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武看他直起腰板,小心问道,这临了上战场,主帅要是被他揍出了事可就完了。
林承辛缓了缓,摆了摆手拒绝了杨武上前搀扶的好意,面色颇为冷峻:“杨将军,我要在近日迅速剿灭淮南王,还望杨将军放下之前的成见,助我一臂之力。”
杨武被这你不帮我我就干你的语气给吓得蒙蒙的,本能的点了点头。
牵着马疾步朝营帐走去,苏亦清望着他的背影,若他没有看错,在他经过的那一瞬间,眼里散发出来的杀意让人浑身寒毛炸起。
这次剿逆,看来是要势在必得了。
只是让苏亦清没有想到的是,原定五日后的起兵,调整变动成明日正面进攻,分五万精兵将他们逼退至长山。
杨武知道他的打算之后,气得直跳脚,这出兵策是原先共同商量的结果,但这一时之间就要上战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这不是闹着玩吗!
连苏亦清都觉得不可思议,看着一脸坚决不容反抗的林承辛,严肃问道:“你这可是当真?”
“这是军令!”
“你!”杨武气得快吐血,林承辛一把将军令拍在案几上,严肃郑重,刻不容缓。
“杨武,苏亦清听令,明日辰时进攻淮南营地,杨武与我带兵猛击,苏亦清,”林承辛看了他一眼:“率五万精兵从长山侧边包抄,将他们全都逼上长山。”
事已至此,林承辛已经铁了心要速战速决,以最不可估的态势起兵,打淮南王一个措手不及。杨武虽不服,却又不得不听令,他一向走得稳妥兵策,这出其不意的一招,他实在是不敢打包票。
苏亦清没有再劝,不知是不是宁辛安的死对林承辛打击太大,一向沉稳的人如今却走这招险棋,他叹气应下。
“明日一战,势在必得。”
望着案几地图上被朱砂圈起来淮南营,林承辛握紧了拳。
复仇,一步一步的让他们付出代价!
青蓝色的天底下,田野无垠,小小的村庄坐落在纵横交错的阡陌交通上,春耕过去半月,新鲜的稻苗迎风微微晃动,初夏的阳光照射在上边,闪着金黄色的光泽。
某座小草屋里,隐隐露出一面砖墙,青瓦灰砖上绕满了藤蔓,开着许许多多细细小小的碎花,不大的小草屋外是一个被篱笆包围住的小院,今日阳光甚好,外头的药架上晒满了精细打理好的药材。
宁辛安缓缓睁开眼,被屋外透进来的日光刺得想流泪,头脑昏昏沉沉,望着素色薄纱的帐顶怔了半晌,后脑传来刺疼,她猛地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间简朴的小屋,屋内的摆设全然陌生,空气中淡淡传来药草香,宁辛安皱眉,脑袋还在作疼,她抬手摸了摸,指尖触及到一层厚厚的纱布。
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在这里?
她只记得那个黑衣刀客扑向她时,她脚下不稳从断桥上坠了下去,随即桥头也砸了下来,她正好落在下方桥基上,形成了一个倒三角,桥头砸下来时她才免以致命一击。
河水太过湍急,一个浪花就把她打昏了过去,意识消失前,她已经随着崩腾的河水冲出一丈远了。
屋内空无一人,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她下意识想去搂紧衣领,身上薄纱锦绢的布料让她吓得低下了头,那是一身青蓝色锦纱襦裙,工工整整的在身上穿着,肩上长发披散着,她心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