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昨夜,服完剩余的安眠药,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前,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促使她做了一个荒谬的举措——她将沉重的五斗柜推移至房门口。
这举措其实极为可笑,只是令她稍安心,但这么做到底是想抵挡住自己或抵挡住梦境?她亦不甚明了。
很快地,事实告诉她,一切准备徒劳无功,她的春梦宛如嗅闻到主人的踪迹,强势回归,让她毫无抵御能力。夜晚,更为激烈的一场欢爱在梦境里如实上演,也许是潜意识里注入了期待,致使梦境更长,交欢更剧烈。男人不再温柔,像是惩罚她的缺席多日,他狂风骤雨式的强悍进攻令她首度感到畏惧,疼痛使她下意识就要睁开眼一窥男人在身上的模样,但她的眼睛适时被一只手掌蒙住,热吻堵住了她的惊呼,无法诉诸言语,只能被动等待这场爱欲风暴过去。男人带领她领略了另一种销魂滋味后,她沉沉失去意识,懵然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十分。
她的躯体似被车轮辗过般前所未有的不适,骇异的是——五斗柜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莫非她在梦境里也能卯足全力搬移家具?
”医师,您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医师原本镇定的脸上浮现解题遇上障碍的表情,思考良久后说道:”你该知道,这样的梦并非罪恶,任何人都可能会有性幻想,你只是在梦里实现它,应该更宽容地看待这种状况。你说你记不得男人是谁,就算那个对象不是你的另一半,也不须谴责自己;你给了自己太多压力,很多时候,梦境反射的是自己的渴望,你不该一昧否定它。仔细想想你平常忽略了什么?渴望什么?至于身体上的真实感,不必怪,强烈的心理因素会让肉体承受同样的仿真感,产生了误解。至于家具,你可能半夜迷迷糊糊想到厨房喝水就把它搬回原地了,犯不着胡思乱想。这样吧,我们换个药试看看,千万别再擅改药量,记得下星期再来复诊,看看效果如何。”
她望着医师,那样的说法完全起不了宽慰作用。她该不该告诉对方,她刚才没有说实话,梦里与她交欢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但她的丈夫,长期与她分房而眠,有名无实,他们之间,无论身与心,绝不存在这般的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