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过唇角,皇后又是一声轻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身子伤了元气,只能慢慢温补,急不来的。只是你父皇的病却又见反复,想来是最近思虑过重导致。”
“父皇与母后福泽深厚,定是寿延万年的。”刘旭整日里在宫中陪伴父母,如何看不见二老的渐渐憔悴,他心中不觉凄楚,却仍笃定父皇和母后不会太早把自己抛下。
“傻孩子,”皇后原本晦暗的双眸蓦然异地亮了亮,“皇儿已长大成人,你父皇的病缠绵许久,身体已然大不如前,你实在应该多分担一些了。”
“是。”
刘旭点头答应,心中却有些茫然,难道他还不够用心吗?自皇上病势沉重,他已开始摄政,朝堂上许多奏章都是由左相乔安白带领内阁协助着他批阅,一些主张连父皇也是称赞的。待到母后也中了毒,父皇一颗心几乎没了主张,整个宫中也都是他在极力维持安稳……
可朝堂便是如此,并不是足够用心的皇储便一定能得到所有臣子的认可支持。
第二日,就有御史阁弹劾太子刘旭,说:帝、后欠安,太子不能衣不解带侍奉左右,反和商女赏花游玩于宁安寺……在乔安白的影响下,御史阁颇有几位“风骨”贤臣。此时乔丞相奉旨迎书去了,可不代表朝堂上没有人胆敢“忠肝义胆”进谏,亦或者说,有些人,早已经等着这么个机会,可以跳出来表现御史阁的风骨了。
弹劾一事仿佛滚水入油,朝堂上霎时卷起一场声势浩大的风波。
有人慷慨陈词:太子至纯至孝,不辞辛苦到云城为皇后寻找药引;
就有人指责:太子寻医问药,却竟然在云城沾花惹草;(谁让云城本是个风花雪月的旖旎所在呢。)
有人极力称扬:太子文武双全,继承大统乃国之幸也。何况那日往宁安寺,始于纯孝,是为给皇后祈福。
……
朝堂上还没有争出所以然,京城却已流言四起:乐妃所出四皇子湘王,在湘州平定战乱,立下战功赫赫,其文采武功更是被天下百姓称颂传说,尤其湘王用兵如,颇有当年夕月开国皇帝高祖遗风。
流言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朝廷不能听而不闻。
于是,隔了几日,升平大将军萧诚就在朝堂上进谏:“臣听闻湘州百姓都道湘王用兵如,把湘王看做主心骨似的存在,臣以为,皇上不如下旨命湘王安守封地湘州,镇守国之边疆重地,已定民心,无需亲自上京献俘。”
韩国公不以为然,讥道:“萧将军此言差矣,而今湘州战乱已平,暂时无忧。而湘王一片仁孝之心,前往京中自是为帝、后侍疾、祈福,只盼我朝帝后万事呈祥,龙体凤体康健……”
“湘王自然纯孝,可是着实不巧,进京的时日晚了些许,太子已然特意请了兰亭圣手入宫为皇上、皇后悉心调养身子,又亲身侍奉帝、后左右多日,而今帝、后已然安康。”萧诚淡然望向韩国公,“湘王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
“你!”许是萧诚久经沙场的眼过于凌厉,韩国公竟似被飓风包裹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口。
“二位卿家无需急切,”高座在龙椅上的刘珞似乎更显得疲惫,京城流言蜚语四起,他早有耳闻,此刻更见朝中重臣起了争执,只好息事宁人的安抚,“朕与皇后都已康复,湘王进京献俘已然启程,此时不必再议,只是献俘之后尽快返回封地就是了……”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忽然从皇帝刘珞口中涌出,玉柱倾,朝堂上一片混乱,一干臣子面色惶惶。
流言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