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鱼讶异地看了半天,眼睁睁看着宫主以难看的姿式爬了两尺高,出声问道:“宫主,为什么不用轻功?”
阿裳“刺溜”跌回树底,苦脸道:“刚换了新身体,筋骨尚未拉开,轻功使不出来。”玄鱼无语,亲自托着她的腰,将她送到了高高的树枝上去,然后足尖在树干上一点,像只轻盈的蝙蝠一样飞开。
被架在半空的阿裳,心中已是慌作一团。她知道朱雀弟子已然布好埋伏圈,就等着猎物闯入圈套。不久之后,玄鱼大概就会拖一个人过来,请她掏出黑白刃,请她亲手为猎物开膛破肚,进行那血腥的“开张祭刃”仪式……想想就恶寒!不,她绝不参加这恶魔的仪式。要跑,必须要跑。扒着树干,就想溜下树去。
可是左手死死抠在了树干上,不肯松开。她努力与左手较着劲儿,扯拽得树冠都晃动了。她心中忽然一喜:如果晃树能让“猎物”警惕,说不定可以暂时阻止一场屠杀。于是晃得更卖力了。
左手突然松手,她毫无防备,猛地向后倒去,眼看就要坠落到树下!却跌入一个怀抱之中……
祝倚青诚惶诚恐抱着宫主,战战兢兢:“宫主小心……”心中一万遍地问:宫主的行为为什么这么诡异呢?大魔头都这么诡异吗?先是拚命晃树,又投怀送抱,还用惊恐又无辜的眼看着他!
一个大魔头,不可以有这种眼的知道不知道!不要装得这么纯良好不好!他都被骗过一次了!不可以再被骗一遍!
祝倚青的内心是崩溃的。
阿裳仰着脸盯着他看了一阵,直看得他两颊慢慢浮起了红晕,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楼主,你的功夫虽然差,轻功总是会的吧?”
“会是会……”
“那么你带我……”她观望了一下方向,拿手一指:“往那个方向走,悄悄的,不要惊动旁人。”
祝倚青疑惑地问道:“行动不是马上要开始了吗?您是要去哪里?”
她想逃离这个即将成为屠场的地方。朱雀宫本就走得是邪魔行径,她虽然伪装成虞错顶替着宫主的位置,却没有能力阻止他们。那么她就躲吧,不管左手怎么反对!
她坐直了身子,严厉地对祝倚青道:“这是命令。”
祝倚青刚刚浮起的一丝绯念,顿时被噬心蔓和小金的毒牙替代。连忙答应:“好的宫主,没问题的宫主!”
他伸手去扶她的肘部,却见她的袖口突然探出了小金细长的蛇身,信子咝咝对着他。他吓得手一缩,差点掉下树去。阿裳暗叫一声苦,知道是左手以手势驱使小金。
祝倚青被她这飘忽不定的态度弄迷糊了,茫然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林外的路上传来喧闹和打斗的声音。阿裳知道他们动手了,不久之后就要押着人过来了。想象中祭刃的可怕场面让她崩溃了。
她惨白着脸儿,对着左手道:“我不能留在这里,那什么祭刃,我死也不要做,死也不要!如果你坚持,要么你拍死我,要么我砍了你!”
对面的祝倚青挂在枝头摇摇欲坠,听到宫主莫名其妙发出恐吓之辞,慌道:“我哪敢拍死您啊!……您为什么要砍了我?”
阿裳没有理他,只死死盯着自己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