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秦淮放下床帘,出了殿。
苏虞这一觉睡到了日薄西山之时。
好久不曾睡得这般踏实了,也不知是何时辰了。她抬手欲掀开床帘,却觉得少了些什么,她顿了顿,收回手细看。
谁把她昨个儿辛辛苦苦涂的指甲给洗干净了?
苏虞皱眉,喊了声:“连翘!”
连翘闻声打帘进来,还未开口,苏虞便问道:“你把我指甲洗了?”
连翘一顿,支吾着应了。
苏虞狐疑地看了她几眼,转而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十指纤纤,却早已不复年少时的莹白如玉。
她轻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喜欢捯饬这玩意儿,不过是红艳艳的瞧着更有气势些罢了。自打阿爷阿兄去了,苏家倒了,那些个素净娇嫩的衣裳都压箱底了,什么老成穿什么。”
连翘闻言,有些不忍道:“您眼下在兴庆宫里养病,不必再面见朝廷大臣,您想穿什么便穿什么,也不必再折腾这指甲了。”
苏虞抬眼看了眼窗外,黄昏扑洒下来,透着股哀哀的垂暮之气,她轻轻扯了扯嘴角,淡淡笑了下:“也不年轻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