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没有出声,晏雉自己续道:”隐户大多是些逃奴或者是家中遭难,不得已从老家离开的人家,因为穷,或者为了躲避赋税,很多人到了新的地方之后,往往就成了隐户。01bz.cc”她微微叹气,”隐户一旦多了,对当地的执政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嗯。”须弥终于开了口,”但是显然,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作为罢了。”
晏雉脸色稍变,再看市集人潮时,色有些不同。
她这些跟着贺毓秀读书,天文地理,时政律例,该学的不该学的书,她都看了。她不是那些躲在深宅,眼睛只能看到内宅纷争的小娘子,隐户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危害,她是知道的,即便不曾亲身经历过,也从过去的案例中看到过。
晏雉的思绪已经飘远了,直到发顶被人轻轻地揉了揉,这才回过来。她抬起头,看着身侧得须弥,缓缓问:”你说,大哥他会不会被人欺负?”
”不会,他很厉害。”
须弥说话时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这一回,话语中多了一丝笃定。晏雉看着他,张口想说话,身后有人急着赶路,一时不察把她给狠狠撞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人直接撞到身前一具温热的胸膛上,而后视线飞转,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将人脖子搂住,定再看的时候,视线已经落在了身侧来来往往的人潮头顶。
”你……”
须弥抬眼看她,表情如常:”还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晏雉的脸上有点红,垂下眼,想了想,摇头:”其余的我去问大哥便是,回去吧,人太多了,有些闷。”
须弥应了一声,将人抱在手上,在人潮中轻松地穿过。
从码头前的市集出来,主仆二人在路上,又听到不少对新来的司户的议论。说来说去,不外乎是一个隐户。
晏雉愈发觉得,这并非是什么民风,根本是刺史府的那些人一家独大惯了,觉得这种议论不过是小事而已。
她越发担心兄长,迫不及待地要回衙署。
然而回了衙署,想见晏节却不是件轻易的是。
这衙署本就分内外,内指的就是内衙,是住所,也是女眷可以活动的地方,外指的是办公的地方。晏雉想去见晏节,却被管事拦下,只说阿郎在前头办公,小娘子有什么事晚些再说。
晏雉有些急。
上辈子的兄长,无功无过,直到三十几岁才成了一县之令,又到了四十多,才凭借拼出的军功,得了四品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