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颔首:”沈家在别的州府也有生意,都有专人看管,长安城也可以,你留个信得过的人。至于沈绰,我命医师随行,一路慢行。扬州比这里安全。”
可是扬州没有一个宋衡。
沈箬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这句有些越矩的话说出口。所有她能想到的问题,宋衡都替她安排得妥妥当当,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明摆着就是铁了心要送他们走。
”我不想回扬州。”沈箬无力地坐回到位置上,喃喃重复着这一句话,”我不想走。”
一时间无人出声,沈箬慢悠悠趴到桌面上,却说不出来个留下的理由。宋衡则坐在对面,替她剥着瓜子,搁在空碟子里。
如此僵持了许久,谁也没有说服对方,只见本该留在芙蓉小筑的铜钱,急匆匆闯了进来。
”姑娘……公子,公子他醒了!”
沈绰醒得可当真是时候。
沈箬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连连追问道:”可是真的?如今人如何了,我现下便回去!”
谁知铜钱犹犹豫豫说道:”……姑娘,千万有个心理准备,公子他并不如何好。把屋里服侍的人都赶了出去,连薛姑娘都挨了打。”
薛幼陵一早便到了芙蓉小筑,直到沈箬离开,还留着没走。
”怎么回事?幼陵怎会挨打,她不是在绰儿那边么?”
沈箬自然是两个人都担心,边往楼下走,边追问着。
谁知宋衡也跟着来了,大有陪她回去的架势。
铜钱在一旁解释着:”林太医施针过后,还不等用药,公子便醒了。公子醒来后,摸着脸上的伤,吵着要铜镜,只看了一眼便把铜镜丢了出去,碎了满地。薛姑娘急匆匆赶来,刚走到床边便被公子打了一巴掌,脸上登时红了大片。”
照着这个说法,如今芙蓉小筑里怕是乱成了一片。沈箬抬头望向宋衡,这到底是宋衡的妹妹,又是薛大儒的孙女,沈绰虽说是病中打了人,可到底有些不妥。
她临上马车,回身对宋衡说道:”侯爷,我先行一步,绰儿做了过分的事,等他病好了,我定让他同幼陵赔礼道歉。”
宋衡今日未曾骑马来,此刻也只是立在原地:”病中罢了,不必过分苛责。我稍后便至。”
说罢便转身去要人备马,准备跟在沈箬后头赶去芙蓉小筑。
沈箬归心似箭,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命人快马赶回芙蓉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