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花架子。
眼下这弓沉得她都拿不太稳,更别提将之张开了。苏虞头疼起来,早知便直言不会便是。
她正准备搁下弓放弃罢了,忽然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秦汜提步走至她身后,伸手覆住了她的手,偏头去瞄准靶心,面庞几欲贴住她的脸颊。
苏虞身子微僵,却未躲。
瞄准后,秦汜便握着她的手将箭射了出去。一箭离弦,苏虞被其后冲力震得往后一仰,撞进身后之人的怀抱中。
怔愣一瞬过后,她便不慌不忙地往前迈了小半步,站直了。
秦汜的手仍覆在她手上,维持着张弓欲发的姿势。他低头问:“再来一箭?”
苏虞手往下垂,道:“王爷自个儿来吧,妾身……手酸了。”倒也是实话,委实是好些年月没射过箭了。技艺不精为一说,也有手生了的缘故在里头。
秦汜遂作罢,松开了手。苏虞把弓递还给他,秦汜接了却也再没了兴致,索性搁下了。
他转而去瞧那兵器架。那架上十八般兵器皆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十分齐全。秦汜挑了一把戟出来,把玩了半晌。
苏虞一直站在他边上静静地看着他和那把戟,心里想着:父亲使得最称手的兵器便是戟了,当年那一把方天画戟是多少敌军的噩梦。
秦汜掂了掂那把戟,瞧苏虞一直站着不动,便问道:“可会使何兵器?”
苏虞张了张嘴,半晌没答上来。
秦汜微叹口气,道:“你兄长从了文,你又是个姑娘家,倒真是可惜了你父亲一身武艺无人传。”
苏虞垂眸。她自个儿是个不中用的,身子太弱,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苏庭其实是得了父亲真传的,只不过如今做了文官,无甚用武之地罢了。
苏虞心里微叹。
秦汜言父亲后继无人,她才想起这么一茬儿。不过苏家小辈排开长房的兄长苏庭和她,还有二房的四妹苏珞和五弟苏琮。苏琮如今年纪尚小,倒是个可栽培的好苗子。
前世她做了垂帘太后,执政的头一件事便是排除异己。此举挖空了不少朝中命脉,为了填补缺漏,也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将苏琮从犄角旮旯里寻出来。
那时她想着,苏琮能力如何且不论,只要姓“苏”便够了。这金銮座要想坐得稳,就得握着兵权,这兵权得姓“苏”。苏家倒后,吴氏带着苏珞和苏琮回了娘家,却遭娘家嫌弃,吴氏度日艰难,竟狠心将苏珞嫁给年过半百的富商做填房。
苏虞闻得此事时,那个她打小就喜欢的妹妹苏珞已经郁郁而终了,苏虞至此便彻底不再管二房诸人诸事,不闻不问。后来她一举提拔苏琮,也对他不甚关心。苏琮却不声不响远超出她的期望,交予他的事都一一办得出色。后来苏虞便索性将当年跟着父亲打天下的那支亲兵交予他之手。
如今二房乱成一团,吴氏愈发地不管事儿了,管家之权也交由了世子妃6锦姝。眼下这关过去了,她得尽早帮苏珞相看一下夫君,苏琮也可以开始栽培一下了。
眼下要紧的还是要将和突厥的这场仗安安稳稳打赢了,让父亲平安归来才是。后续如何打消嘉元帝的疑心,如何让苏府屹立不倒都是后来的事儿了。
她这头思绪纷飞,秦汜那头倒挥起了那把戟。
秦汜手里一个翻转,那戟最后“咚”一声落了地。
苏虞仍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眸中好似古井无波。
秦汜道:“忽然手痒,想和国公切磋一下……”
苏虞面上仍是毫无波动,心里却对此有些不屑。她父亲那是战场上身经百战出来的,岂是他秦汜一个闲散王爷那点花架子能比的?
她想着,瞥了眼兵器架上的长剑。
秦汜则是自顾自提步往兵器架走去,准备将那戟放回,再换一把。刚行至,便闻得一声刀剑出鞘之音,接着剑光一闪,一柄长剑冲着他袭来。他心头一凛,赶忙挥戟去挡。
清脆的一声兵器碰撞之音在二人之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