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如今都到了这个样子,朕还是替你们下一道旨,你把人风风光光娶进门,那才叫不误名节。”
宋衡手里的册子应声落地,一时慌。他原本只是因着老师的缘故,多加照顾沈箬一二,也想着不把两人的关系说出去,日后好再给她寻摸个如意郎君。可如今看来,此计怕是行不通了。
不过不论如何,这道旨下不得。他掩了掩脸上的慌乱之色,出声道:”圣上,赐婚之事再议不迟,不过长安城赌坊鱼龙混杂,常有斗殴致伤之事发生,是该整顿一二了。”
赵翮闻言,放下手里的笔,应允他的提议:”也好,这事便交给方子荆去做。不过老师,你若是有需要,朕这一道赐婚的旨,随时为你留着。”
宋衡却连看折子的心思都没有了,匆匆行礼便告退了,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身后的赵翮见他这副模样,难得地一解阴郁,爽朗笑出声来,还在后头冲宋衡喊:”老师,慢些,别绊着了!”
翌日朝上,赵翮以长安治安为名,将排查赌坊之事一应交到方子荆手里,格外强调,要他秉公执法,不可轻纵。
方子荆自入士便呆在兵部里头,做事颇有军人之风,雷厉风行,至午后便将长安城赌坊肃清一番。
因着这一番动作,长安城人多少总赌过那么一两把,怕秋后算账,忙着自危,一时间倒也想不起来议论临江侯和沈家姑娘的事。
观望一二之后发觉,上头并无翻旧账的意思,只是照例查一查,闭门整顿,赌坊里未清的赌局,照着账本把赌注分还各家。
做至此处,众人才明白过来,这近段时日未清的赌局,可不是只有那一桩嘛,明摆着是上头替临江侯出面了。故而人皆心知肚明,日后这桩事还是少议论为好。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沈箬正坐在院子里学抚琴。她向来不善此类,每每捧着书都能睡过去,倒是打起算盘来,彻夜不睡都精得很。
不过听薛大儒提起过,宋衡精通六艺,为了日后相处和谐,她硬着头皮也得学上一点。
奈何琴棋书画并无速成之法,从她手下流出来的曲子,成功吓得薛幼陵推着沈绰跑了老远,躲在树下捂耳朵。
正当她细嫩的指腹上磨出第二个血泡的时候,方子荆带着人来了府上。
他一身官服未换,指挥着随行府卫把一整箱银钱抬去安置,自己则跟着下人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