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到那间牢房上面的锁已经被浇筑了铜汁,示意永不开启,旁边有一扇极小的方形的窗,每日的餐食会从那里送出去。
一靠近,便能闻得到里面有种腐朽,令人作呕的味道,似乎能感受到有蛆虫在缓缓蠕动,还能听到有只老鼠在干草丛间左右穿梭,出“吱吱”的声音。
这样的地方,让她想到了三年前自己被打入死牢时的那间牢房。
同样是这样的暗无天日,同样是这样的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一片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而现在的慕容晟,让她想到自己前世在冷宫的时候,这样的被伤了眼睛,被挑断手筋脚筋,被毒哑了不出什么声音,还真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慕容晟不知道,但萧易安敢说,自己是现在最懂他的人。
因为她太了解这种痛苦滋味了,这种活在绝望的生活中挣扎,但因为自身的毅力又渴求着一线生机,为了这微弱的希望,从而继续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不过当初萧易安没有等到,她等到的只是一杯毒酒。
那么现在慕容晟也不会等到,他会永远在这里待下去,永远,直到他老死的那一天。
她就站在那扇小窗前,上面有几道缝隙,不算大,但是能大概看得清里面的情景。
慕容晟倚在墙上,坐在那堆干草上,他的身体软软的瘫下去,一只手无力的垂着,另一手搭在脑后,似乎是为了不让坚硬冰冷的墙壁那么凉嗖嗖的。
他的衣衫从被关进去一直没有换过,所以能闻得到一股子馊味,头有些乱糟糟的,上面的金冠早就不知道遗落在那里了。
或许因为这些日子没有梳洗过的原因,他一脸的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看上去脸色极为难堪,像是染了一层蜡,僵硬而无。
这样的一个人,像是座破败的雕塑,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像是个木头人,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慕容晟知道有人来了,他动作迟缓的向窗外看去,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萧易安已经离开了,她并不想让这个人看到自己。
是啊,虽然重生后仅仅还不到五年,但是在她的心里自己似乎已经有一辈子那么长。金贵玉樽如同浮云一般,虚无缥缈,人与事像是梦里看花,水中看月,虚空一场。
这个人他在前世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夫君,实际上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两人一开始因为阴谋而结合,后来于诡计而分离,这份孽缘早就应该了结,前世她在这场博弈中输得很惨,到最后一无所有。
现在,她终于拿回自己应得的了,某些人该为自己的所种下因果而受到报应。
萧易安的心里很平静,她前世的恩怨情仇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
曾经伤害她的人全都受到了报应,自己亲手了结了萧玉茹,慕容晟此刻又在承受着她当年的痛苦,将永远不见天日的这么生活下去。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因果报应,当初自己在冷宫中诅咒的誓言真的生效了。
狱卒看眼色的问:“贵人,您若是想放了齐王,锁虽然用铜汁浇筑死了,但是可以让人用斧头把牢门砸开……”
萧易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人放出来了?”
狱卒战战兢兢,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是个最为倒霉的地方,除非哪个达官贵人脑子生了锈,才会愿意来这里。
如果不是与齐王交好,想来放人,那么辛辛苦苦来这这一趟是做什么的。
反正上头有吩咐,无论怎么他照做就是了。于是小声的问:“那您来,是想……”
萧易安一边向那台阶上走,一边问:“之前宫内的那位李总管是怎么交代的?”
狱卒答道:“之前宫内的人特意交代过,一日三餐照常送来,每过一段时间还要找大夫来照顾他的身体,不能轻易让人死了。就这么关着齐王,一直关下去。”
萧易安冷淡的说:“嗯,这个法子不错,那就继续这么办。”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狱卒的眼睛立刻亮了。
“不用专门找大夫了,过几天会有御医来给他把脉。这位齐王的一日三餐就由你照顾,别给他吃得太好,但也别太差,如果把人饿死了,唯你是问。”
“是是是,贵人您放心。”狱卒含着笑,接过来那张银票。
萧易安缓缓的说:“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来确认他的安全。如果你敢在私底下偷奸耍滑,那么你的下场,绝对会比现在的这位齐王还要惨,明白了吗?”
“是是是,小人明白了,明白了。”
狱卒连声答应,有些畏惧,但是手里的那张银票攥得紧紧的,似乎怕它长腿飞了。
看到上面那一间间空荡荡的牢房,萧易安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转身吩咐说:“齐王妃关在哪一间,带我去看看她。”
“这个、这个恐怕有些难。”狱卒的脸色顿时变了,“齐王妃她,她……”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萧易安觉得不妙,“王妃怎么了,她难道没有被关在这里吗?还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狱卒回答说:“是这样,前几日齐王妃在牢里身患鼠疫,已经不幸逝世了。”
“鼠疫?”萧易安皱了皱眉,才不过短短几日,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没了。
但是齐王妃的身体没有那么差,如果医治及时,应该不至于丧命吧。
她怀疑的问:“没有请御医来看过吗?是不是你们觉得齐王妃失势,所以故意怠慢,拖延病情?”
“不不不,我们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狱卒连连摆手否认,“齐王妃是戴罪之身,是宫内的人说御医不能给囚犯治病,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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