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漓正拿纸巾擦脖子,听闻动静扭头看过去时,她已爬下了车。他伸手拽都来不及,只能气急败坏地掷了纸巾,匆匆跟着下车。寒冬夜色里,她仅一件薄薄的睡袍,在冷风中抖瑟如筛。跌跌撞撞,竟是要往车来车往的马路中央蹿。
他飞快追去,扣住她的腕用力将她拽回来。却不是拽进他的怀里,而直接将她拽得跌倒在地。
“你真是有病!干嘛啊你?要找死等以后滚远点再去死,别赖在我头上!”一番话直至尾音落下好几秒,她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喂,”他伸出脚轻轻踢了踢她,没有反应。皱眉,上前蹲身将她从地上捞起。“喂喂喂!”
他拍她的脸,她面白如纸,双眸紧闭,手臂无力般垂落。他这才反应过来抱起她飞奔回车里,急飙行。
…………
酒店里,祁泽帮忙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间。左溢还直愣愣站在客厅里,维持着原来被质问时的姿势,丝毫不曾动弹过似的。
他悄然在心底叹息,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在这里干站着了。去睡觉吧,等明天起来再看看总裁什么态度,可能就消气了。”
“如果明天没消气?”
“如果还没消气,你就乖乖听话,先回滨城,自己积极找点事情做,默默表现。反正只要等确认了和北月家码头的新合同也就回去了,差不多后天,到时可能已经消气。”
“如果那个时候还是没消气?”
“那就再多等些时间,反正总会消气。”
“你确定?”他生无可恋脸,“现在只是赶我回滨城。万一太太真因为这件事一辈子不和先生和好了,我不就要被彻底驱逐?”
“什么一辈子不好了?”祁泽不觉啧出声,用力抽他一个大后脑勺。“你就不能假设些好结果?尽说这种倒霉话!小心被听见了火上浇油!”
“我脑子笨,嘴笨,整个人都笨,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太太在套我的话。”
他颇为丧气:“我不明白,怎么和自己人讲话,也要小心谨慎留心眼?如果是这样,别说我和你之间,就连先生对我岂不是也不存在百分百信任?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和自己人掏心掏肺,错了?”
“……”祁泽被问住了,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多难回答的问题,可是他无法帮他拎清楚。何况从某种程度来讲,他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
轻吁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放心吧,不会真为难你。你可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左溢沉默,“何况,你不需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在他们的感情里,你根本无足轻重。而你这个无足轻重的人无意间所犯的错误,更不可能会成为他们无法和好的原因。”
他笑得意味深重:“只有他们彼此,才是彼此的劫。走吧,别傻站着了,二愣子!你最近和大双展的不错。”
“哪有什么展?”他否认,“我每天都在认真地忙先生交待给我的正事!”
“是嘛?”他戳穿,“刚回来酒店,我还见你把我给你的烤地瓜送去给她献殷勤。”
“什么献殷勤?”他脸一红,辩解道,“我一个人吃不了两个,总不能丢了,多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