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逸之率领人马抵达金陵城的时候,西秦的那帮老臣还没有到达。
因为沣京距离金陵的路程要远一些,而他们来的人数不少,其中还有年纪大的老臣子,考虑到要众人的饮食起居和身体状况,不可能快马加鞭的昼夜赶路。
所以在这之前,檀逸之就已经收到了西秦王的亲笔书信。
八百里一驿,日夜不停送来的消息,提醒他有个准备,不要被这些老臣弄一个措手不及。
关于这些,檀逸之心里已经有了谋算,他还真不怕和这些老臣正面生冲突,反而担心他们会在背后暗中难。
如此一来,心里就有底了。
关于这件事,檀逸之并没有告诉萧易安。她现在的伤势还没有完全痊愈,不适合再知道这些让人头痛的事情,由自己一个人应付就足够了。
回到金陵,大臣们各回各家,往日活在战乱整天提心吊胆,现在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安定。
随着百姓66续续的回来,重新经营起往日的生计,金陵城正逐步恢复往日的繁华,战乱带来的荒芜正在被逐步的消除,人们的记忆也会慢慢被时间冲淡。
百姓们只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能吃得饱穿得暖,不至于挨饿受冻。
至于皇位上坐着的人是姓慕容,姓檀,或是是陈,都无所谓。
对于一些人来说,在这个尘世间,哪怕只是什么都不做,好好的活下去,寿终正寝,平安的度过这一生,就已经足够了。
不在权力的欲望中挣扎,不为了荣华富贵而日日提心吊胆,没有那些波澜壮阔的传经历,也没有背叛别人与被别人背叛的终日如履薄冰。
或许他们终其一生不为人知,寂寂无名,可是那种方式未尝不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自从回到金陵后,萧易安在养伤,檀逸之则在设宴迎接带兵回来的长史杨硕。
至此,剩下大燕的国土全都接受纳降,而有少数的反抗之人也已经被尽数诛杀,意味着再无威胁。
眼见的尘埃落定,大局已定,吏部的官员奉命开始商议新朝建立的日子,还有陛下登基的一些细节,包括册立皇后的仪式和其中的繁琐流程。
因为现在世子的后宫只有世子妃一人,没有侍妾,所以不用考虑其他的人,倒是省了很多工夫。
这些人是大燕的旧臣,能在倾轧的朝堂中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呢,不会蠢到对世子妃的身份怀疑追问,所以只装作不知道之前的传言。
而南越王赫连钰是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繁华的金陵城,当然免不了四处逛逛。
二王子檀溪之也是个有一颗玩心的人,两人年纪相近,性格上投脾气,很快就熟络起来,常常一起结伴出游,游山玩水。
有时候一连几天下来,甚至连檀逸之也见不到自己这个王弟的身影,心知他是因为在南越被父王和母后拘束惯了,所以才如飞鸟出笼,四处去看新鲜。
檀溪之是小孩子的脾气,如果偏偏事无巨细的管着他,他反而会去想尽办法的反抗,如果顺着他,等他尽情玩够了之后,就能够稍微的收起一些好心。
最近事务繁忙,并不清闲,所以檀逸之没有去严加管束这个王弟,反正有南越的守卫保护着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所以檀溪之和赫连钰的交情越来越好,两人还约定好了,过一段时间檀溪之会随着他回南越城,去看看广阔的天地中从未见过的风景。
由于檀逸之下令不许惊扰百姓,违者处斩,严惩不贷。
于是民心渐渐安定,百姓开始接受这个还没有建立的新王朝,在户部的大力鼓动下,原先关闭的商铺纷纷开张,金陵又开始有了繁华的势头。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势头展,就在这种氛围中,西秦的那些老臣到了。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出现的确很扫兴。
尤其是这些老臣一来就提出了要面见世子和世子妃,更让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屏退众人后,檀逸之单独召见了他们。
有臣子一上来就单刀直入的问:“敢问世子,为何不见世子妃其人?”
檀逸之的色淡淡:“世子妃在随州一战中为救本王不幸负伤,险些丧命,迄今还未痊愈,如今心疲惫,不适合会见外人。”
因为现在还没有登基称帝,所以他还是如以前一样自称“本王”。但是这种无形的气势,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闻言,那名臣子讪讪地退了回去。
关于世子妃受伤的这件事,这些老臣消息迟缓,并不知晓。
但是他们觉得世子不会再这种大事上隐瞒说谎,当下都有些尴尬。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世子与世子妃的感情极好,好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让人难以相信。
但是关乎于朝政大事,从来不是以儿女情长为借口所能左右的。
见众人沉默,有一位年逾七十的老臣站了出来。他姓董,名楠,自忠孝,是西秦的两朝老臣,算上檀逸之,已经历经了西秦的三代王储,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初还教过现任西秦王的功课,算是师者之一。不过因为教书方式老套,观点迂腐,再加上方式古板,不被西秦王所喜。
但是可以说,论年龄,论资历,他都在这一群臣子中起了带头的作用。
他一站出来,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请问世子,关于之前坊间所传一系列的流言,大家都已经有所耳闻,那么其中所说世子妃的身世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么世子妃真正的身世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