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前方她的背影,低声解释道:“早上出门前她提醒我的。说先生有可能还没吃早饭,就吩咐厨房装了一份让我带着。”
祁泽转了转眼珠子,瞬间想明白他的意图。笑开来,在他脑袋瓜子敲了个栗子:“行啊,委屈你了。”
“委屈我你还打我!”左溢线条粗犷的脸上显出怒容。
“好好好,不打不打,你这一根筋的脑瓜子好不容易开了窍,我可得注意别再把你打回原形。”他改为摸他的头,“那你在沈若兰面前就继续保持你的二愣子形象。”
“想想我这往后还得继续干蠢事,无奈招人嫌弃,我心里就无比憋屈。”
“这不正好给你机会去找九大双求安慰。”
左溢脸一红,羞恼地快走一步。祁泽也快步往前走:“我先去通知留守寺里盯梢的兄弟们都该活动起来了,总裁来了。”从最初为了寻找失踪的季微凉,到后来现白龙寺有问题,底下有一批兄弟便“驻扎”在这里不曾离开了。
一行人径直坐缆车上了主殿,在大殿正门门口祁泽伸手拦下了沈若兰:“若兰小姐,送子观音在另外的殿宇,左溢会陪你去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驻足止步,本想和傅侑林打声招呼的。然而他根本没等她,早就走出去大老远,背影消失在拐角。
她收起满面失落,转眸回来,声音一惯的温柔:“好的,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傅先生需要我在他身边,请及时通知我。”
祁泽点点头,沈若兰在左溢的陪同下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他这才去追了上去。已事先预约过今天和大师见面,与殿内的小沙弥核实之后,傅侑林便被带往禅房。
今次的禅房自然不再是上次那间,只是普通的禅房。一侧靠近崖边,打开窗户,颇有些一览众山小之意味儿。奈何窗户是窗棂的设计,小格子多,不打开看不见风景。打开后,冬日的冷风吹久了又叫人有些受不住。
着实两难的选择,他倒没有纠结太久,直接关了窗享受室内的温暖和茶香。面前的桌子上,则放有一盘棋。和上一次的空白棋盘不同,今日明显是一盘下到一半的棋,约莫是对弈之人临时有事,所以暂且中断。
他啜着茶扫视几眼,判断出黑白两方现在正处于不相上下的僵持状态。但黑方如果再下三步棋,就能将白方致于囫囵,白方那边该如何应对……
思忖间,耳中敏感地捕捉到人的脚步,他抬眸。一身宽腰阔袖圆领方襟海青服的大师正跨过门槛,步入房间里。
傅侑林放下手中茶盏,从榻上起身,略略颔致意:“大师。”
对方慈眉善目,步履稳健地行来他面前:“不知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得空陪家中之人过来,我没耐性参拜各个佛殿,琢磨着躲来这儿讨杯热茶,和大师叙个旧。或许大师又能从我的面相算个什么卦,我也能受教,只希望没有打扰到大师的时间便好。”
跟着一大师进来的小沙弥给桌上换了一壶更热的茶,并帮两人各自斟好一杯。他对傅侑林做了个请的手势:“施主既已事先与老僧相约,怎能算打扰?施主能记挂老僧,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