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安拿出一块山楂糖片,含在嘴里,唇边的笑意越加深,“很甜。”
檀逸之追问说:“究竟是这包糖甜呢?还是因为我所做的这件事甜呢?”
他目光灼灼,清澈却又不失温柔,虽然用了易容术,却掩盖不住眼眸中那种一抹灿烂的光芒。
萧易安没有答话,却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语气中带着几分痴缠,“走啦,如果晚了时辰回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檀逸之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乖乖的任由这人把自己牵走。
幸好周围的人谈天的谈天,喝茶的喝茶,级赶路的连忙启程,没人注意到这边。
否则见到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秀公子如此举动,两个身着男装的人关系又亲密,肯定会引起许多有趣的猜测。
过了七夕,再过些时日就是七月半的中元节,也是佛家的盂兰盆会。
《盂兰盆经》记载道,目连尊者为了解救被打入阴曹地府备受折磨的母亲,在七月十五这一日,将世上珍馐都放入盂兰盆中供养,十方大德众僧念咒加持,消灾祈福,这才救他母亲脱离出了饿鬼之苦。
这个“目连尊者救母”佛经典籍的故事,在于劝子行孝,不可辜负父母深恩。
所以从此以后,中元节流传至今,并且衍生下了祭奠先祖和亡故亲人的传统,代代相传,以彰显后世子孙的孝心。
往日里宁阳侯府都要祭拜祖先,所有人都要盛装出现,从早到晚的准备,按规矩完成每一步仪式,那场面和排场远比过年时还要隆重。
一整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疼,还要在晚上去顺着河流放花灯,以祭奠逝去的亲人。
不过今年萧易安在金泉山,是赶回不去了,只能白日里在金泉寺里听一听这些师太们的讲经说法,夜晚则跑到山下的村庄看大家放河灯。
萧易安叫来清漪,将准备好的东西尽数交给她。
“里面是两卷手抄的佛经,还有佛珠、平安符等物,并我给祖母的书信一封,将这些都遣人送回侯府,我人虽然回不去,却总该聊表孝心。”
清漪应了一声“是”,便将这些东西拿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工夫,回来说,“东西派人送出去了,算下日程,应该能正好赶在中元节的前两天到。”
萧易安微笑道:“嗯,我算着也是,赶早不赶晚,东西既然准备好了,还是尽早送出去为好。一来是表孝心,二来祖母见了这些东西,肯定心里挂念,应该会把我回金陵的事提上日程了。”
清漪没想到这是个一箭双雕,不禁也笑了,“小姐筹谋深远,真是厉害呢。”
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顿,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萧易安注意到了她前后情绪的变化,立刻开始回想近日所生的事情。
经过之前的心月一事,早就给萧易安敲响了警钟,她现在再不敢忽略身边人的异常举动,更不敢无视她们的想法。
许多事情,往往早有预兆,只要及时现便能将苗头掐灭,可若是粗心大意或许会酿成大祸。
萧易安立刻想到了七夕的那晚,又想到檀逸之,心中多少猜到了一些。
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接说出来?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可是会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清漪的性格本来就是活泼爽朗,不扭扭捏捏,既然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了,哪里还有不问的道理。
“那个车夫,和小姐的关系好像很好,难道他……就是那次与小姐私会的情郎?”
萧易安轻咳两声,“这个,“情郎”这个词还是少用为妙,听着感觉很别扭。那晚出现在侯府的人确实是他,七夕那日与我联手对抗山贼的人也是他,只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萧易安想了想,用世俗伦理的观念,两人的确是同生共死过,且彼此互相存有情意。
经过七夕那日,感情之事就越明了,因为两人现了身上的共同点越来越多,性格上的默契更是不言自明。
在金陵城中,乃至整个天下,算计朝堂局势的人数不胜数,有布衣白身,有官宦高族,也有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可是这些阴谋家,因为经历了太多人性的险恶和丑陋,才养成了洞悉事实的精明,在许多事情上往往会选择独善其身。
当日那群山贼袭来时,只要有那么一丝动摇,恐怕早就逃跑了,谁会傻到去与那么多的山贼对抗。
这种做法不能说错,只是人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但萧易安和檀逸之不是,正因为两人都见识过黑暗,所以才更加渴望光明,心底仍旧残留着一丝善念,既会用并不光明的手段算计人心,却也会去做在旁人眼中看来是螳臂当车的“傻”事。
如果两人当时不留下来,去做这件傻事,那么这附近村落几百口人的性命早丢在了山贼的刀下。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就像当时檀逸之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却仍旧选择去挡住那些山贼,为村民争取逃跑的时间。
萧易安不会武功,亦不知道自己能否全身而退,却选择着跟随对方一同应对危局。
许多利益考量,在当时的那刻已经化为乌有,两人都是权力场中难能又可贵的存在。
所以从那时开始,萧易安就已经抛掉了所有的顾虑,她知道,或许此生再也遇不到这么一个人了。
回过来,她看向清漪,“之前他是我的朋友,但现在……他是我倾心爱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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