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贺毓秀不置可否道:”这本该是你们兄妹二人一道学的,如今让四娘先学一步,也好帮着你一点。”
晏节微愣。他从未想过要晏雉帮自己什么。毕竟,他为人兄长,理该是帮助弟弟妹妹的那个,哪里想到让弟弟妹妹帮衬自己。
贺毓秀道:”你既然要入仕为官,自然应当知道这朝中究竟都有哪些官职。你俩无事的时候,就让四娘多在你面前念念,念的多了,你也就记住了。”
话罢,他一摆手,起身摸了把晏雉的脑袋:”你二人在这老实看书,先生去给他们上课。”
偌大的宅子里,被分了三块区域。前院厅堂连带着左右室,皆作为那些学生的课堂,平素上课便在其中。中间是贺毓秀自己和丫鬟仆从的住处。再往后就是后院跟书房,也是兄妹俩的课堂,环境不需多说,就是比前面的好上许多。
如此的日子又过了三日。
贺毓秀突然提出要抽查,查的是晏雉还记不记得那些祭器,有没有记下了全部官阶。
晏雉咬着牙低声说记下了。
等到当真抽查起来的时候,她坑坑洼洼的将那些祭器及上头的铭文含义,背诵出来,背到官阶时,却实在是记得不清楚。每每对上贺毓秀的视线,她都忍不住低头,很快额头上就布满紧张的汗水。
就连晏节,不由地也为妹妹捏了把汗。
一时间,后院里除了蝉鸣和呼吸声,就再不第三种声音。
良久,晏雉才听见一声轻叹,而后,头顶有人伸手轻轻摸了摸:”你还小,也聪明,可先生也从未想过要你三日之内当真将这些都记下。”
晏雉低头。
贺毓秀又道:”诚于此者形于彼。你若是在我问你的时候,就老实承认还没记住那些官阶,也不至于现在紧张得满头大汗。”
”学生……学生不才,怕先生失望……”
其实,论起用功,晏雉并未让贺毓秀失望。跟前面的那些晏氏旁支比起来,晏雉小小年纪就能记下那些祭器及其上铭文已经不容易,官阶记不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作为先生,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徒弟逞强,撒谎。
”今日,我需罚你,你可服气?”
自然是服气的。
晏雉并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乖乖地伸出手,掌心向上,等着贺毓秀的戒尺落下。
一旁的小童早已双手奉上戒尺,贺毓秀拿过,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拍打几下,然后伸手抓住晏雉摊开的手掌,一尺落下,问道:”名之与实,犹形之与影也。四娘,可懂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