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不服,可奈何大的比不过晏节”矢过侯而贯侯,过见其镞”的本事,小的比不过晏雉才习射一个多月,就能拿起弱冠郎君所用的弓,射中靶子。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学生们发现先生像是找到了正确激励他们的方式,一个月中,总有七八日的课,是让他们与晏氏兄妹一道上的。
就连晏节也差点这么以为。
只有晏雉心里明白,先生这是找到了显摆的趣味……
至深秋,空气中澄澈无尘,还带着金木樨的芬芳,令人心旷怡。东篱城里城外的木樨俱已开花,无论走到何处,花香皆能充盈鼻间。
晏府后院的金木樨,更是开的花香浓郁。
熊氏难得出了小佛堂,于后院中置了几张小几,沈宜和晏雉正陪着她誊抄经书。
晏雉的书法和女红多由沈宜在教。然而在教导的过程中,沈宜时常感慨地同晏节说晏雉聪慧,她竟是教不了多少。
对于晏雉来说,上一世所学的书法和女红,并不是重生一次就能忘记的。那时候避居偏院,每日能做的事,只有习字和女红,渐渐的,倒是给她研习出一手的好字来。
如若不是后来得病,渐渐连手臂都没了力气,她怕是会一直靠着习字打发闲暇时光,直到暮年。
到眼下,晏雉的字已经日渐有了当年的模样。她和沈宜两个人的字,各有千秋,却都漂亮得很,就连熊氏,若是天光明媚,也会从小佛堂里出来,邀她们姑嫂一起帮着誊抄经书。
沈宜停笔,伸手去拿小几上的茶盏,正准备喝口茶水,有女婢跑进后院:”娘子,熊府的管事投了拜帖,说大郎回乡省亲,明日要来拜会。”
沈宜尚未回,身侧突然传来轻轻”啪”的一声。
沈宜扭头去看,只见晏雉袖口上一片墨色,胸前也沾上了一点颜色,再看原本誊抄的干干净净的一张经书,被没拿稳落下的笔”啪”地打开了一块墨迹。
”四娘这是怎么了?”沈宜诧异地转身喊来身边的丫鬟,”快送四娘回屋换身衣服。”
沈宜身边两个贴身丫鬟,一名丹砂,一名银朱。这时听见吩咐,丹砂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就要扶着晏雉起身。
熊氏那边,云母一脸欣喜:”小娘子这是听说舅舅要回来了,所以高兴地掉了笔吗?”
晏雉僵硬了许久,终于呼出了一口气,身子也随之柔软起来,只是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遂低着头,不愿让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