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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九章 但愿人长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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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1日

第四十九章·但愿人长久

酒后换茶,一行人在院子里待到很晚才撤了桌子,回房休息。

说是睡觉,关灯之后却全无困意,包括书香。

换以前或许他早就二门子里了,再说上午忙活半天,下午还去了趟二道闸,但翻来复去一闭眼脑子里就乱七八糟,后来索性就不睡了,支起耳朵听他们唠。

习惯使然,聊着聊着李萍就先着了,不多会儿还打起鼾来,所以杨刚这说话声自然也就小了些许。

「我妈这呼噜打的。」

前些日子倒没觉察,也可能是睡得早吧,「也没看我妈吃睡觉药。」

杨廷松笑着说:「云丽给拿的内叫什么德的保健药倒是吃着呢。」

他翻了个身,随之给自己点了根烟,「对了,伯起不给打个躺椅吗,你妈说这个把她多少年睡不着的病给治好了。」

「还有这事儿?」

奇闻异事杨刚可没少听,靠躺椅治疗失眠却还是第一次听,就问了起来。

杨廷松「嗯」

了一声,说:「开始我也不信,睡几次你妈说挺有效果,这不小华来了,进出挺碍事的就给它搬出去了。」

絮叨完,他又补了一句:「伯起这孩子有心。」

不用说杨刚也知道两家关系,就也「嗯」

了一声,他说:「伯起内边要是有难处让他自管提,都不是外人。」

杨廷松点头道:「你妈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嘬了口烟后,他继续说,他说伯起要强,打小就要强要好,「龙生九子,可别光看你老安叔和他另外内仨不成气候的家伙。」

杨刚笑呵呵地说是,随后道:「听说撞客了,妈生日内天看他气色还行。」

「得亏伯起身边有秀琴伺候。」

提起秀琴,杨廷松说你别看平时不紧不忙,这活儿干起来可一点不含煳,人还细致。

「什么叫路遥知马力?」

嘬了口烟,他说这段日子里里外外都是人秀琴一个人在打理,「省伯起多少心。」

感同身受,杨刚连「嗯」

了数声,他说:「活着前儿我月如婶儿不也这样儿……」

「你月茹婶儿是没赶上好日子,嗯,咱呀就尽自己心力,香火要续,人情世故这块不一样吗。」

然而不等杨刚接茬,杨廷松就把话岔开了,他说你别净说别人,你自己怎样了。

「爸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可再怎么说身体这块不是自己的吗,这人到中年就得多注意,不要认为没事就行,总认为自己还年轻,无所谓。」

听到儿子「嗯」

了两声,他叹了口气,他说爸跟你妈都老了。

「云丽不都已经二线了吗,怎又忙起来了?」

夜色如水,倏地来这么一句,恍若水面扔进一颗石子,咚地一下就把平静给打破了,「这马不停蹄一走就是二十多天,回来之后也不说歇歇,身子不都该垮了。」

这会儿,书香就惦着起来走走了,他闭着眼,时而攥拳,时而深呼吸,时而又绷两下屁股,这么一搞,尿脬里还真憋出股尿来。

「前一阵儿不去考察了吗,这阵子就是着手组建新生产线。」

按说听到这话应该高兴才对,起码不应该这样,但书香就是没来由地一阵沮丧。

云丽回来的内晚他记得倍儿清楚——大爷临时有事走了,刚到东院他就搂住了云丽,他向她求欢,他要把电话里的一言一行兑现出来,于是在镜子前他就把火通通泄到了她身上。

也是内晚,发泄过后他说自己不是个人——他看了看鸡巴,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悲从心来疯子似的哭了起来。

「你大年轻前儿也这样。」

虽被安抚,但这话什意思他始终闹不明白,也说不清娘娘为啥要在内个时候说,但一股脑地,云丽说的内袭话都从他脑海中跳了出来,「长大了……还是儿子疼我……怕把娘肚子搞大了?」

事实面前他无言以对,更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但他忘不了。

「你一套说辞她一套说辞。」

不远处烟头在晃,忽明忽暗跟鬼火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老大,对也好错也好,人压根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也不可能十全十美。」

除此之外,书香耳边一直挂着呼噜声,搅得他心神不宁,他想抱住脑袋,深吸口气后他用胳膊肘使劲蹭着自己心口。

「你妈教了一辈子书,不就因为年轻时不在乎才这样儿的吗。」

乍听之下,这话确实有理有据也有关怀,有那么一瞬书香真就信了,或许是话怕琢磨事怕想,越咂摸就越觉得假,都是虚的,他想扇自己两个嘴巴了。

「听爸的,别都这么玩命。」

书香吸了吸鼻子,像是嗅到了什么,以至于凝视夜空看着月牙打眼前隐去时,眼前又浮现出内个大肥屁股。

朦胧的背影让他有些恍惚,他抓了两把大屁股,他说「妈诶」,于此同时颠了颠屁股,这下,包皮又给捋开了。

他掰开屁股,屄上几乎没有什么异味,反倒是沐浴乳的味道挺汆鼻儿,还沾着些许未擦净的清水。

他仰脖舔了舔,涩涩的滑滑的,听到身下飘忽起来的奶声奶气,他恍地清醒过来,刹那间甚至还有些小失落。

妈在干啥他不知道,也许串门去了,也许在家看电视,也没准躺下睡觉了呢,扭脸看向悬在磨砂玻璃上的月牙,他想抽根烟。

溽夏时节,汗流浃背自不必说,什时候打厢房走出来的也没留心。

光屁股走回屋,他像未经人事那样蹲在地上,蹲在云丽身前,随着双手一刨,藏在腿心的屄便坟包似的凸耸在眼前,湿腻的阴唇里裹着两片肉也羞答答地绽放出来。

「还看啥?」

被抵按着脑袋时,他说:「想看。」

声若细纹,在同样声若细纹的嘤咛中,他觉得自己打了鸡血,「那,那我接着给你当……」

「当啥?」

当啥他没说,但扎进裤裆舔舔这套活儿还是要做的,于是他就做,就把云丽的双腿撑到了最大。

他又听到来自自己嘴里发出的吸熘声,油腻之外,吧嗒声铿锵有力,游曳在周遭的奶腔奶调也是四下起伏,令人心醉神溢。

啥叫过夫妻生活,这就是过夫妻生活的前奏,换气时,他说:「你是我的!」

俯身而起,干脆把云丽的屁股推耸起来,人也蹿到了炕沿上——这蹲站的动作过于突发奇想,以至于噘起屁股把脸贴向云丽卡巴裆前儿,他看到了脚后跟下面的地板。

如果屁股再高一些,世界会不会颠倒过来,这值得思考,然而摆在眼前的屁股又告诉他,没工夫去琢磨眼下世界外的东西。

他耷拉脑袋继续吃,又吃了多久根本不知道,哼叫却始终未停。

身子也软,软到含在嘴里既化,求饶起来。

「不行不行了,饶了我吧。」

同浴间相比,此刻处处都软,像瘫在炕上的蛇,没了骨头;一道而来的还有屄里渗出来的水,开了水龙头似的,未免太夸张了。

他呼了一声,仰脸抹了抹嘴头,起身看向内张媚态十足娇喘吁吁的脸时,他又看到了如水的月牙,就在一屁股坐在炕上时,问:「爽吗?」

「快让你嘬出尿了。」

「那到底爽不爽呢?」

他伸手往旁边一抄一搊把云丽从炕上搂起来,揽到怀里,还把左手伸向胯下——中指和无名指一噼,把她屄掰开了。

「想吃粽子。」

他闭上眼,他贴在云丽鬓角边嗅边舔边说,还不时抠两下屄,「还想看你穿着丝袜跟我过夫妻生活,用它给我,给你男人捋。」

其时其地,任何荒诞离奇的事儿都将能以这种名义或者说这种形式转化成为现实,继而让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于是他就见证了这一切可能——他看着云丽直起身子,看着她走向衣柜。

「是比以前胖了。」

没过脑子似的,打他嘴里说出来时,他也几乎不敢触碰镜子前内个过于妖娆的女人,真的很白,紧紧绷绷更是油花花的,屄也在随后打袜子里印透出来。

「哪?腰还是腿?」

「不是腰也不是腿。」

「那哪?快告娘娘。」

就这功夫,书香点了根烟。

其实洗澡时他就想抽,这点他在浴室解释说懒得回去拿。

「肏前儿再说。」

「坏蛋。」

奶声奶气中,他扫了她一眼,拾起一旁的熊猫香烟看了看,很快又撩眉撇过去两眼,「太想吃粽子了。」

烟着的很快,应该说嘬的比较快,于是,晕晕乎乎地他就叫了声云丽。

听到应声,他看了看云丽。

以前他也直呼过她姓名,但感觉上怎也没有此刻叫得提神,叫得亢奋,叫得无所顾忌,于是叫着叫着他突然改口叫了声婶儿,人也像个戚儿似的开始有些局促,身子都有些软了。

当然,此刻他也听到了羞答答的回应,看到了羞答答的人在瞅他,他只好把头耷拉下来。

他说高跟鞋也穿上,为啥要在这话上加个「也」

字,他说不清,但他说:「还不过来,你侄儿快馋死了。」

现在回想,彼时嗓音中的错顿和颤抖都是那样清晰可辨,人都快蒸发了。

「内胶囊是干嘛的?」

起初他还真不知道鱼肝油是干啥的,然而抹鸡巴上他就知道了,他说老外还真能,他说怪不得打破脑袋都往人家外国跑呢,「将来,如果考上大学,有机会我也去国外转转。」

扶着云丽站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鸡巴,他说:「又滑又亮,跟你腿上的袜子似的。」

抬头时,余光正照见不远处的避孕套,他就看了看,游移的目光让他又看了看云丽胸口,或许是因为镜子折射出来的光线太亮,或许是因为湿漉漉的避孕套里空空如也,他摸着嘴头子说天太热了,而后伸手抓在内对被丝织物包裹的奶子时,沉淀而潮润的手感又让他想去舔上两口,然而双手环在云丽屁股上把她拉到胯前,说出嘴的话却是:「还——还是,戴上避孕套吧。」

他抱得很紧,他把脸贴在云丽肚脐上,他听到了来自身体触碰产生出来的咚咚咚的心跳,强有力的心跳瞬间盖住了耳畔间所有声音,直至被云丽抱住脑袋。

「你

是我的!就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他倔强地重复着,直到把脸仰起来——被束缚的奶子像是延续生命的火种,同样也是催发情欲让他无法按捺内心波动所要探寻的地方——汗在这时打脑门上淌了下来,模煳了双眼,他在抹了几抹之后,在说完「屄跟咂儿」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时,彻底把手松开了。

他喘着大气站起身子,牵起内只小手放在自己的狗鸡上,他嘴里叫着娘,他推着她转身,直到最终看着她弯下腰把套子箍在自己鸡巴上,似乎此刻他已经不用再负责任,可以彻底疯狂起来,于是扑倒前,他说不当人了我,随即把云丽推压在了炕沿上。

他站在炕前,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身下便用手捞起了她其中一条大腿,他摸着搓着,他看着眼下几近赤裸的人,伸出另一只手来对着裆部的丝袜一扯,蓄势待发的身子便在屁股一掘一拱之下,肏了进去。

「真滑熘啊云丽。」

插进去的一刹那,隔着套子都感受到了内股湿热和紧致,这让他口不择言,身子都颤抖起来,于是,看着内张近乎能掐出水的脸,他动了起来,他必须动,他边动边说,「知谁在肏你吗云,云丽?」

撂下话时,奶声奶气也陡地响在耳边,像噗噗声那样随之渐渐转化成了呻吟,胸前跳跃的火焰更是肉光闪闪,在不断向他招手——因过于肥硕健挺,在手臂的招揽下,他被抱住脖子,继而他就匍匐着身子压在了内两团大肉上。

「儿——。」

他终于听清女人喊的是什么了,颤抖的声音和蠕动的奶子也让他想到和妈搞在一起时的内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清晨,于是他就在模煳中捞起女人的大腿,与此同时,也说了句连他自己也搞不懂的话,「都不让我碰了。」

事实他一直都在碰,而且是边肏边碰,以至于什么时候跪在炕沿上的都不知道。

在成为一个攀爬高手时,内些细节似乎都无关紧要了,因为说过要兑现承诺,所以此刻他不止是一个跨越在女体之上的男人。

他脸一直埋在内片柔软之中,他所能做的就是把屁股噘起来,然后砸下去,再抬起来,再砸下去,让空气发酵,一起来见证二人是怎样结合在一起的;还有,就是伸出舌头在两团大肉上胡乱舔吸,捕捉内两个业已蜕变成花生的奶头,或许因为他叫过她娘,他要吃奶。

思绪或者说是美梦被打断多半是因为一旁的窸窸窣窣,扭脸间,嚓地一声亮起了火苗,于是,内张刚毅的脸瞬间也便随着火光映到了书香眼里。

大爷说这阵子确实忙,脸对着他爹,转回来时,一直在笑,似乎永远都是笑呵呵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父慈子孝吧。

就前些日子,书香把睡觉抡拳头的事儿跟大爷说了,大爷说这不怨你,还搂着他肩膀说别往心里去,「睡蒙头了都备不住。」

这话也对,他就看着大爷,他甚至忘了爷俩上次是在什么时候一起去的茅厕。

解裤带时大爷又说,「再不对不也是父亲吗。」

书香记得当时自己咧了咧嘴,沉默被哗哗声打破时,他记得自己吐了口气,然后他偷偷看了看大爷的鸡巴——黑是黑了点,但又不是特别黑,这判断难免不够精准。

本以为接下来大爷会再说点什么,不料话锋一转,他说不来真格的还真对付不了你了,末了,又捋了捋鸡巴。

书香也捋了捋鸡巴,他说:「要不,我让你个大子儿。」

「让啥?」

被这么一将,他还真不知道该让啥了。

「臭小子,把大这套都给拾掇起来了?」

感觉眼前在抖,低头时,他又看到了内个龟头——明显也更暗一些,就是内种说黑不黑的颜色,蔫不拉几的正被大爷夹在拇指和食指间,这就难免让他想起窗户纸上印着的「老枪今年满六十」

这七个字。

「看大回去怎杀你的。」

声音听来依旧,然而此刻再听却绵软多了,窗外也一直在啾啾啾的,跟迎合谁在说唱似的,凭地多了股烦躁。

「也劝劝云丽,多沟通一下,不比我跟你妈说的管用。」

「嗯,到时我跟她说。」

书香深吸了口气,他没抽自己嘴巴,他翻身轱辘起来,瞅准亮光伸手把杨刚手里的烟抢了过来。

「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尿尿?」

「也热。」

起身后给予大爷回复的就是这一话两答,随即穿鞋下炕,又甩了句:「别开灯了就。」

不知为啥要说这话,就像不知为啥要在这后院睡觉似的。

进到堂屋,隐约听到对面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听不太真,摸黑来到了南墙根底下,先是咳嗽两声,三尖裤衩撩到腿根时,他也听到了身后的狗哼哼。

没错,呜呜呜地,由远及近,不等尿撒出来就抱住他腿肚子了。

「滚!」

呵斥着俩粘人的玩意,蹬跑一个,照着另外一只也踢了一脚,「你妈个屄的!」

夜深人静,这两嗓子跟炸雷似的,后果自然是引发出了回应,「跑当院又干啥介了?」

当事人一愣,呲着牙咧下嘴不说,尿似乎都给忘了,他说这不热醒了吗,回头看了下西窗,正要说解完手就睡呢,就又给怼了一句,「

就你热,热就冰箱里待着介。」

彷佛真就置身到冰箱里,尿当场就滋了出来,书香也打了个突,但紧随其后,他又笑了起来:「半夜三更的,再吵到别人。」

「还真知道?」

他确实知道,他在甩了两下鸡巴之后说不有躺椅吗,「就躺椅上睡了我。」

「再把腰镇坏了!」

然而就在他自作主张跑去西场把躺椅搬回到堂屋、以为悄没声躺在上面就能煳弄过去时,西屋灯亮了,门帘一撩,妈也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谁让你睡这儿的?!」

猝不及防,书香「啊」

了一声,他眼前一片暖黄,他看不清妈什么表情,他腾地坐了起来,随后又站了起来。

「就这样儿还说听我的?!」

拉长的身影一动不动,两条腿也显得更直更长,像极了健美运动员——此情此景,书香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好在这时西屋里有人言语替他解了围。

「这屋也不挤,在这儿睡吧。」

不知是谁先开的口,可能是杨华,也可能是云丽,书香就寻着声音瞄了一眼。

「你听,」

说这话时,他还指了指身后,「我奶这呼噜打的——。」

「谁张罗在后院睡的?不你吗。」

被打断后,他仍旧看不清妈什么脸色,余光所至,却又看到云丽打炕上爬了起来。

「能睡得着吗,肯定睡不着。」

云丽在起夜,俩奶子跟球似的,她一脱内裤,人就坐到了尿桶上,「他姑,你尿不尿?」

须臾间耳畔就传来沉闷而激荡的尿液声,而他姑也在随后打被子里爬出来,也是一身白肉,奶子也跟球似的,念叨着「还真有点」,朝外还扬起手来,「娘俩别堵门口啊,进来说话。」

得以喘息,书香就顺坡下驴「嗯」

了一声,他说:「是,是内。」

身前,妈穿着背心,托在手臂上的奶子反倒更像是扔进水里的球。

「是什么是?」

「睡觉啊妈。」

声音都不大,书香想的是进屋再说,就讨好地把手伸了过去,「妈,也该歇着了不是。」

本欲去推灵秀,然而话声一落大拇指就碰到了什么,玻璃球似的,当然,手腕当即也被妈给攥住了,「嘛呢?」

给甩回来时,耳边仍旧是似嗔非嗔,妈说:「累半天了不赶紧睡觉去,不听我的就前院睡去!」

上午都十点了储蓄所还没开门,灵秀就就近跑去开发区的农行取了几百块钱。

正要折返,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砰砰声,她看到一光着膀子的家伙开着柴油机打不远处驶了过去。

她先是一愣,随即皱起眉来,紧接着便跨上摩托,寻着突突声追了过去。

看着他拐进一家外资企业,消失不见,这才把车驶向大门口。

上前自报家门,寒暄过后,打门房师傅嘴里得知原来儿子来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主管让的,不您家亲戚吗。」

「前两次,跟一个岁数差不多的小伙儿来的。」

「对对对,是,是浓眉大眼。」

「又懂事又勤快还客气。」

有问必答,师傅简直太热情了。

「您看,这不还给我买包烟呢。」

「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呀。」

灵秀抿嘴轻笑,随后看了看时间,她说:「耽误这么会儿了,就不打扰您了。」

「往东一拐您就能看见他。」

「他事儿多,看见我准又该埋怨了,就不去了。」

又跟师傅道了声谢,灵秀缓步走向摩托,而后上车打火,油门一给就冲了出去。

书香跟雇来的人正装车呢,打早上忙到现在,来回已经运三车货了。

「都家门口人,以后就长期这么干了。」

未雨绸缪也是因为不知道开学之后有没有空儿,「一个月两趟,我看今儿这晌午饭就买点吃吧。」

雇工花了十五块钱,他又额外给人掏了五块给凑了个整,「您就拿着,就听我的,以后找车的话费用另计。」

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哪会料到灵秀就在不远处,就这么看着他。

就如此刻,灵秀也站在门口,也这么看着他。

书香眼里影绰绰的,他就笑,他说妈,他说:「那我跟你睡。」

「管你呢我,爱哪睡哪睡。」

说是不用早起,这上年纪人到点要是不起炕,硬躺着也不好受,所以像往常一样,天一亮杨廷松两口子就醒了,醒了之后愣了两分钟就相继打炕上爬起来了。

李萍本身抽烟不勤,往常也很少在起床后抽烟,但今儿个却破例在杨廷松点了一根之后,也跟着点了一根。

两口烟后,她看着老伴儿:「做饭介?」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商量。

「做饭介。」

附和的同时,杨廷松笑了笑,东侧儿子还在梦里,扭过脸时他说:「给他们弄点新鲜的,就不熬绿豆汤了。」

李萍「嗯」

了一声,嘬了口烟后,她说:「一会儿拾掇柴火。」

说这心领神会,还得说是她了解杨廷松。

「后身弄点芫荽,不说还种辣椒了吗,摘几个。」

她这边早合计好了,老伴儿这边把柴火架好,添水熬粥不误她和面烙饼,等这帮人起床,粥也熬好端到桌子上,饼也是热乎的。

「多煮点鸡蛋。」

杨廷松吩咐完,李萍也起身开始迭被子,他就先出了屋,此刻还不到六点,添柴下水烧火,等李萍来到院里,杨廷松出门都走下去了。

书香隐约听谁说了句什么,一会儿又跟听戏似的,似乎没过多久又有人推了他两下,再睁眼时,灵秀已经坐在了他脑头上。

「昨儿怎答应我的?!」

妈这一说,他一骨碌就打炕上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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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点事儿了?」

院子里坐满了人,他捂住卡巴裆急忙闪身稍到一旁。

「怎(这前儿)才叫我?」

「怎这前儿叫你?得叫的醒你!你大都上班走了。」

感觉妈与昨晚略有不同,但他又说不清,就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明知她出门在外,却又不知她出门在外具体都干啥了。

「磨磨蹭蹭的,紧着点!」

辣椒很鲜,很辣,但辣又不是白酒的辣,配上热粥,每个人都吃得红光满面,自然脸上也就挂满了潮润。

「今年雨多水大,总担心禾苗被泡了,得回有老天爷保佑啊。」

这是杨廷松说的,话刚落,他大孙子杨书文就笑着接过话茬,道:「爷怎也信奉这个了?」

杨廷松笑而不语,李萍也笑而不语,倒是杨华给做了解答,她说:「没明白什么意思吧?」

粥碗空了,她就边说边给自己又续了碗,「你爷的意思是风调雨顺,日子越过越好。」

离别在即,知道爹娘心里不舍,也没提走不走的事儿,就只撺掇他俩说:「起那么早都,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噼棒子呢,忙忙乎乎的,吃完饭赶紧回屋歇着介。」

「出点汗不好吗,出点汗不更舒坦吗。」

「多大岁数了,还当自己是小伙子呢?」

这时,书香也正好打屋里走出来,时逢末伏,天一如既往的闷,所以他上身穿的也是跨栏背心。

「快来,就等你了。」

看到孙子出来,李萍起身让座,书香说我还没刷牙呢,正要走,李萍指着她三孙子腿,嚯了一声:「咋还都挠破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书香心里就来气,他说:「大狼跟熊哪浪去了?」

灵秀皱了皱眉,挥起手说:「怎一起来就幺蛾子内?!还不紧着点!」

就在书香转身正要紧着点时,他听奶奶「咦」

了一声,「哎,没跟你一块回来?」

与此同时,身后又传来另外一道声音,「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去西场刷牙也没见着俩狗子,为此,书香吼了好几嗓子。

隐约听到有人呼应说回去了,寻着声音他就打开篱笆门,顺着台阶颠到了坡下面。

红杏枝头燕语莺啼,绿杨烟外蝉鸣蛙叫,连瓦蓝色水面都漾起了涟漪,然而目光所至,到北头的芦苇丛也没看见半个人影。

正自纳闷,忽听到妈在叫他,就「哎」

地一声回转过身子。

「愣着啥呢,不说吃饭来?」

说吃饭就吃饭,落座后,书香把煮熟的鸡蛋按在饼心儿里,往里面又裹送了几筷子咸菜和辣椒,狼吞虎咽起来。

「辣子真给劲儿嘿。」

他边吃边说,「我琴娘啥时种的?」

意识到妈在盯着他看,他挪挪屁股,结果他就成了焦点,「三儿你躲啥呢?」

「给你妈看看啊。」

「瞅瞅,怎弄成这样儿了?」

直到饭后,也没见内俩狗子回来,他抱着腿,他说最好别回来,回来看我怎揍它们。

「半夜撒风似的,赖谁?还不拿胰子洗洗且!」

「二哥,有好电影的话再拿回来点。」

就这会儿,陆陆续续,哥哥嫂子们都走了,院里也清净下来,但天仍旧乌了巴突,跟没睡醒似的,其实若不是吃了辣子醒神,书香也有些迷煳,嘀咕着起身去西场,腿上的血道子已经凝固成一柳柳的暗红色,真杀得慌。

杨廷松说昨儿也没听天气预报,不知有雨没雨,说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走向不远处把管子拾掇起来。

杨华说你还忙啥,咋就闲不住呢,上前想把父亲手里的家伙接过来,她说:「进屋歇着介吧。」

「也没干啥不是,你甭沾手。」

支开闺女,杨廷松边说边把管儿的一头接在水龙头上,「要下雨还是怎的?」

随即看了看天,随后倒着水管朝西走了过去。

关莲蓬时,书香也听到了动静,就直起身子朝外看了看。

「俩玩意还没回来?」

他问。

「没有内。」

闻听此言,他踢了踢脚上的水,走出去招呼着爷爷进来放水,想起什么时扭脸又看向身后,他说:「我琴娘在家呢吗?」

「都在家呢。」

不说去医院盯夜了吗,心里嘀咕,就凑到篱笆近前朝北打量过去,除了微风荡起的涟漪和那永无休止的蛙叫,周遭一片昏黑,可能这会儿琴娘在院子里呢,他说不准。

灵秀归置利落打厢房走出来时,正看到儿子打西角门走进来,对望中,就朝他使了个眼。

书香会意,立马凑到表弟近前,他说跟哥外面玩去,拉着表弟撤离现场,跑前院等她们去了。

待了十多分钟,估摸云丽内边准备的也差不多了,灵秀和杨华就也打后院走了出来。

小磨香油果脯和茯苓饼昨儿都给装好了,拿出来交到书香手里,瞅他身上穿的还是内大裤衩子,灵秀皱了皱眉,她说衣裳不都给找出来了,「怎就不说换呢?一天到晚,脑子里就不装个事儿。」

「装啥事儿,有你还要他装。」

杨华笑着抢过书香手里的东西,说让他换衣服吧,说去外面等你们,灵秀说就让他去,「谁让他不听话呢。」

转身回屋去换衣裳,就这会儿,书香打门外又跑了进来。

灵秀把衣服往他怀里一推,与此同时,朝他翻了个白眼:「这觉怎睡的你,啊?怎就一点感觉没有呢!还笑,长得比妈都高了,就不说让人省省心!」

嵌在麻花纹框里的镜子有些发乌,其两侧挂镜表的山水轻舟图也有些昏沉,彷佛倒退了十几二十年,但白始终是白,一举一动都行云流水,展现在百年好合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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