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逛逛,”宁辛安在长板凳上坐下,拍着另一边:“坐!”
严浩也不是什么拘束的人,一屁股坐下:“大哥你这次回来真不走了?”
晒太阳果真很舒服,宁辛安舒了一口气:“不走了不走了,你要问几遍。”
“那真是太好了,这个酒楼我还给你,我不干了。”帮管了半年的酒楼,像是进了衙门地牢一样,哪都去不成。
“你不干要做什么去?”宁辛安侧头睨他一眼:“去抢过路的还是去偷官府的?”
严浩抑郁哼气,想当年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日子,过得多潇洒肆意,提心吊胆时渴望过着安生日子,等安生下来,又想着以往的一腔热血,不惧生死的时光了。
“怎得?醉仙居给你六成都留不住你个大佛,非要打家劫舍去?”宁辛安拍了拍他粗壮的大腿:“大哥我现在就在方青山府上,官家眼皮下乱来,我敬你是条汉子。”
严浩个大老粗委委屈屈的:“大哥,酒楼你都给了我了,那你做什么?”
宁辛安闭眼晒太阳,这趟回襄州事出有因,再待下去身份会曝光,最近林府惹了不少人,怕这事给人留了把柄做文章。回了襄州之后没有眼线,怎么舒服怎么来。
“啥也不干,等着醉仙居四成养活我。”
太阳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街上人稀稀疏疏,皆忙春种耕田去了,两人闲的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宁辛安随口提道:“其他兄弟做什么去了?许久未见了。”
严浩也像蔫了一般:“以前的兄弟现在大多成家了,方州长安排了很多差位给他们,都能吃饱饭养家糊口。”
“挺好,都干正事了。”宁辛安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之前的弟兄各个都是混混,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后跟着她劫富济贫,却也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想了想生存艰难的那几年,把这些散装的混混按斤称,成了有牌有标有流程的正货,她还用了不少精力。
虽然最后被方青山一窝端了。
“也没有全部干正事了,”严浩挠挠头:“安分下来的兄弟们当了好几个娃子的爹,火头不愿过这种日子,好几次劝我们一起做回以前的买卖,那哪成啊,我们都答应方州长了,他就和我们兄弟决裂了。”
“火头?”宁辛安想了想:“那是谁?”
严浩摇摇头:“如果我是火头我能气死,想尽办法和你斗,结果你压根不记得他谁。”
“当年想跟我斗的多了去了,”宁辛安翘起二郎脚,想到林承辛不让,又乖乖放好:“他也算是我们的弟兄?”
“他是几个混混的老大,后来也跟我们一块干,那次截黄米商家的货,他也有在。”
宁辛安想了想,饥荒时除了天灾,最惨的还是**,很多米铺肆意涨价,布衣百姓都买不起米,只好为奴为隶去抵债买米。以黄记米铺为首的米铺甚至低价去抢农家的好米,运到州外去卖,襄州一时无米可寻。
截过他们好几次米,都算有惊无险的成功了,严浩说的那一次,他们却失败了,埋伏了不少镖头伤了不少兄弟。
“也算半个弟兄,”宁辛安晒得有点热:“他做什么去了?”
严浩想了想:“决裂之后,他就去了边关,不是被征兵的抓去的,是他自己主动跟着去的,”他摇摇头:“边关最近不太平,怕是要起战乱,这不是去送死吗?”
宁辛安睁开眼,坐起身:“边关不太平?怎么说?”
“你在京都竟然不知道边事吗?”严浩道:“淮南王最近在征兵,都征到襄州来了,大家都说他要起兵造反,在练军队呢!”
“这话可别乱说!”宁辛安皱眉,若是传到有心人耳里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