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口喝下去,随后抹抹嘴,「这么多年,奶水是白吃的吗,娘是白叫的吗?」
把瓶子墩在一旁,挪着椅子靠过去,把手搭在了书香的肩膀上,「哥,」
他看着书香,「别看我现在不长回来,但兄弟心里都知道。」
书香脸上淌着汗,脑瓜子里嗡嗡的,他倒希望此时焕章翻脸,然而事实却又把他心里的这份希望一脚丫子给蹬飞了。
「保国问为啥不去叫你。」
说这话时,焕章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几家人都凑
一块的话,我肯定去喊你。」
回想起杨哥挨的那个大耳瓜子,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呢,就边说边嘬牙花子:「我也不知杨老师会来我们家。」
其实一早就看出杨哥心里有事,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更不会借酒浇愁。
「吃过一娘的奶子,味儿忘了但心没忘,啥都不说,干了!」
一口酒下去,书香心口窝比擂鼓还要响,他吭哧两声,遂把目光盯向电视。
「人都是讲感情的。」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自嘲中爆发而起,「琴娘是好人,真的,她是好人。」
明知电影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但书香坚信,凡欺负琴娘包括欺负内些他所爱的女人的人,最后肯定都会受报应的。
「哥怂,哥没本事,哥就一骗子,除了有根鸡巴,哥啥也不是。」
讲真话没人信,爱信不信吧,又抹了把脸,书香推开焕章,挥挥手:「还有酒吗,都拿来。」
所谓酒不醉人,更何况是有意为之,所以到最后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
「瓶子让她,她自己过来收。」
书香摇晃着站起身子,夹着两条腿,眼都快睁不开了,「我,我得去茅坑。」
尿憋了一裤裆不说,肚子里也是咣当当的一阵乱摇晃。
「在这解决不就得了。」
焕章也大起舌头,伸手去拉杨哥,然而起身后的样子比书香也好不到哪去。
「非得去厕所?」
这么说着,指了指电视机里仍旧嘿呦嘿呦动作的人。
「还是看这个得劲儿吧。」
气喘如牛,卡巴裆都支起一个帐篷。
「尿泡都快炸了。」
书香嘴里打着酒嗝,胃里一阵翻腾,说话间脚底下已经拌开蒜来,一阵叮叮当当,人差点没歪歪那,「要捋回家捋且。」
「捋就得趁热。」
焕章嘿嘿着,还瞥了瞥杨哥的卡巴裆:「你腿都软了。」
书香喘着粗气:「这酒连一块了能不软吗。」
踉踉跄跄走出来,透过堂屋的窗子看到南房的屋里还亮着灯,隐约还能听到男人的说话声,看样子散牌又得后半夜见了,也不知贾新民回没回来。
正一步三摇,焕章也跟了过来,书香就指了指里屋:「咋不关电视?」
别人家的小铺这个时候早就收摊了,唯独这儿还在拖着,秀娟打了个哈欠,正寻思要不要再眯个小觉,小哥俩就打院子里闯了进来。
「电视关了吗?」
焕章咬着大舌头说:「还看呢。」
书香晃了晃脑袋:「还看个屁看。」
从口袋里掏出钱,感觉差不多,也没看到底是多少。
焕章把手一拦。
「给完了都。」
拦着驳回,推了推书香的身子,「兄弟请你啊。」
「请个帽儿。」
晃悠了两气,书香干脆把钱扔了出去。
「是给了。」
秀娟走两步把钱捡起来,追上前塞到焕章手里。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
「乐意看自己看,我得回家。」
焕章攥着钱,摸索着杨哥口袋一通瞎胡撸,书香推开了焕章,踉跄着闯了出去,焕章紧倒着步子也追出门外,争执中说:「也该轮到我请了不是。」
死乞白赖地拽着杨哥的手,把钱塞进他兜里。
「谁请不一样。」
「不一样。」
焕章「喏」
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票子,与此同时,最显眼的那张也被他抻了出来,「你看。」
书香眨巴着眼,借着窗子打出来的亮光看到焕章手里捏了张老人头。
「之前不给过你吗。」
其时弦月当头,似笑起来的嘴,又像是女人抛来的媚眼,竟说不出的冷清寂寞。
「这又打哪弄来的?」
「也是我爸给的,上午他说拉了个大活儿。」
这当口,给凉风一嗖,书香猛地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晃悠着往前急闯,刚奔进厕所就「哇」
地一口喷了出来。
焕章追上前,抹前心捋后背给杨哥这通胡撸。
好半晌书香才止住了吐,已然鼻涕一把泪一把。
「行了,没事了。」
卡了几口唾液把嘴里的污吐出来,在一片腥臭中直起身子去解裤带,脉搏跳涌,心扑腾成一个儿。
「我给你拿点水来。」
不等书香言语,焕章已跑了出去,进小卖铺买来一瓶汽水。
哗哗中,书香抹了抹眼角,又连续吐了几口唾沫。
眼前一片昏黑,他仰面向天看去,霎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半年前的内个夜晚。
如果当初不是被欺骗被引诱,自身又受不得半分约束,还会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呢?没人给书香答案,他那所作所为也没人告诉他到底是对还是错,但这半年所经历的事儿却着实令人唏嘘不止,跟做梦似的极不真实。
「好点没。」
书香正心思不属,焕章人未到声音已到。
「漱漱
嘴。」
焕章进来把汽水塞给杨哥,呼哧带喘边说边解裤带,「还看不看?再忍个俩小时可就开始了。」
「得回家,我得回家。」
蛙叫和虫鸣声里,书香一刻也不想等了,却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问:「焕章,你说他们现在喝完没有?」
「谁?我爸他们吗?说不好。」
尿滋出来后,焕章又从裤兜里捏出烟来,给书香递了过去,「明儿不凤霜百岁吗,听说杨老师倒完课了。」
「不抽了。」
说完,书香一口气干了汽水,打了个长嗝,从嗓子眼涌出一股涩苦,「再抽,再抽我又该想,想事了。」
抽搭起鼻子吐了口唾液,脑子里尽是琴娘的一颦一笑,他把汽水瓶往砖墙上一戳,系上裤子走了出去。
焕章提熘着空汽水瓶追出来时,杨哥大约已经走出十多米远了,月光下,他看着杨哥摇摇晃晃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哥,我没气我妈,真没气她。」
这一刻,书香猛地顿住身子。
焕章从未见过杨哥这幅样子,就像失了魂,也不知他们都怎么搞的,一个个神神秘秘的。
「不赖你。」
书香转头看去,「跟你没关系。」
灯影下焕章模模煳煳,脸也是黑黢黢的,他就走过去捶了焕章一撇子,「咋了?我神经你也神经了?」
「我也不知道。」
焕章又摇了摇头:「我妈哭了。」
憋到现在一直没敢透露,好不容易张嘴了吧,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跟杨哥去讲。
沉默半晌,书香苦笑道:「我就一三孙子。」
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然而除了裤兜里的弥勒,火机和钥匙,别的啥也没有。
「这都怎么了?」
焕章把妈宝递过去时,一脸不解,书香从中抽出一根又塞给了他。
「不就是去哄琴娘吗,你甭管了。」
点着火,深吸了一口,也才刚嘬了这么一口,拧肠的胃口让他又弯下了腰,不过这次吐出来的只是一股子水。
「妈个逼的。」
抹着嘴角,书香的脑袋耷拉着,脸上一片模煳:「我妈说我没有担当,这回我再也不当缩头乌龟了。」
心跳在此时颇为剧烈地跳动起来,连迈开的步子都在轻盈中变得沉重起来,打人终究是下策,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以走向西头时,书香心里其实就已经盘算好了。
进胡同,摸出钥匙把门打开,月色下,他看到正房两侧都挂起了窗帘,听动静估摸是都睡下了。
摸着口袋里的弥勒佛,书香又仰头看向半空,他看着弯弯的月亮,左右都难做人,犹豫来犹豫去的到最后连人都做不成,大不了被妈打死,反正我再也不当缩头乌龟了,清冷的夜色中,他在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拖起身子高一脚低一脚向堂屋走去。
漆黑的屋子里静得都能听到心跳声,咚咚咚地,拉长的身影在错动的帘子前晃来晃去,躁动且沉重,又彷佛像是虚幻出来的黑洞,置身其内,所有事物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书香拾起水瓢灌了半憋子水,肚子里咣当着,跟打鼓似的,于是他就在鼓点中走进西屋,来到了这个彼时属于他自己,此时由琴娘暂住的房子里。
顺着轻微的鼾声寻去,书香隐约看到琴娘躺在床上,那弥漫着酒气的房间里,呼吸随着动作的伸展变得更加紊乱,当最后一件衣服褪下身子时,脚底下碰到了什么,吧嗒响了一下,他弯下腰来摸了摸,好像是个短高跟凉鞋。
光熘熘地站在床前,书香抹了抹头上的汗,燥热和迫切让他很快又动作起来,把手搭在琴娘的脚上。
入手处不算细腻,但却足够光滑,虽只是被他摸到一角,却足以令书香血脉喷张,他就顺着琴娘紧绷着的小腿往上摸去,裙子竟然也没脱,看来琴娘也和自己一样,都没少喝。
黑暗中,书香撩开琴娘的裙子给它推到腰际,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给她把丝袜和内裤脱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已然又是一身热汗。
顾不得太多,上了床,书香把手搭在琴娘的屁股上,残存的意识透过指头向他倾诉,琴娘瘦了,这让他心里很难受,脑子里跳闪着以往那些个片段,他在心里痛骂起自己来。
杨书香啊杨书香,你个怂货,琴娘暗示你多少次了,你竟还这么无动于衷,睁眼瞎吗?现在知道着急了担心了,当初你干啥去了?!这般胡思乱想着,中指顺着琴娘屁股往下一插,挤开股缝,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抠在白虎屄上。
指头上的软肉又紧又肥,紧紧闭合着,这么抠着摸着,没多会儿水就出来了。
琴娘好像动了一下,书香就把手抽出来闻了闻,腥骚的指尖刺激着味蕾,合好之前这让他想到了避孕套,于是便起身来到床边,够着手把铺底下的避孕套拿了出来,撕开包装袋,三两下戴好安全套,分开琴娘的磕膝盖跪在了她身下。
多少次的梦里梦外,谁又能猜出书香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和琴娘交好,造化弄人,或许他自己也没料到吧。
右胳膊撑住身体,照例还是探出了中指,搭在琴娘的屄上,再度摸到此处柔软时,他紧贴着肉转着圈划拉起来,深一下浅一下,感受着来自于琴娘身
体的火热,直至觉得足够容纳身体进入时,才俯身压了下去,凭感觉把鸡巴贴紧在琴娘的屁股缝里,又把两条腿往外撑了撑——以便能够顺利进入琴娘体内,这么出熘几下之后找到位置,朝前一探,阻力随着琴娘的哼吟便裹住了龟头,继而被挣扎的身体一搅,书香就喊了一声:「琴娘是我。」
带着哭腔,夹杂着沉沉下坠之音,又带着股徐徐升起的激荡,噘起屁股朝下一砸,龟头便破开阻力挺进了一多半,「我是香儿。」
叫嚷中,龟头被死死钳住,他把上身贴在了琴娘挣扎蠕动的身体上,一遍遍呼唤起来,「我是你儿。」
酒气熏天,又带着股带带的忧愁,但海飞丝的清香仍旧如一缕甘泉,在这一刻涌入到书香的心底:「娘,我是你儿啊。」
琴娘身子猛地一绷,书香又叫了一声,琴娘没说话,但很明显——感受到了书香嘴里这个除了妈以外最亲最近的称呼,身体又剧烈晃抖起来。
在这份迟来的爱的面前,书香朝里钻着顶着,他要把那股压抑在心底里的苦闷释放出来,他要让琴娘知道,这回他不躲了,确实,他也不想再躲了,深入在这潮湿紧窄的炙火中,把自己能给的这份心力都现出来。
琴娘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却也把手掐了过去,死死抠在书香的腕子上。
书香知道她苦,咬着牙任由她发泄着,同时也把自己对她的情欲真切表达出来——长喘着,扬起屁股继续抽动起来。
「我早就该和赵伯起挑明了。」
噗嗤噗嗤地,他听到了穿梭其内的响动,若不是喝了大酒,若不是头两天连续做过,恐怕此时此刻非当场泄出来不可。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他抖动身体上下起伏,气喘吁吁地说着,「我再也不当缩头乌龟了。」
持续抽插之下,湿滑的身体让交合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畅快,不知何时,琴娘掐在他胳膊上的手已经撤了回去,这让他更加兴奋,也能够更加集中精力去表达情感,去感受琴娘的紧致,向她诉说心里的悲苦。
「我也能给,我不让贾景林欺负你。」
在琴娘几欲无声的颤抖下,心声流淌出来,最后归于一个娘字,他就这么一遍遍地呼唤着,在快感中听着琴娘的心跳,又在啜饮中模煳了眼角,直至汗如雨下,跌趴在海飞丝的清香里。
如水的月光打窗子上泄进一道惨白清冽的光,如大网一般罩在头顶,漆黑中,书香趴在琴娘柔软且又紧绷的身体上,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蠕动,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像死鱼那样任人摆布,因为他不想被人左右,痛并快乐,就在温柔乡里苦苦挣扎着。
「他们不是人,他们都不得好死。」
只觉这一刻的鸡巴被琴娘火热的身体紧紧箍裹起来,且来回不停地收缩挤压着。
「我也有鸡巴。」
宣誓过后,他扬起上身,在忽明忽暗中像行驶在水中的船儿那样摇晃起来,「到时我跟他摊牌。」
在这午夜时分,交织在一起的声音沉闷而又有力,真切地在屋子里四处回旋扩散起来。
像是感应到了这份急躁,西场下的三角坑里也跟着一起喧闹起来,吱吱地,呱呱地,发出了或长或短的应和声,好不热闹。
天地一片苍茫,不知是不是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半空中的月儿很亮,连青龙河的水面看起来都比往日宽阔了许多,在沟头堡桥头几处闸板断开的缝隙里,它湍急地拍打着,气贯长虹。
然而当它涌进伊水河的怀抱里时,又被其温暖的胸怀温抚下来,相互交织缠绕,顺着旧时的十二里弯盘着沟头堡蜿蜒曲折地向南流淌下去。
啪啪声不知又持续了多久,琴娘的手再次抓了过来,掐在书香的腿上。
「我就从这屋睡了,被打死也认了。」
书香咬着牙朝里杵着,他越杵越快,越杵快感就越强烈,「我要来了,娘,儿要来了。」
在起伏中低吼着,死命朝那个紧实的屁股上砸,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把自身对琴娘的亏欠弥补过来,唯有这样才能令人找到归属。
恍惚中,书香听到琴娘叫了声「香儿」,那声音紧绷滚烫且又细碎,仅有的刹那却十足的令人销魂蚀骨,他就试图摸摸琴娘的咂儿,然而在这朦胧的呜咽声里,时间哪容得他去给琴娘把上身的裙子褪掉,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夹裹下,书香「啊」
地一声伏趴下去,形如攀爬中的壁虎,控制不住地叫起了「娘」,剧烈的喘息中,书香又叫:「啊呀,娘,娘啊。」
随着阴道的收缩翕动,一股股热流也激射出来,突突突地浇在避孕套包裹的龟头上,感觉就像是浸泡在温暖的三角坑里,骨头缝都给滋酥了,他绷紧身体,朝里猛地一杵,整个人瞬时挺成个棍儿。
「妈啊,夹,啊,夹死我啦。」
紊乱的呼吸中,他想起兜口里的弥勒,一阵眩晕翻转,他把东西强行塞进琴娘的手里,床又晃了几下,他四仰八叉躺在上面,微眯的眼角一片明亮,他又成了捕鱼网里的一条鱼,欢快舒畅,垂死挣扎。
想问琴娘要去干啥,到最后书香也不知说的是什么,连鸡巴上的套是怎么摘下来的都不知道,至于说跑去了哪里,或许是琴娘把它摘下来一并给扔掉了吧,这就更说不清了。
然而一夜之间,世界又恢复成原来该有的模样,盯农活的一直在盯着地里的农活,看球的也都在大谈特谈这届世界杯与往届的不同,地面仍旧阴湿一片,阳光普照之下,上面残留着昨天走过的脚印,黄土之上黑黢黢的,凌乱却又显得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