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安双眉紧皱,连声追问道:“什么时候自缢而亡!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心月叹了一声,“日前听人说起才知道,生在最初大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去广源寺前后,那时候小姐忙着帮二夫人收拾府内事务,除旧布新,革除弊端,自然关心不到这些。即便是等我知道的时候,也为时已晚了。”
周澜和季由简先后出事,又失去了管家权,大夫人为了躲避一时风头,带着两个女儿去了广源寺敬香祈福。
之后端阳宫宴,才带着大女儿萧玉茹回来。
萧易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纵然如此,怎么竟是一点风声也无?”
香云的身份在众多丫鬟里是一等,她自缢而亡不是什么小事,关乎人命,怎么就如此轻描淡写的过去了,未曾听到半点消息。
这其中的道理是说不通的,萧易安怎么想都觉得疑惑,所以一再追问。
心月见瞒不住了,只好说出详细的实情,“因为大夫人吩咐了院里的人不许多言,将此事压下去。还给了香云的父母兄嫂一笔厚厚的殉葬金,不让他们张扬。”
萧易安眉间的愁色依旧未消,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大夫人如此作为,说明香云的自缢而亡另有隐情。”
“是,我听旁院的丫环说香云并不是自缢而亡,而是被她的表哥王溪所杀害的,两人因情纠纷,不知生了何等纠葛,一言不合便横遭此祸。”
萧易安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又重复问了一遍,“既然是他杀为何不报官,香云的父母就忍心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或许是因为此事格外触人心怀,心月的声音又降低了一些,听起来带着无限的哀伤和悲凄。
“听说是因为他那秀才表哥卖房卖地,赔了一大笔银子给香云的父母,他们顾念着儿子和儿媳一家老小生活艰难能得到补贴,这才拿钱堵了嘴。
而这种私通苟且之事,大夫人觉得格外丢颜面,出在三小姐的房里也是败坏名声,所以才让人不许张扬外传,也是以息事宁人为主。”
萧易安缓缓的闭上眼睛,“竟是没有一人因为香云逝世,而去追究伤害她的凶手吗?”
心月眼眸中亦有不忍之色,咬着牙道:“人心凉薄,就连她的亲生父母都不愿意去追究,又何况旁人呢。”
在前世,香云的表哥也曾卖房卖地,可那是作为他逃离金陵,一走了之的路费。
香云的结局则是嫁给了一个小厮郁郁而终,而不是什么被人杀害后,还美化成自缢身亡。
命运的洪流分支在无形中已经生了改变,有些人的结局偏离了原定的轨道,而这些又化作新的纠缠和恩怨,推动着新的历史展。
萧易安觉得心口有些难受,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她现在还能轻易回忆起香云俏丽的容貌,削肩细腰,水灵灵的一张小脸蛋。
只要她不随口说出一些刻薄之语,还是不招人讨厌的。
若是没有之前那桩和表哥王溪的事,日后也可以好好嫁给一个疼她爱她的郎君,何至于遭此横祸。
果然遇人不淑,对于女子而言是最为致命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