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和他客气,泰然落座回榻上。斜斜扬起一边的唇角:“我以为如大师这般的得道高僧,是不会和普通人一样讲俗世的客套话。”
略微有些淡淡的讽意,大师倒并不介怀,捋着长须朗朗一笑:“佛祖所解便是俗世之难。佛祖与俗世同在,老僧又岂能脱离俗世?”
“大师们在寺庙里修行,难道不是为了脱离俗世?”他端在茶杯在手中缓缓转悠。
言语间依旧总挟带对佛事之不敬,从第一次在姻缘树下偶遇便如此。纵使此前前来打探事情,也算有求于大师,也不曾完全收敛起来。
“只要活在这个世上,谁都逃不开俗世。修行之人各有各不同的目的,但追根究底其实是为了然。便能既活于俗世,又不受俗世所累。”
傅侑林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而但笑不语,未予置评。默默地,又一次打量大师。
眉毛浓密,本就比一般人长,距离上一次见面他可能是有所修剪,所以长度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稍加遮挡住眼睛,叫人并不容易看清楚他的眼。下巴的那一撮胡子,则给他添了不少仙风道骨之感。
他指着桌上的棋局,转了话题,好相询:“大师之前有客人?”
“非也,”他笑笑,“是老僧自己。闲来喜欢摆摆未解棋局,偶有同好的客人,能够下上一两盘。”
他眸子微眯一下:“那么大师今日这一局,岂不就是在等我?”
他没有否认,但也不承认,一捋长须反问:“施主若有兴趣,可选择黑子白子?”
傅侑林饶有趣味,伸过手从棋钵中取出一枚白子,勾唇预告道:“我的棋艺和棋品都非常臭。”
这话不假,围棋这种需要心平静气的活动,原本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碰的。因为他心浮气躁,没有耐性。
最早是小时候每次过年回傅家老宅,几位老人家一见面就窝进书房里,边在棋盘上厮杀对决,边从各自的司职要事谈到家里长短。他折眉,这段回忆及时止住并未继续飘散。
因此,说是耳濡目染也好,被强行逼迫的也罢,终学来了一手的臭棋。菲薄的唇微微一挑,傅侑林不管不顾地先将自己的白子落下,落在大师进门之前,他所想过的应对黑子的方式。
大师并不介意谁先谁后,在他落子之后,稍加一忖也落子。接下来的情势为大师所执黑子的前三步,完全如他先前所料的那般。
而因为提前做了防备,所以三步之后,白子没有如期陷入囫囵。却也没有占到优势,依旧与黑子保持僵持的对峙之势。又轮到傅侑林,他未马上落子,乍看之下像是相较于之前显得谨慎认真。
大师不催他,端起茶杯要啜,但听他忽然说:“我要悔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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