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有些为难:“这荒郊野岭的,婢子怎么能让三娘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苏虞翻了个白眼,这是皇家马场,外头禁军守着呢,她道:“你还怕谁把我吃了不成?”
真要是有,谁吃谁还不一定呢。她摆了摆手,道:“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连翘犹豫片刻,终是转身离去了。
苏虞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灰,接着移步至湖边,俯身伸手鞠了一捧水洗脸。凉意渐渐侵入皮肤肌理,彻底地驱逐了她残存的睡意。
末了,苏虞再次回到方才小憩的那颗柳树下靠着坐下,又信手在地上捡了根小树枝,漫无目的地在地上乱写乱画。
苏虞画着画着,一个用力,树枝就扭了腰,断成了两节。她用断掉的一小节继续写,眉头却微微皱起。连翘怎的还未回来?
正想着,忽觉身前的阴影重了几分,把从柳条缝隙里照射下来的阳光都给遮了去。
苏虞的手顿住。
这么一大片阴影,绝不是连翘。
她眉尾轻轻地挑了一下,手里的树枝微微倾斜把地上她写的东西给画乱,接着,头也不回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话音一落,一声轻笑擦过耳畔。
“哟,苏三娘这是在私会情郎?”
苏虞猛地回头,距离极近地对上来人的一张脸。
她心里一惊。
这就是日日用珍珠粉洗的脸?
第15章表里不一
苏虞的的确确是头一次在日光下如此近距离地看秦汜的脸。
虽说前世秦汜是她苏太后的姘头,他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她也摸过无数回,可论看,白日里朝堂上,文武百官分列堂内,她坐在珠帘后,只能约莫瞧清诸位大臣的轮廓,夜里榻上,灯一熄帘子一放,触目漆黑。
苏虞在一两秒的怔愣过后立马退后了两步,与秦汜的那张脸隔开了距离。
她丢掉手里的树枝,抬眼去看眼前之人。只见秦汜一身骑马服,手里还拿着马球杆,想来是刚从马球场上过来的。
苏虞抬头睨了眼马球场,看来比赛是结束了。
她脑海里闪过适才马球场上那腾空而起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个合宜的弧度,对着秦汜福了福身:“晋王爷万福。多谢王爷今日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罢了。”秦汜的声音很淡,眼睛却微微眯起,里头酿着笑。
苏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她觉得眼前之人与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苏虞想着,在心里摇了摇头。
人都是会变的,何况她根本就不算了解这个人。哪怕与他共枕,也是同床异梦。
前世她认识的秦汜有半张脸都是是传言糊成的纸壳子,另外半张则是在谈判场上咄咄逼人、在宴席上谈笑风生的鸿胪寺卿。
“苏三娘这是等谁呢?哪个不知好歹的让佳人苦等至此?”秦汜揶揄道。
苏虞一噎。
她适才只是猜出身后是个男子,出声试探试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