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长子江、青竹才识过人,尚能一用。”
他们两人一言一语便定了这些事,不容赵祈反驳,赵翮又借口政事繁忙,命人把他请了出去。
殿中只剩下赵翮同宋衡两个人来。
赵翮一下子便松散下来,改了称呼:”老师可是也觉得赵祈不可信?”
宋衡颔首,他们倒是想到了一处。
先帝殡天之时,齐王有心夺位,铁骑虎踞城外,只等丧钟一起,以勤王之名杀入大明宫。宋衡胜他一招,以先帝之名招齐王入宫,又将守城将士上下调换,来了一招瓮中捉鳖。
齐王被逼无奈,这才俯首称臣,并在赵翮即位三日后,败走幽州。临走时还阴了一把,让宋衡背负驱赶恩师的罪名。
宋衡可不信他问鼎的心思就此便歇了,只不过碍于远在千里之外罢了。这眼巴巴的送个人过来,好听些是听学,底下怕是藏着些心思。
”不可不防。”
赵翮回身取来一张布防图,幽州的位置被人用朱砂圈出。此处远离长安,却地近契丹,是大昭同契丹接壤的第一道防线。
他把布防图递给宋衡,很是头疼:”老师,鞭长莫及啊。如今契丹常有异动,屡次犯我边境城民,若是齐王叔……”
契丹人凶狠,趁着大昭皇权交迭,无暇顾及他们,常劫掠边城,数年积累,已有壮大之势。赵翮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若是齐王与契丹达成协议,大开方便之门,只怕难以抵挡。
”目前看来倒不至于。”宋衡以为不然,”齐王膝下唯有一子,如今送来长安,不管为何而来,到底是把人送到了圣上手里。守着齐王世子,便是捏住了齐王七寸。”
赵翮仍皱着眉头,虽是这么个道理,可谁知齐王为了这个位置能付出多少,不过眼下也只能盯紧赵祈。
”老师说得是。”
”幽州暗探每月便会传回消息,臣再遣十名密探前往幽州边境,令其十日一秉。”宋衡拧眉,”不过朝中可用之将,眼下也不过镇国公一人,早已卸甲多年。”
照着契丹如今的发展局面看来,不管齐王是否起兵,一战总归难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安稳数年,也不晓得何人还能担此重任。
赵翮握拳,轻轻敲向额头,内忧外患扰得他夜里难眠,如今宋衡暂解职位,更是让他喘不过气。他轻轻说道:”老师,你回尚书省吧。”
宋衡见他如此,很是有些心疼他稚子之龄,便要承担许多,却还是摇摇头:”我在朝中,难免有人投鼠忌器,倒是正好趁着此次机会,将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彻底拔除。”复又觉得对赵翮或许太残忍了些,又道,”圣上不必担忧,臣秉先帝之意,必随侍左右,不过是在暗中窥伺一二。何况江、方两氏老臣尚在,自当匡扶社稷。”
赵翮一向都信他,故而虽觉前路晦暗,独行有些困难,可还是点点头:”是,老师。”
说完了正事,赵翮又关心起宋衡来。长安城设赌局的事自然也传到他耳朵里,此时甚是八卦地问道:”老师可听闻长安城新鲜事?不过老师这几日不在,许是没听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