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裳吗?”
稚气的呼唤声传来。她侧脸望去,看到门边有个七八岁的陌生男孩探头探脑看着她。这是谁啊?
男孩见她醒了,在门口站直身子,一本正经行了个礼:“在下是伏羲教的弟子,今天跟着师父来拜访朱雀宫主。”小小的个子,嫩声嫩气的语调说着规规矩矩的话,再加上脸上不由自主浮起的羞涩红晕,让这小子看起来有点可爱。
阿裳默默想着,是这个6栖寒更好看呢,还是苏暮声长得更好看呢?
她来朱雀宫一年了,虞错从来不带她下峰去,平时难得见陌生人,这时看到有小客人来,不免心生欣喜,不由自主地亲近。溜下凳子跑到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6栖寒——”她重复了一遍,尾音拖长,仿佛这样可以记得更牢固些。“你们是宫主的朋友吗?”
“算……算是吧。”
“你们来朱雀宫有什么事呀?”
小6栖寒说:“师父是来求宫主,希望能把你带回我们伏羲教。”
阿裳脸色大变:“什么?为什么要带走我?”
之前师父一定知会过6栖寒:阿裳还不知道自己是衣女的事,要瞒着她,免得吓到她。所以他也没办法解释许多,只吭吭哧哧说:“我们伏羲教很好的,有许多树,还有小河。”
“我才不稀罕!”阿裳捏起粉嫩的小拳头,气鼓鼓地嚷嚷着。尽管虞错待她冷漠,但毕竟是虞错给了她一个家,还有许多温柔的侍女陪她。对于幼童来说,遮风蔽雨的家无比重要,她心中已将虞错视作至亲。
虽然对如何离开亲生父母的过往记不清了,但那种生离死别的恐惧还埋在心底,听说有人要带走她,这份恐惧瞬间泛滥上来将她淹没,眼泪跟着涌出来。
6栖寒慌了:“你别哭啊……”上前想给她擦泪。
她用力推他:“走开!不用你管!我要去找宫主,跟她说不能答应送我走!”
他忙拦住她:“你现在别过去,他们正在……正在……”
她睁一双泪眼仰脸望着他:“正在干什么?”
“正在打架呢。”他无奈地说。
她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宫主不会答应的!打起来好!没人能打过我们宫主的!你师父死定了!哼!”
6栖寒小大人一般叹口气:“你们宫主可未必打得过我师父。”
阿裳又暴怒了:“胡说!宫主一定赢!”
6栖寒弱弱地:“那可不一定。”
阿裳动手了。仗着是在自己家地盘,又仗着对方一付好脾气、好欺负的样子,她先踢了他一脚,小爪子又狠狠朝他脸上挠去。
6栖寒果然不敢还手。
甚至躲闪都不敢完全躲开,免得她打不到他更生气……
……
阿裳在睡梦中笑了。原来很久以前,他们相遇过啊。那一天,她抡着猫爪子将他暴打一顿,抓花了他的脸。今日他又伤了她,这个家伙是讨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