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内州城里,州牧府上。
“将军,这回你可得救救我啊,云内州百姓死伤泰半,陛下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云内州州牧薛刚就差没给一脸阴郁的折克行跪下了。
终于,折克行忍不住了,大喝一声:“聒噪甚么!”
薛刚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陪坐,不敢再说话了。
他也知道,现在云内州的情况不容乐观,招募而来的青壮几乎死绝,就连折克行率领的万余骑兵,都折损过半。都怪那该死的契丹人,居然赶来抢掠私榷。恰巧折克行领着麾下骑兵,往夏州方向例行巡逻,旨在剿匪。不曾想契丹人已经悄悄赶到了云内州城下面,不仅抢掠财物,还掳掠百姓。
得了消息的折克行,紧赶慢赶,终归还是迟了一步。
追出城外五十里地的时候,总算是追上了落在后面的百姓。
却不料契丹人狡诈异常,竟利用百姓设下埋伏,不管老幼,就是一顿箭矢。
若非折克行训练出来的骑兵骁勇,虽折损泰半,还是拼死护着百姓离开,说不定真的要全军覆没在云内州城外。
不过契丹人也没讨得了好去,他亲自弯弓搭箭,射中了一个呱呱乱叫的契丹大官模样的契丹人,然后奋勇追击十余里,把契丹人都撵跑后,才收兵回城。武勇如折克行,冲锋陷阵,每次都身先士卒,却也仅仅能驱散契丹人,不能真正的围而歼之。一来是兵力过少,又是仓促的追击战,无法合围;二来是契丹人骑射了得,轻易不能追击;三是契丹人对草原太过熟悉,简直滑不留手,每每快要捞到他们了,却被他们一加马速,便逃开了去,实在郁闷。
此役,就连折克行身上都带着箭伤。他从军三十余年,哪里吃过那么大的亏?也难怪脾气不好了,就连薛刚都不敢触怒他。有道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哪怕薛刚是内阁首辅,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面对一个浑身甲胄的将军,他也是心中惴惴不安的。更别说薛刚本来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州牧,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给他刀剑也无济于事。契丹人打来的时候,他携家出逃到州牧府旁边,躲在了台下,才侥幸躲过一劫。
“此役是契丹人南侵,陛下不会怪罪于你,却只会拿我问责,你怕什么?”
折克行冷冷地说道,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那我就放心了……”薛刚脱口而出道。
“你说什么?”
折克行剑眉一扬,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紧,吓得薛刚连忙改口道:“我是说将军这些年护卫私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并非薄情之人,将军不必担心……”
“为何此次没有监察司示警?”
折克行本来就有点怀疑有人通敌了,现在更是能确定,此人就在监察司之中,甚至还占据高位。就算他猜错了,监察司内没有叛徒,那监察司也要背锅。出兵这么大的事情,在辽国的暗探却一无所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若真有此人,绝对该杀!”