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歇一秒,再言:“可懂中医的人一抓一大把,大同小异。容易引起人注意的,往往是偏方秘药。而阿婆在你身上用过的偏方秘药,就是祛疤除痕膏。”
北月漓倾身,凑近她一分微微眯眼,眼里的精光全是洞悉。彻底挑明:“你认识的那个姓傅的,有和阿婆同样的独家秘制。”自打认识以来,微凉从不曾怀疑过他的智商。也深知他的缜密,所以她和胡立两人谨慎万分,举步维艰。
此时此刻,他不嫌费事地把他的思路一条一条地抽丝剥茧给她听,俨然是在层层递进中观察她的反应。她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身体反应,然脊背仍不可避免地僵凉。
就像博弈一般,他还击回来几分钟前她关于他和北月星的猜测。他在探究,她的莽撞使得姓傅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最糟糕的是,她现在暂时搞不清楚,北月漓一方之于大爷爷而言究竟是敌是友。
心间思绪浮浮沉沉,微凉捺着,拎起马上就要见底的酒瓶晃动在她和他之间。平静而平定地说:“再开一瓶。”
他从她手中接过酒瓶,放回桌上挺直腰背坐正。双手抱臂:“北月家还等着你为他们传宗接代,酗酒的人生下的孩子,可不会健康。”
哪壶不开提哪壶,微凉誓,在这刹那她想用手中的酒杯砸烂他那张总是挂着嘲弄表情的脸!当然,最终她忍下了。眸光淡淡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话无情无绪地说:“没有你这位未婚夫的帮助,我一个人生不出来。”
“想和我生孩子?”北月漓似笑非笑,摸起钥匙。“你不是从心到身都在为那个男人守着?不情愿相亲,不情愿嫁人,不情愿接受假的未婚夫,连一枚定情信物都不收。怎么?怕被他误会?”
“呵,给你颁个奖杯好不好?”他嘲弄之意愈盛,一个个字眼砸进她的耳膜:“奖杯上就刻,最愚蠢,最犯.贱。”
“自以为是,”季微凉反唇相讥。瞳仁漆黑,眼没有温度,宛若一件冷冰冰的物器。即刻她起身:“谢谢秦先生的招待,午餐结束,我该回公司了。”
“我允许你走了吗?”说着便将她拽回来,其实他今天的力道算轻的。但或许一开始的几杯确实喝得太猛了,她略有些晕乎,身形不稳踉跄着跌坐回椅子里。
手臂无意一挥,拂落了桌上的酒瓶和酒杯。掉在她的脚边,碎裂满地。
“大小姐!”胡立第一时间叩响包厢的门。不等得到回复他直接冲进来,护在她身侧,眼警惕地怒瞪闻他:“你又对我们大小姐做什么了?摔杯子耍横吗?”
看到还有酒瓶,他愈加恼火:“谁让你又给我们大小姐喝酒的!”他不屑理会。
微凉倒是清清淡淡出声:“我自己要喝的。”
“大小姐……”胡立素来下不了狠心斥她。
“boss,”心腹不知突然从哪儿出现在包厢门口,北月漓煞有急事地看他一眼,再转眸回她身上:“不是要回公司?时间差不多。”
她微仰脸,静默地与他对视。想着他忽然找她吃午饭,想着来之前他说这里是个好地方,想着心腹的现身,心中模模糊糊地勾勒出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