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的确是想吓一吓萧易安的,但是看到对方的心情不佳,便放弃了这种举动,直接走出来现身相见。
萧易安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没用易容术,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在外面晃来晃去,真容被别人看到了又该怎么办?”
檀逸之不止没有用易容术掩盖自己的原本面目,还脱下了那身侯府的家丁装扮,换上了素日里穿的长衫,容貌绝佳,朗朗如松柏长青,身形又犹如昆山之玉,月华不可掩盖其半分温润气质。
他这一身打扮,不像是那个城府深沉的西秦世子,倒像是一个舞文弄墨的书生,又或者是隐居深山的高士。
檀逸之轻轻地拂了一下衣袖,“今日是中元节,山下有村民们在村口聚集祈福,山上的师太们又都在诵经念佛,至于侯府来的人,更是耐不住寺里的清静寂寞,纷纷下山去凑热闹了,可以说是没一个闲住的人。”
宁阳候府虽然也是勋爵王侯之家,但是下人之间也免不了会有些不愉快的事情生,以至于排挤和勾心斗角下绊子。
像这种群体相约出去的事,除非是性格太过孤僻的人才会拒绝参加。
否则有些人,即使是心里不愿意去,但是碍于面子和维系大家日常的关系,也只能不得不去的。丫鬟们如此,家丁亦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檀逸之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人敢在中元节这个十方鬼魂回阳间的日子,独自一人外面四处乱逛?”
“也是,我向来不信鬼之说,当然不把这个当做禁忌。”
萧易安附和完之后,却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也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吗?怎么单单只说我!”
“我可与你不同,我是忽感兴之所致,所以才出来,在山涧草木中游览一番风景入画。”
“我也是啊!兴之所致,所以才出来……放河灯。”
萧易安说完后也就没了底气,放河灯是中元节的传统习俗,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富贵贫贱,这有什么可兴之所至的。
檀逸之却没有继续乘胜追击,而是伸出手来,将她拉到一块大青石上坐下,轻声说了句,“你站得累了吧。”
他自己也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我本为此时山中定然无人,没想到却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抹光芒,虽然微弱,却像是指引着迷途的光明,将人吸引前来。”
“从远处走近一看,在现原来是你在放河灯,可是有哪位要祭奠的亲人吗?”
“是我的生母。”
萧易安垂下头去,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我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也不知道她生前有何事迹、作何营生,更别提她的容颜相貌了。”
为人子女,却连自己生身母亲的事情一无所知,绝对是痛心又遗憾。
萧易安在前世登上凤位后,不是没有暗地里让人探寻过,但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似乎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
她甚至还当面问过萧廷,可让对方几次都用言语蒙混含糊过去,根本说不出个大概。
侯府的人对她的生母也毫无所知,似乎这个孩子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可各种流言蜚语倒是层出不穷。
除了那些太过荒谬不堪入耳的,最被大家所接受的一种说法就是庶出五小姐的生母地位低贱,所以没有接进侯府的资格,留下血脉之后就没了消息。
有人说是愤恨不已自缢了,也有人说是领了侯府的一笔钱远走高飞,离开金陵去过自己的下半生了。
可两种说法都无依据,不足为信。
不过萧廷亲口承认过,说她的生母的确已经逝世,但是死因如何,却从来不曾提及。
久而久之,周边的舆论从儿时一直传到长大成人,萧易安只能被动的接受这种不明所以的说法。
或者是因为这些事情积压在心底多年,每每提起便觉得犹如龙之逆鳞,触之便是削骨挖心般的痛,但对着眼前这个人,却并无多少不愿意触及的反感。
于是她将这其中的缘故大概告诉了檀逸之,等于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简略地讲了一遍。
檀逸之听罢,却皱了皱眉,“我感觉这事情另有隐情,能生出你这样的绝世容颜,想必定然也是个倾城佳人,怎么会是个身份低贱的籍籍无名之辈呢?”
萧易安佯装怒,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在和你讲认真的话,你却在这里开起玩笑来了,又是在拿我取笑我!”
“哪敢哪敢,我哪里敢笑你。”檀逸之连忙解释说,“只是恕我直言,叔父的长相也只算平平无,能生出你这样的容貌,必定是仰仗另一方,所以我才会如此说。”
见萧易安仍是面色不悦,他立刻正色道:“依我看,此事的确大有蹊跷,就算是前一种猜测也难以自圆其说。单说侯府中无人知晓其身份,这本身就是很值得怀疑的一点。”
萧易安轻轻地“嗯”一声,这些她也想过。
就算是自己的生母身份再怎么卑微,再怎么低贱,也不至于无人知晓,无人知情,整个侯府对于当年的事更是一问三不知。
达到此种后果,肯定是萧廷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
而他甘愿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大费周章的隐瞒下去,弄得秘兮兮流言满天飞,肯定有着更为不可告人的秘密。
檀逸之轻声说:“等回到金陵之后,我会帮你查探此事的,必然尽力查一个水落石出。”
萧易安轻轻地摇头,“当年的老黄历,想要查清楚是难上登天,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询问萧廷。”
“可绝不会对你讲真话的,但凡能透露一星半点儿,他也不至于苦心苦力的隐瞒多年了。”
檀逸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半开玩笑的说:“不然,我们将人绑起来,来个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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