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摔了杯子,与皇后抱怨,“既然能下毒,为何不干脆毒死了他,反倒折损了钱蕴仪。”
钱皇后与钱家给燕王下了春/药的事,太子是事后才知道的,结果不仅没有伤到燕王一根毫毛,让他护驾有功不说,钱蕴仪还被个纨绔只占了便宜,只能嫁给了那一点用没有的邹正勤。宋国公早已告病在家,整个邹家没有半个能顶梁的人了。真是白白损失了一个联姻的好人选,钱家的未嫁的女儿就只有几个庶女了,能顶什么用。
面对儿子的牢骚,钱皇后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才是道:“要人命的毒,要是那么容易下,你我也别想安生坐着了。”就连这个春/药,若是没有别人的配合,也是很难让燕王中招的。只是她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了,还能让燕王给跑了。
这话堵得太子哑口无言,只好闷闷道:“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西北的兵权给了老四。”
“至少说明你太子的位置是稳的,”钱皇后与皇帝数十年的夫妻,对丈夫的心思还是很了解的,给燕王兵权只是怕百年以后他们对燕王下手罢了。
然而想到皇帝对燕王如此上心的原因,以及自己两个儿子的大仇,钱皇后就如鲠在喉,冷笑一声,“燕王想要就藩,也要看本宫答不答应。”
“母后想要怎么做?”太子压低了声音问。
钱皇后嘴角含笑,只让太子暂时不要有动作。
不日,宫里就传出贤妃病重的消息。
燕王当天就进宫去看贤妃了。
五月天气已经很热,贤妃病重,卧房里不敢放冰消暑,门窗也都关得严实。燕王进去的时候正值中午,屋子里闷热难当,药味和香炉里的香气夹杂在一起,就更令人难受了。
贤妃拥着被子躺在床上,脸色蜡黄,两颊的肉都有些凹陷了进去,看上去就让人十分担心。看见燕王,她眼睛里迸出亮光,人也有了精的模样。
“母妃,您怎么病得这么重?”燕王眉目凝重,坐在了床沿。
“人老了,夜里受了凉,就扛不住病了,”贤妃缓缓地说,“唉,不中用了。”
她语气悲观,燕王听了只好温声宽慰她,“母妃身体一向健康,只是病来如山倒,好好调养一番就能恢复了。”
贤妃却没有听进去,仿佛交代后事一般,“我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本来你就藩是喜事,偏生我病了这一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你成亲。”
阿福是苏家人,要成为燕王妃更没有问题了,燕王很是沉稳地回答:“母妃定然能长命百岁,您不仅能看见儿子成亲,还要抱孙子。”
贤妃笑笑,“让你选个中意的,又说没有,你找谁成亲?”
“没准儿过几日就有了,”燕王倒是不慌不忙,他要是再禽兽一点,兴许阿福都揣上娃儿在肚子里了。
正说着话,到了贤妃吃药的时候,宫女端了药进来。
燕王认出来这是端午那天他进宫贤妃给他准备的宫女之一,他从宫女手上端过了药,自然而然地问道:“那天那个很会剥粽子的小宫女呢?”
端药来的宫女脸色一变,不知道该不该老实回答。
贤妃眉头蹙了起来,叹气道““年纪小贪玩,落了水里。”
“可惜了,”燕王听见那个小宫女死了,也是微微一叹。
“怎么?那日送你又不要,若是跟你出宫去了,琇珠没准儿就逃过一劫了,”贤妃说着念了一声佛。
燕王没有说什么,他舀了一勺药晾凉,耐心喂给贤妃。那日回府,他吃了催吐的药,刘良医检查了他吐的东西,发现是他吃的那个粽子里被放了些东西,单是粽子里的药于人无碍,可与钱蕴仪香囊里的香料放到一起,就成了烈性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