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低不可闻道:“嫂嫂真个嫌?”
大简氏一时尚未解,起身时才回过味来,硬灌了小简氏好几杯酒,道:“真是不学好,学得这歪话,趁着岁节洗洗你这舌头,博个一年的耳根清净。”
何栖因坐在大简氏右手边,听个正着,也羞得涨红了脸,拿酒杯连吃了好口酒,等酒气上脸盖去了满腮的烧意。
曹沈氏耳背只当她们妯娌互相取笑逗闹。
沈拓等人吃尽一坛的酒,撤了下酒菜,另换了下饭的菜蔬。曹大道:“今岁也盼个丰年,明府打春牛,我定携了家小去看一番热闹。”
曹二道:“阿兄竟要扔下营生趟这闲趣?你又不种地,不如好生卖棺材。”
曹大道:“你懂个屁,丰年才积得余财,手中有银钱也买副厚棺。”
曹三哈哈笑:“左右还是为了卖棺材。”
曹英对此却是兴趣缺缺,闷头吃酒吃菜,沈拓见了,与他对杯问道:“大节年下,表兄又将添子,怎得面色不快。”
曹英偷偷瞟了眼曹大,侧过身对着沈拓,压了声道:“不瞒表弟,表兄读书无用,算盘也凑和,又没个伎俩傍身。三百六十行,大半的行当父承子,子继父,我他日也少不得做棺材。偏我又学不精二叔的手艺,也不如阿爹与三叔的口利,更不喜介日与白事交道,来往的买主披麻戴孝,麻绳插了哭丧棒,着实令人欢喜不起来。”
沈拓笑道:“子承父业也是正理,表兄不喜寿器生意,却让伯父将家业交与谁打理?”
曹英闷声道:“家中又不止我一个儿郎,还有曹苹、曹荣他们呢。”
沈拓微顿一顿道:“今岁春种后,明府便要通河开渠了,届时桃溪说不得别有景象。”
“当真?”曹英一惊之下,高声追问。
曹大等人被唬一跳,曹大瞪着眼,道:“也是娶亲生子,能顶屋梁的人,怎还似没个轻重,连大郎都不如。”
沈拓道:“不怪表兄,我与表兄说开渠之事,表兄吃惊失态。”
曹大三兄弟立时来了兴致,问道:“先前也没听得这风声,竟真要开渠?”
曹三也道:“往日吃酒闲谈,众人也只道今年怕是要清河,挖挖老泥,又有苟二一案,通通河也去些晦气。家家户户吃用依着河,没得吃……”
里间小简氏骂道:“郎君说和恁详细,存心不让人吃好生吃酒。”
曹三认错,笑道:“失言失言。”曹家三子,他是最活溜的,问沈拓道,“大郎,明府可还要建码头?”
沈拓也拿捏不准,道:“依明府之意,财力所限,挖开了桑郊的河道,也不必阔得多开,容一艘漕船进出便可,既有货运自然要有码头装卸,只大小不论,架了石阶,放了跳板,也算得码头。”
曹英已经在那活络开了,凑过来亲手为沈拓倒酒,催道:“大郎再细说说。”
曹大一捻胡子,又拍拍肚子,微哼一声,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鬼。道:“开渠造码头,好大一件功德,事成明府更添资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更不知得多少的便宜。办成却少不了耗掉巨资,县中竟有这些银钱?”
沈拓笑道:“资费明府已有了章程,不得十分,也有□□分。”
曹大等人不通此间的关节,只醉得险要跌倒是曹九哈哈笑:“好一件大事,你们都吃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