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湍急的涌流已是生死不明,加之随后的一截桥头坠河,宁辛安活下去的希望,微乎其微。
州中已经传出不少宁辛安必死的传闻。
方青山直直的站在河堤旁,脸被风吹得麻木,在一旁的严浩看了有些不忍心,他已经站在河堤整整一天一夜了,揖首劝道:“大人,河边风大,还是回府歇歇吧。”
方青山摆摆手,他哑声开口,一夜间仿若老了十几岁:“那群刀客抓到没有?”
昨日袭击宁辛安的黑衣刀客,身手干净利落,就连严浩全力正扛都只能堪堪打个平手,宁辛安坠河的慌乱间,趁乱逃了。
“没有,他们当日就逃离了襄州,不知去向。”严浩紧紧握拳,这来者何人,竟将大哥置于死地!
方青山敛了敛眸,望着那堆残壑出。严浩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正微微颤抖着,他咬咬牙,望着那道残桥,捏紧了拳。
待断桥碎石由纤夫拉上岸,河道中堆叠起来的残垣都清理干净,又是一天隔日,好几队衙差和州民自发沿着河岸搜罗,都没有发现宁辛安的踪迹。
带队的衙差最终确认之后,有些犹豫的望着已经两夜没有合过眼的方青山,疲惫的双眼满是血丝,他揖首跪下:“大人,如今搜罗完毕,”不敢抬头见他希冀的情,衙差狠狠心:“都没有发现宁公子的踪影。”
面朝着环城河,方青山闭上浑浊的眼,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沧桑嘶哑:“带他们去休息吧。”
在桥边守了许久的严浩眼眶发酸,被那桥梁迎面砸下去,怎可能还有活路。好好一个大活人,突然间就没了,他愤怒地双眼猩红,一口银牙都要被他咬碎。
站在河堤上的方青山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从上面栽了下来,昏倒在地。
众人惊得瞪大了眼,衙差和严浩冲上前,力竭声嘶:“大人!”
方青山整整大病了三日,严浩急得醉仙居都没时间去打理,守在州府照料着。一向活泼好动,喜爱说话的四喜得知宁辛安坠河之后,嚎啕大哭了好几日,任严浩怎么哄都哄不好。学堂也没有去上,整个人儿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地看严浩忙上忙下。
整个襄州百姓都知晓方州长因为痛失养子,卧病在床无力务公。对于老桥崩塌那日刀客作乱一事,州民们都颇感唏嘘,纷纷猜测宁辛安是不是在京都城惹了些什么人了。
待方青山能够下地时,事情已经平歇,衙差们顺着河道搜索了三天三夜,仍旧没有找到宁辛安,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尸躯已经随着环城河漂出襄州,生还无望了。
大病一场,虚弱不堪的方青山颤颤巍巍的让严浩搀扶着,提笔写了一封寄往京都的哀信,句句简洁,却又句句诛心。
吾儿宁辛安,桥故,殒命。
书肆到了申时就到了闭馆的时辰,书肆仆从开始仔细打扫,将书册分门别类归好,林子泽刚忙完一批书册登记,累得浑身瘫软,窝在长椅上等林府的家丁驾车来接。
书肆一直致力于寒门学子的书籍普及,不以盈利为目的,却也亏损得厉害,要林家从其他店铺中抽款补贴,才能勉强维持开销。
如今书肆不仅不需要筹款,反而赚得盆满钵满,存肆书册越来越多,每一册都有好几本供应翻阅。
林子泽捶捶酸疼的腿,他每日要做的,就是四处书函求得真迹翻印权,并且保证印刷册以低于市面六成的价格,租借给寒门学子。
他本想开个一年半载就歇业的,结果宁辛安的一个印刷想,逼得他不得不将这事做得透彻完全,忙得每日出去晃荡的时间都没有,连林老夫人都夸他太平不少。
又累,又忙,虽然挺有趣。
对于林承辛前往边关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