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上,一轮弯月照在水泊之中,微弱的月光倒映其中。微风拂过芦苇丛,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波纹。这么静谧的模样,好似白日里的那场大战,不曾发生过一样。
一艘还算完好的战船,趁着漆黑的夜色,悄悄地摸进了水泊中的虎头峰之内。
虎头峰乃是此时梁山水泊仅余三个帮派之一,大当家的唤作单财。概是因为这个名字取得不好,谐音散财,落草之前,败光了他老子遗留下来的万贯家财。早些年单财是做生意的,不知为何,卖什么都亏,鲜少有赚的。他老子又死的早,没有人规劝他。最后一次借钱倒卖丝绸,想稳赚一笔翻身,却又在水路之中遭遇翻船。最后能翻本的希望都破灭了,还欠下一屁股债。不敢返乡,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就近在梁山水泊之中落草为贼。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单财凭借着走南闯北的见识,还真的拉起了一支自己的队伍,成立了这虎头坞。
前些时日,飞鱼帮的军师郝佘亲自送来两千五百两银子。见钱眼开的单财,早就垂涎欲滴了。商人的本性,在见到白花花银子的时候,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两千五百贯,得抢劫多少过往商船才能凑得够啊……”
虎头坞不像飞鱼帮那样有底气,敢上岸抢劫富绅地主。他们还是靠水吃水,做着打劫过往商船的勾当。奈何梁山水泊恶名远扬,除了不知道梁山水泊底细的敢在这行船之外,过往商船已经绝迹了。
如此一来,虎头坞的生存境地就困难了。不然的话,单财又怎么会把区区两千五百两银子放在眼里?他出身富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只是形势比人强,飞鱼帮恰巧打中了虎头坞的七寸。手下养着千余人的单财,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不然的话,再过得半把个月。手里无钱无粮的单财,直接解散虎头坞得了。
没有了钱财刺激的虎头坞喽啰,早就没了积极性,战船摸进他们水寨前十余丈。尚未传讯。直到战船靠岸,才有喽啰发现了异常,尚未来得及示警,便被人敲晕了过去。
剩下的那个警戒的喽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抢着嗓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只是混口饭吃,没想过要与大爷们做对啊!”
此刻,战船下来一个身形颇为魁梧,却显得异常疲惫的中年男子,一脸长髯,颇有风采。黑脸膛,铜铃眼。两道眉毛直冲天。一身甲胄,名贵得紧。要是这喽啰识货的话,定会认得,这是大顺朝廷水师都虞候的盔甲。这大汉一手按在刀柄之上,闷声说道:“你给我等带路,我要找你们大当家!”
那喽啰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说道:“小的……小的这就带路……”
大汉后面有一个做师爷打扮的文士连忙阻止道:“当家的,若是这般贸贸然进去,恐怕中了埋伏啊!这虎头峰也同那梁山一样,易守难攻。我们是来逃难的。不宜……”
那大汉怒道:“单财小子言而无信,我朱某人堂堂汉子,焉能屈居此人之下?兄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心中气难平,定要单财那小子,给我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