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吧。我也只是一知半解,阿家若是要听,我便仔细说说。”
晏雉一听,顿时来了劲儿:”嫂嫂快说,我也要听一听。”
”胡闹。”熊氏伸手,敲了敲女儿的脑门,”小娘子就别听这些了,赶紧回屋去,那本经书怕是还没抄完吧?”
晏雉扁嘴:”女儿就听一小会儿。”
”不行。”
”就一小会儿。”
”不行。”
晏雉很想听那传说,奈何阿娘不松口,嫂嫂自然不敢在她一个八岁的小娘子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事。
她无奈地回了屋。临到门前,却又转而走到另道门前。门一推开,炭炉的暖意就扑面而来。
”须弥。”
她张口喊了一声,从画屏后绕出来一人,正是之前捡到的少年。
晏雉暂时还没让须弥跟晏节站一块比过身高,只是这么看去,隐隐觉得,十五岁的少年竟和兄长差不多高,身材看起来更是比兄长要结实一些。
不过,他要比大哥寡言。
晏雉平日里能说的上话的人,不外乎是熊氏、沈宜,最多再加上一个憨憨的豆蔻。只是她们都比较喜欢能看到一个乖巧的晏家四娘,即便能说上话,也是将她视作小孩来沟通。
须弥伤势渐好后,晏雉很快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不单单能认真地听自己说话,还不会出言打断,甚至也不会质疑她的想法。
晏雉阖上门,几步走到桌边坐下,一转身,豆蔻已经沏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边,须弥则在不远处跪坐下来。
晏雉将沈宜提到的事情与他说了说,末了似有感慨地叹息一声,道:”科举一事,事关社稷民生,你说,怎么就有人这么大胆,拿别人的性命弄虚作假?”
须弥沉默,想了一想,道:”这人的家世显赫。”
晏雉怪地看了他一眼。
须弥:”我曾听闻,赴奉元参加会试前,各州府还需将举人们进行审查,唯有合格者,才有资格会试。”
晏雉睁大眼:”师父曾说过,品行不良者,服丧者,工商杂类者皆算不合格。晏氏因高祖功德,这才得了圣上开恩,准许科举。”
须弥看着她:”另还有患风疾、眼目之病者,亦不得发解。”
是了。
晏雉抚掌,眼中大亮。
她先前倒是忘了。师父说过,即便过了乡试,也不是谁都能上会试的。州府这一审查,就能刷下一批人来。而后,礼部贡院那还得再核实一轮,最后剩下的才是参加会试的应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