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说:“我不是什么娘娘,你若是想留下,就不许这样唤我。”
芍药便露出为难的色来,眼似乎无意,向着四下的窗户飘去,面上煞白,抖着嘴唇不再开口。
顾念看着她的模样,一时参不透真假,无奈任由昆华宫一干人等继续唤着“云妃娘娘”,只是每听见一次,心头就恶心一次,日日听,时时听,也没有习以为常,生生受着折磨,逃走的心思更加热烈起来。
“你们主子不是吩咐过?什么都依我?”顾念盯着芍药,话语里几分戏谑,“你还不快去?”
芍药无奈,走到殿外,冲着闲来无事,斜靠在廊下打瞌睡的小太监贡菊、燃香小声呵斥:“废物醒醒,整日里无所事事,来昆华宫养老呢?皇上的吩咐半点不放在心上。”
贡菊和燃香猛然惊醒,跪在地上磕头:“姐姐恕罪,小的们再不敢懈怠的。”
芍药心中本来烦躁,冷眼瞧着二人磕头,也不开口,只拿手中的绣帕,自顾扇着。燃香抬头窥见,大着胆子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起身给芍药轻轻扇着。
芍药脸上的愠怒,才渐渐消散,向着贡菊道:“去向卫公公禀告,说咱们云妃娘娘要寻个教武功的师傅,还要功夫绝世的!”
贡菊的脸色也难堪起来,嗫嚅着:“这,这,这如何向卫公公开口,该不会以为咱们怂恿着云妃娘娘胡闹,再不然……也要怪咱们不知规劝。”
芍药劈手拽了贡菊的衣领子,低声冷然喝道:“早不知你是个懂事的,既如此好本事,赶紧进去好好规劝规劝云妃娘娘。”
贡菊惨白脸摇头,小声哀求:“奴才这就去,这就去回卫公公,卫公公问起,定说姐姐已经劝了多时了。”
等到了琼华殿,刘旭却不在此处,打听了,只说皇上自午后去了明阳殿,现在还不曾离开。
贡菊明知不妥,也只好赶到了明阳宫外,到了宫门外,不敢贸然进去,伸着脖子往里张了一眼,恰好被明阳殿太监承恩瞧见,喝道:“大胆!谁敢窥视中宫?!拿进来打断两条腿。”
贡菊听罢,自己的腿先软了,跪倒在宫门外,小心回道:“奴才是昆华宫的贡菊,此来是因为云妃娘娘有事吩咐要回禀皇上。”
此时承恩已然带着几人行至门外,听贡菊此言,面色更加不好看起来,讥讽道:“呦,怪道敢到皇后娘娘门口寻人,原来是云妃娘娘跟前的红人啊。”
贡菊惊得后背涔涔冷汗涌出,仍是小心回答:“回公公的话,并非小的大胆到明阳殿冒犯,只是皇上曾吩咐过,云妃娘娘有命,哪怕他在前头大殿上,也要小的们只管回禀。”
承恩面色霎时发青,他虽不是明阳宫里的领事太监,可也算是个得脸的,提升指日可待,恨不得捧出一片忠心给楚皇后看。今日好容易见皇上进了皇后的寝宫,他自洋洋得意,心里痒痒,只想亲自把消息往昆华宫喊上三声。谁料昆华宫里一青衣小太监,也敢跑到明阳宫撒野,偏还打了他的脸面。
打脸也只好任他打脸,承恩恨恨然吩咐身边的聆训,道:“去报与卫公公,就说昆华宫小太监有事要求见皇上。”
聆训是个沉默寡言,不喜是非的,他点了点头,悄然到了外殿,将此事报与殿外的卫甜,卫甜又传了话给卫巍。
不多时,里头传了话,要贡菊进去,贡菊向承恩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