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镂长叹一口气,丢了帽冠往大明宫去。
言叔顿了顿,又比划起来:回来的时候听人说,江大人跪在宫门前请罪,不出一刻钟便被请进宫了。
沈箬听完,嘴角一扬:”这位江大人倒是有趣,先前不肯放人,后来又请罪,再说,这请罪也该去大长公主府请罪,怎么……”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什么,求证似地望向言叔:”莫不是请的失职之罪?”
言叔点点头,正是如此:江大人跪在宫门前,自称纵容杀人犯,请圣上降罪。
沈箬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今日刚刚见过江镂,这人虽说对宋衡有些敌意,可还算有应变之能,怎么如今看来,竟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古板。
不过这些事她听过也便罢了,总归不挨到她的铺子。她想了想,又吩咐言叔:”言叔,这几日你寻个好些的风水先生看看铺子,我总觉得那处风水不好。”
言叔正要点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箬抬头,只见沈绰喘着粗气跑进来,身上袄子也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惊慌。
”怎么了,跑得这么急?”沈箬替他倒茶。
沈绰大口喝了,一滴都不曾剩下。他大约是怕极了,一时忘了男女大防,一把握住沈箬的手,道:”姑姑,吓死我了。”
”慢慢说。”沈箬抬眼,示意他坐下。
沈绰在她身边坐下,慢慢说来:”我今日看书晚了,误了时候,从官学出来的时候,身后隐隐有人跟着。我行一步他们便跟一步,巷子里无人,我害怕极了,只得埋头往前跑,一直到看见马车,这才把人甩掉。”
他们初来长安城,应当没有树敌,怎么会有人跟踪沈绰。不过看他如此害怕,隐隐还有些颤栗,沈箬抬起另一只手拍拍沈绰手背,宽慰他几句:”许是经过的人罢了。”
沈绰头摇得似拨浪鼓:”不可能,我走他们走,我停他们也停。而且我一回头,见不到人,连影子都没有。姑姑,你说会不会是鬼啊!”
”子不语怪力乱。”沈箬不知真假,可为了安心,又对他道,”明日起,让玉笔跟着你去官学,他功夫好,是人是鬼你都不必怕。”
正月十一是个大吉之日,凡风水师皆道此日宜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