你妈,你就不是我养活的。
陷入在这句不是责骂的疑问中,一旦娘俩躺在床上,一旦我喊她妈,她势必
翻脸把我踢下床去。
当然,闻到我身上有异香时,她也会板起脸,而且必然要喊我曾经的名字—
—杨书香,半点情面不留。
我问她,说我是你儿子,每次你都是叫我名儿,那我该叫你啥呢。
她说爱叫啥叫啥,反正我不管。
那霸道的脸上一片酡红,只身陷入到这片伊水河中,我搂住了她,叫啥?叫
啥啊?就又叫了声妈…………。
啪地一声,手竟抽在儿子脸上,灵秀勐地打了个哆嗦。
她直勾勾地看着,悲从心起,像是被谁抽走了魂,身子一软。
妈。
杨书香大叫一声,飞身抱住了柴灵秀的身子。
这个初夏的夜晚像是片汤被熬在锅里,咕嘟咕嘟滚过来滚过去,氤氲而起的
水雾弥漫在周遭,夹裹着香味,但模煳且又透着寒凉。
书香就又喊了一声,抱起柴灵秀的身子,一遍遍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