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写着写着,不知怎地,她又想起秦汜的那双眼睛,还有徐采薇曼妙的舞姿。这二人之间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可告人。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么相像的眼睛,若说是巧合也太过勉强,应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影响。可皇家每个人出生都是要上玉牒,绝无徐采薇这个人,况且她还进宫讲给了皇帝。
难道是秦汜母族的亲戚?她记得秦汜的母妃徐氏早逝,是战死的徐大将军徐凛的女儿,可徐将军是孤儿,且只有徐妃一个女儿。那么徐采薇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等等,徐妃、徐采薇,都姓徐。
又是巧合吗?
苏虞手里的笔不停,思绪却越飘越远。这佛经她早已滚瓜烂熟了。她一边写着,一边又开始抽丝剥茧。
徐采薇的事儿先搁在一边,更要紧的还是如何让嘉元帝打消对苏家的疑心,不再对苏家赶尽杀绝。
嘉元十一年委实是个多事之秋。前朝后宫一同洗牌换血,波涛汹涌。有多少人苦苦挣扎,湮没于这惊涛骇浪之中?又有多少人乘风破浪,稳稳屹立于浪头?
前者,比如赵家、苏家,比如太子。后者,比如崔家,比如楚王。
而一切的根源都在太子。
苏虞禁足期过,紧接着便是太后的七十大寿。
嘉元帝是个出了名的孝子,亲娘太后的寿辰自是得好好地大办一场,宴请百官家眷,普天同庆。寿宴是晚宴,酉时正式开宴,但宫里一早就热闹起来了,百官们也是自午时后便66续续进宫。
苏家定好未时四刻出发进宫,未时五刻,苏虞才领着蝉衣提着裙摆姗姗来迟。祖母精欠佳告病不去,正门口,苏家一众人都到齐了,就等着她一个人了。
苏庭上前屈指给了她一记爆栗,“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苏虞瞪了他一眼,还未出言,那头已在马上静候出发的苏遒回头给了她一记凉凉的眼刀,苏虞赶紧扶着蝉衣的手上了马车。只怪她午睡睡过头误了时辰。
谁想她刚一在马车内坐定,苏珞便掀开车帘钻了进来。
苏珞眨眼笑着问:“三姊姊,珞娘和你同乘一辆马车好不好?”
苏虞自是乐意:“好啊。”话落,苏珞笑眯眯在她身旁坐下来。
苏虞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她转头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透过缝隙往后看。后头的那辆马车前,一身华服、满头珠钗,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苏瑶正和她母亲吴氏争论着什么。
吵起来了?
苏虞一声轻笑。这对母子难不成是在争论穿哪条裙子、戴哪只簪子,更能在遍地达官贵人的太后寿宴上惊艳众人,好寻觅个乘龙快婿?
苏虞翻了个白眼,收回视线,放下帘子。马车晃晃悠悠启程了。
“阿姊,你这匣子里装着什么呢?”苏珞指着蝉衣放在手边的红木匣子。
那匣子做工精美,上头雕着联珠纹,小圆珠围成的联珠圈里头刻着一只鲜美肥硕的桃子,匣子的搭扣是金制的,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苏虞笑答:“宝贝。”
苏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问:“可是装了寿桃?”
苏虞笑而不语。
宁国公府所在的兴宁坊离皇宫挺近,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苏虞估摸着快到了,便掀开车帘往外看,入目即是苏遒和苏庭骑着马的挺拔背影。
苏虞眯着眼瞧。
她的父亲呀,即便是在这长安的街上姿态从容地牵着缰绳,也透出几分武将驰骋沙场的气度。而阿兄与身旁并骑而行的父亲比起来,则少了几分凌厉与气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